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这个工作有它的价值,有社会需求,可是它太辛苦了,每块磨刀石背后,都藏着一段风餐露宿的生存史诗。
如果磨剪子挣钱那根本轮不到马赛克这种人,他们这行是真正的跑江湖,内里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1960年后各地限价,磨剪刀不得超过0.1元,但磨刀石等材料需黑市购买,成本倒挂。
还得接受乱七八糟的实物抵工钱时,常被掺假(坏粮、臭蛋),换得的布票、粮票可能是过期或伪造。
城市里也搞过大锅饭,只是没农村那么严格,不参加也行,没过一年,就散伙了。
现在都是自家吃自家。
马赛克也是自己做饭,出门工作带点干粮和水就能混一天。
他年龄小,不敢到处跑着挣,只能在西九城里转,能收入几个算几个。
坏人哪个时代都很多,区别是以什么形象出现。
晚上还得苦读,等自己七月份考上中专就有活路了。
阎家正在讨论这剪子不好用的事。
“这个马赛克真不是东西,随手的事也不肯帮个小忙。
怪不得大家都不怎么搭理他家,死了人也没有去帮忙的。
哼,小气之家。”
能让阎埠贵说出小气的真的太多了,就没几家大方的。
阎解成一听,自家这是没占到全家啊,这强烈影响自家在大院里的地位,而且还是住倒座房的那个小子。
“爸爸,这明显是不给您这个三大爷面子啊,让他帮点小忙是看得起他,咱为什么只找他不找别人,真不识抬举。”
三大妈杨瑞华是街道办的临时工,一天到晚也忙个不停,这是积极表现。
回家后听说这事,在外面风光无限,可在大院里吃亏了,这如何能让她心理平衡。
“这个马赛克,脱离群众,不尊重大院领导,这种人啊迟早得被人教训。”
阎家没占到便宜,这让餐桌上咸菜都少了一半,分到每个人就只有两丝,这让三兄弟怒火中烧啊,都是这个马赛克,是人吗,害得我们咸菜都少了一半。
揍他,套他麻袋。
夜晚的猫都是灰色的,不清不楚间能产生众多的罪恶。
阎家三兄弟现在准备报复马赛克这个让自己咸菜减半的家伙。
阎解成己经十八,阎解放十六岁,阎解旷十一岁,三个兄弟拿着一条麻袋在等马赛克出门。
他们也是听人说套麻袋打人,真还准备了条麻袋。
人总得上厕所吧,大院里又没厕所,都是到外面的公共厕所。
现在粪便也是管制品,肥料吧,你想偷粪那是犯罪。
八国联军进京后,对帝都遍地屎尿,垃圾堆积,臭气熏天的状况,有许多记载。
他们发现,京师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厕所。
那时候,国人对城市卫生基本上没有什么概念。
结果德军发布了一个禁令:“一各街巷俱不准出大小恭,违者重办。”
八国联军用枪杆子,逼迫帝都人建立公共厕所,这样才开始了国内公共厕所的历史。
翻一下五十年代从帝都清出的垃圾量都能惊掉人下巴。
城市管理水平比不上宋代。
公共厕所本来有个昏黄的小灯泡,可不知道谁家的灯泡坏了,把厕所的灯泡顺走了。
上厕所就得划根火柴来照明,有些人还带个小煤油灯,路上也能照明。
路灯这东西是活不长久的,小孩子都玩弹弓,总有手欠的把路灯当目标,啪的一声音老爽了。
路灯灭了不是还有那个铁灯罩嘛,打中也是铛啷一声。
某个有经验的人小时确实这么干过。
马赛克就一个人,他工作也需要有煤油,所以出门上厕所带灯。
机枪扫射加炸弹轰炸后,真是舒坦。
拎着煤油灯往回走,还能回想一下上一世自己的美好生活。
突然间生活发生了意外,一个麻袋从脑袋上套了下来。
这就要说说这麻袋了,黄麻袋1.2元/条,比红麻袋贵点。
配额麻袋在商店很抢手,都是紧俏货。
自己被一个崭新的好货给套上了。
这条麻袋可是阎解成特意挑选的最大号的,长×宽107×74CM,容量100kg。
套人最合适不过了,马赛克才一米五高,套进去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
马赛克也没慌,上世他也没少打人,也没少挨过打。
这种情况只能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了,又不是要命。
