老公周明轩双眼通红地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老婆,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
救救月月吧!她是你亲妹妹啊!”我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就在十分钟前,我刚收到闺蜜律师发来的消息:亲爱的,你老公抵押了你们的婚房,
收款方是你妈王桂芬。1周明轩双眼通红地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老婆,未未,
我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救救月月吧!她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啊!
”他的膝盖与冰冷的木地板撞击,发出沉闷的“咚”一声。这声音不大,
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湖心,在我脑海里激起一圈圈嘲弄的涟漪。我坐在沙发上,
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视线越过他略显稀疏的发顶,落在对面墙上我们一家三口的结婚照上。
照片里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温文尔雅,而我,则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
真是讽刺。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因为就在十分钟前,
我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闺蜜赵莉的消息,
她是一名专打离婚官司的金牌律师。消息很短,却字字如刀:亲爱的,
刚从银行内部朋友那里确认,你老公周明轩已于上周三,
将你们名下那套婚房办理了抵押贷款,金额三百万,收款方账户名:王桂芬。王桂芬,
我妈。我看着眼前这个表演系博士后级别的男人,他哭得那么真诚,肩膀微微抽动,
每一条肌肉都在诉说着他的痛苦与挣扎。他大概以为,五年的全职主妇生涯,
已经把我这个曾经在投行叱咤风云的林未,
彻底磨成了一个只会围着厨房和孩子转的、智商掉线的家庭妇女。他以为,
我还是那个会因为他一句软话就心软,会因为他掉几滴眼泪就妥协的女人。他错了。
脱离职场五年,我或许忘了怎么做复杂的金融模型,
但我永远没忘怎么评估风险和识别人性的劣质资产。“周明轩,”我轻轻放下水杯,
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你先起来,地板凉,别把膝盖跪出风湿,
以后还得靠它去给你妈上坟呢。”周明轩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错愕。显然,他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我没理会他,
目光转向客厅沙发的另一侧。那里,
坐着这次“亲情审判”的另外两位核心成员——我的亲妈王桂芬,和我的亲妹妹林月。
我妈王桂芬女士,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棉布衣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她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
像一只盘算着如何从我身上撕下肉来的秃鹫。她旁边的林月,则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病号服,小脸苍白得像一张宣纸,嘴唇毫无血色。她蜷缩在沙发角落,
瘦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正用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里面盛满了哀求和委屈。多么完美的一台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还有一个跪地求饶的,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我五岁女儿安安的一颗肾。没错,
我那从小就被全家人捧在手心、体弱多病的妹妹林月,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而在全家进行了一轮“紧急”配型后,
得出了一个“奇迹般”的结论:只有我五岁的女儿安安,和她的配型结果,是完美匹配。
我站起身,走到全身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镜子里的我,
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紧身针织衫,包裹着依然紧致的上身曲线。
下身是一条灰色的高腰羊毛A字短裙,裙摆恰到好处地停在大腿中部,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腿上裹着一层极薄的黑色丝袜,在灯光下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泽,
脚上一双简单的黑色低跟单鞋。这是我最后的体面。即使生活已经成了一个烂泥潭,
我也要穿上我的铠甲,站得笔直。“说完了吗?”我转过身,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说完了,我的答案还是那两个字:不行。”“林未!”我妈王桂芬终于忍不住了,
她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亲妹妹!她快要死了!
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
直视着她的眼睛:“妈,你先别激动。问我要不要良心之前,
你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还在不在。从小到大,林月生病,你让我冒着大雨去给她买药,
结果我发烧肺炎住院半个月,你来看过我几次?林月想吃我碗里的那块排骨,你就直接夹走,
说姐姐要让着妹妹。现在,她病了,你看上的不是我碗里的排骨了,是我女儿身上的一块肉。
王桂芬女士,你的偏心,已经到了要吃人的地步了。”“你……你这个不孝女!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畜生!
”“姐姐……”一旁的林月又开始她那套保留剧目,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还年轻……姐姐,求求你了,
只要你救我,我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她一边说,一边虚弱地咳嗽起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我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做牛做马?她现在花的每一分钱,
背的每一个名牌包,哪一样不是从我这里刮走的?
她那只戴在手腕上、号称是周明轩送的卡地亚手镯,闪着刺眼的光,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快死的人该有的配饰。“林月,收起你那套吧,”我打断她的表演,
“你前两个月不是还跟朋友去马尔代夫潜水了吗?朋友圈里九宫格的照片,
每一张都笑得花枝招展,怎么突然就病危了?你的尿毒症,是间歇性的?
”林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这次不是装的,是吓的。她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
她那条朋友圈,早就把我屏蔽了。可惜,她忘了我有个无孔不入的闺蜜赵莉。眼看攻势受挫,
跪在地上的周明轩赶紧调整策略,爬过来抱住我的小腿,仰着头,
用一种我曾经最无法抗拒的、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我:“老婆,我知道你心疼安安,
我也心疼。我们怎么会真的伤害安安呢?医生说了,只是先带安安去做个详细的全面检查,
看看她的身体状况是不是真的适合,绝对不会乱来的。我们只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不好?你就当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现了他的“通情达理”,又把我推到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境地。如果我再拒绝,
就成了那个阻碍大家寻求“希望”的恶人。我妈也立刻跟上:“对对对!明轩说得对!
我们就是带安安去检查一下,又不一定真的要她捐!万一检查出来不合适呢?
万一有别的办法呢?林未,你总得让我们试试吧!你连试都不让试,
是不是就盼着你妹妹早点死!”好一出双簧。一个扮好人,一个扮恶人,
目的都是把我逼进他们设好的圈套。我低头看着周明轩,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我的小腿,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袜传过来,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曾经以为,
这双手会为我遮风挡雨,却没想到,它会亲手把我推向深渊。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们已经伪造好了“完美配型”的初步报告,下一步,就是要骗我带安安去医院,
在他们的安排下,做出一份更详尽的、证明安安是“唯一且最佳捐献者”的体检报告。
到时候,报告一出,舆论、亲情、道德三座大山压下来,由不得我不同意。
如果我现在强硬拒绝,他们只会想出更阴险的招数。周明轩是安安的法定监护人,
他有的是办法背着我把孩子带走。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松动。“好,”我轻声说,“我答应你们。但是,我有条件。
”周明轩和王桂芬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胜利的光芒。“你说,你说!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我妈急不可耐地说。“第一,体检的医院必须由我来定。第二,体检的全过程,
我必须全程陪同。第三,”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三个人,“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
你们谁也不许再来烦我,更不许在安安面前提一个字。”“没问题!都听你的!
”周明芬立刻满口答应,仿佛生怕我反悔。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的教授派头,仿佛刚才那个跪地痛哭的人不是他一样。他走过来,
想伸手揽我的肩膀,被我一个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你放心,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和安安的。”我看着他虚伪的脸,在心里冷笑。补偿?周明轩,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为自己精心化了一个淡妆,遮住了眼底的青黑。然后打开衣柜,
为今天的“战斗”挑选装备。我选了一件白色的修身款衬衫,领口的设计带着一点小巧思,
显得干练又不失女人味。下身配了一条黑色的高腰包臀短裙,
将我的腰臀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为了方便行动,又兼顾气场,
我穿上了一双黑色的过膝长筒袜,袜口带着蕾丝边,外面套了一双同色的高跟短靴。最后,
外面披上一件米色的长款风衣。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了一个微笑。林未,欢迎归队。
我给安安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粉色小公主裙,
告诉她今天我们要去医院玩一个“身体探险”的游戏。小家伙兴奋得又蹦又跳,
完全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周明轩看到我的打扮,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更多的是疑惑。
“老婆,去医院而已,用不着穿得这么……正式吧?”“当然要,”我一边给安安整理头发,
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毕竟是去见证‘医学奇迹’,总要有点仪式感。
”我指定了市里最权威的私立医院,和睦家。这里的安保和隐私保护都是顶级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医生,不是周明轩那种大学教授靠着一点人情世故就能轻易买通的。
到了医院,周明轩和我妈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这里的消费水平,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未未,这里……是不是太贵了点?”我妈小声嘀咕着。“妈,给妹妹的救命恩人做检查,
贵点算什么?”我一脸“天真”地反问。周明轩立刻打圆场:“没事妈,只要能查清楚,
花多少钱都值得。”他说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了缴费处的价目表。我心里冷笑,
你抵押房子拿了三百万,还会在乎这点检查费?装什么呢。负责给安安做检查的,
是一位姓刘的副主任医师。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是我提前通过赵莉的关系网,筛选出的“目标人物”。根据赵莉的背景调查,
刘医生业务能力很强,但为人有些优柔寡断,最近正为了他儿子上重点中学的事情焦头烂额。
这,就是他的软肋。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抽血、B超、心电图……周明轩和我妈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各个检查室门口,寸步不离,
生怕我从中作梗。我乐得清闲,全程抱着安安,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
表现得像一个完全信任丈夫的、无知的母亲。
直到最后一项关键的检查——肾功能穿刺活检的样本提取。这项检查需要一点时间。
机会来了。我抱着安安,对周明轩说:“明轩,安安有点渴了,
你去楼下买瓶她最喜欢喝的草莓味果汁好不好?要不含蔗糖的那种。”周明轩有些犹豫,
不太想离开。我立刻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和埋怨:“哎呀,让你去就去嘛,
这里有我呢。你不是说要好好补偿我们吗?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
”我妈也在一旁帮腔:“快去快去!别磨磨蹭蹭的!”在她看来,大局已定,
我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了。周明轩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
我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我抱着安安,走到走廊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饮水机。
我假装给安安接水,脚下却“不小心”一个踉跄,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水洒了一地,也溅湿了我的裙摆和长筒袜。“哎呀!”我惊呼一声。
我妈立刻紧张地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没烫到安安吧?”“没事没事,
”我一边安抚受惊的安安,一边懊恼地说,“妈,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你帮我看着安安,
我去一下洗手间,处理一下裙子。”说着,我就把安安交到她手里,
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方向。但在拐角处,我没有进洗手间,而是迅速闪身,
走进了另一条走廊,直奔刘医生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敲门。“请进。
”我推门而入,刘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报告,看到我,
他有些意外地推了推眼镜:“安安妈妈?有什么事吗?”我反手关上门,并落了锁。
这个举动让刘医生瞬间警惕起来。“你……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回答他,
而是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轻轻按下了录制键,
然后将它放在了办公桌上。录音笔上闪烁的红点,像一只窥探人心的眼睛。“刘医生,
别紧张,”我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黑色的过膝袜在白色衬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分明,“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我是来跟你谈一笔投资的。”“投资?”刘医生一脸茫然。“对,”我点点头,
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在谈判桌上才会有的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周明轩先生,
也就是我的丈夫,为了让您帮忙伪造一份我女儿‘完美匹配’的肾脏配型及功能报告,
许诺为您解决您儿子进市重点中学初中部的问题,对吗?”刘医生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你知道。”我打断他,
语气不容置疑,“刘医生,我以前是做风险投资的。在我看来,你现在做的这笔交易,
风险极高,回报却极其不确定。让我们来做个简单的风险评估。”我伸出一根手指:“首先,
我们来看收益。一个重点中学的入学名额。听起来不错,但周明轩只是一个大学教授,
他并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他所谓的‘解决’,大概率是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本身就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这个‘收益’,是浮动的,甚至可能是空头支票。
”我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我们来看风险。一旦事发,您将面临什么?第一,
伪造医疗报告,是严重的医疗事故,您的医师执照会被立刻吊销。第二,
这件事涉及到未成年人器官买卖的灰色地带,您可能会面临刑事诉讼。第三,
您的名誉将彻底扫地,这辈子都别想再从事医疗行业。您的风险敞口,
是您的整个职业生涯和下半生的自由。”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刘医生,用您的整个未来,
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初中入学名额。恕我直言,这是我见过的,
最愚蠢、风险收益比最不成正比的投资。别说是我,就是一个刚入行的新手,
都不会碰这种垃圾资产。”刘医生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扶着桌子的手,
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我不想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我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更优的投资选项。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推到他面前。视频里,是赵莉托人拍到的,
周明轩和他们大学一位年轻女学生的亲密照片,甚至还有两人一同出入酒店的画面。
“周明轩教授,不仅在婚姻中不忠,在师德上,也存在严重问题。这份东西,
如果交到他们学校纪委,你觉得,他还有能力帮你儿子解决入学问题吗?”刘医生看着视频,
瞳孔骤然收缩。他明白了,周明轩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新的方案,
”我收回手机,声音放缓,“你,按照正常的、真实的流程,完成安安的体检。然后,
把周明轩如何买通你、让你伪造报告的全过程,原原本本地,对着这支录音笔说出来。事后,
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一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的麻烦,会烟消云散。”我顿了顿,
加了最后一根稻草:“哦,对了。关于你儿子的入学问题,
医院每年都有几个对口的重点学校推荐名额,是给优秀员工的福利。我想,
以刘医生您的业务能力,只要这次‘表现’得好,争取到一个名额,应该不是难事。
”我这是在给他画一张新的、但却真实得多的“饼”。刘医生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白大褂。几分钟后,他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决绝。他拿过那支录音笔,用颤抖的声音,
将周明轩的整个计划,以及他如何收买自己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拿回录音笔,站起身,对他点点头:“刘医生,恭喜你,做出了从业以来,
最明智的一次投资决策。”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当我回到检查室门口时,
周明轩刚拿着果汁回来。他看到我,立刻迎上来:“老婆,怎么去了这么久?
安安都快睡着了。”“没什么,”我接过果汁,递给已经在我妈怀里昏昏欲睡的安安,
淡淡地说,“洗手间人多,排了会儿队。”我的裙摆还有些湿意,正好印证了我的说辞。
周明轩没有怀疑,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份即将到手的、“完美”的体检报告上。
他不知道,他亲手为我递上的刀,我已经磨得锋利无比,正准备插进他的心脏。三天后,
最终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们一家人,再次齐聚在我家的客厅里。气氛,比三天前更加凝重,
也更加诡异。周明轩和我妈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胜券在握。而林月,
则适时地表现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忍”和“愧疚”。“报告出来了。
”周明轩将一份文件袋拍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宣判的口吻说道:“老婆,事实证明,安安确实是月月唯一的希望。你看,
这份报告写得清清楚楚,安安的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肾功能尤其强大,
是作为捐献者的最佳人选。”我妈立刻接话:“林未,这下你没话说了吧?这就是天意!
是老天爷都让你救你妹妹!你再不答应,就是天理不容!”我没有去看那份报告,
因为我知道,那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像在看一场拙劣的滑稽剧。“说完了?”我问。“林未,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明轩的耐心似乎用尽了,他皱起眉头,语气开始变得强硬,“我知道你舍不得安安,
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能再这么自私了!”“自私?”我重复着这个词,然后笑了。
我从我的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了那支小小的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上,就在那份报告旁边。
“在讨论谁更自私之前,”我按下了播放键,“我们不如先来听一段,
来自前线医生的专业分析。”录音笔里,
清晰地传出了刘医生那带着悔恨和恐惧的声音:“……是,是周明轩教授主动找到我的。
他给了我二十万现金,还承诺帮我儿子解决重点中学的入学问题,
让我务必做出一份证明他女儿林安安,和她小姨林月肾脏完美匹配的报告。他说,
初步的配型报告已经找人做好了,让我在此基础上,
把肾功能和健康指标往‘最佳捐献者’的方向上写……他说他老婆比较固执,
必须要有权威医院的报告才能说服她……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我对不起我的职业,
对不起那个孩子……”录音很长,刘医生说得很详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清晰地看到,周明轩脸上的血色,像退潮一样,一寸一寸地褪去,
最后变成了纸一样的惨白。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像铜铃,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妈王桂芬,
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热茶溅了她一裤腿,她却毫无知觉,
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林月,那张永远苍白柔弱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惊恐和怨毒交织的表情。我站起身,走到周明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明轩,”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神经上,
“你不仅骗我,还想用二十万,就买断我女儿的健康和未来。你觉得,你的计划,
是不是天衣无缝?”他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顺便告诉你,你抵押房子拿到的那三百万,
我已经让赵莉申请了财产保全。你一分钱,都别想动。”周明轩,彻底瘫了下去。我直起身,
环视了一圈这三个我曾经最亲的人,他们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震惊、恐惧和绝望。
我拿起茶几上的那份伪造报告,当着他们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然后随手一扬。
雪白的纸片,像一场迟来的葬礼上纷飞的纸钱,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好。”我看着他们,
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现在,轮到我出牌了。
”2我撕碎的纸片还在空中飞舞,像一场宣告旧时代结束的雪。客厅里那三位主演,
依然保持着石化状态,表情定格在震惊与恐慌的那一帧。周明轩瘫在沙发上,
像一滩被抽掉骨头的烂泥。我妈王桂芬则死死盯着地上的茶杯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