要命的话,首接就用刀子捅了。
还没等对方拳脚相加,马赛克自己就缩成一团,抵在墙根不动了。
不动是为了不再***对方,抵在墙根是减少被打击面积。
阎家三兄弟这下可不客气了,刚刚开始还弯腰用拳头,觉得不过瘾,开始用脚踹。
人类用脚实际上不怎么灵活,没有训练过的人很容易失去平衡,不信你自己去踹沙袋。
马赛克觉得对方上脚了就开始来回晃,好多次对方都是白出了力。
还听到一个人摔跤的声音,这是知识的力量,在麻袋里也能算计你们。
如果这么打完就跑,那就没有以后了,马赛克也不可能知道打自己的是哪个。
事情嘛总有意外。
打完人,阎解放想起来了,这麻袋值钱啊,得把麻袋带回家,如果把麻袋丢了,那还不被自己爹妈骂死才怪。
阎解放过去把麻袋从马赛克身上往下拽,还很费劲,马赛克想的是自己绝对不能与这些恶人见面,万一认出那不就是大事,人家担心被找后账会不会灭他的口。
马赛克缩成一团想当乌龟,这可增加了取麻袋的难度。
阎解放在外面使劲,马赛克在里面使劲。
阎解成看弟弟怎么又回去了,还在那里找马赛克,自己这个弟弟平时没这么暴力啊。
这可不行,自己是哥哥,不能弱了威风,于是他回去也是用大脚丫子猛踹马赛克。
阎解放手里还拽麻袋呢,猛地一受力,自己也倒了下去,倒是替马赛克挨了几下。
“呜呜”阎解放不好说话,只向麻袋比划。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阎解成马上明白了,这是自己家的麻袋啊,可不能丢了。
于是他也不打了,开始一起拽。
马赛克看事情不妙啊,这是要杀人灭口呢,把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求生嘛,不丢人。
人类在某些环境是会爆发出巨大能量,现在阎家兄弟就是没能把麻袋弄下来。
阎解旷一看,这自己得上啊,打架亲兄弟。
大喊一声音,“大哥,二哥,我来帮你们。”
阎解成和阎解放一听,坏了,他们是暗地里打人,不能出声的。
这要是让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个大胖子出现了,“干什么的,干什么的,给我站住。”
阎家三兄弟赶紧跑了,暗箭伤人什么时候也不能公开。
“一群小流氓,别让我抓住你们,抓住把你们的毛都拔了。”
这是二大爷刘海中的声音。
刘海中追了几步觉得自己不擅长追击就放弃了,改用语言攻击。
“二大爷,救命啊。”
大爷制度58年就取消了,改为治安员,下面就还是称呼大爷。
这个东西消失不了,房子买到小区也得归物业管,还有楼长什么的,对了,业主委员会。
“小克,是你啊,怎么被打了,知道是谁不,我去锤死他。”
从麻袋里钻出的马赛克鼻青脸肿,刘海中看着自己地盘上的人被打了,这经过自己批准了吗,这是挑战他的权威。
“他们应该是亲兄弟,有人喊了大哥,二哥。”
这么重要的信息一定要说出去。
阎埠贵知道儿子们要出去打马赛克,他没有制止。
带麻袋出门他也看见了,没蹦一个字。
马赛克都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心里那个开心啊。
看看我自己生的三个儿子真为老子出气,生儿子好啊。
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三个儿子回家。
一首到快十点要关大门了,三个儿子才回家。
“怎么不早回来。
外面多冷,回家还得多费柴火。
生病了吃药多费钱。”
时刻不忘记节俭。
“碰到二大爷了,那老东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怕被认出来,我们就往远处跑了。”
等儿子们睡觉了,阎埠贵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突然想起来了,麻袋。
那三小子没把麻袋带回来。
把阎解成摇醒,“解成,带去了麻袋呢。”
阎解成知道麻袋的价值,黄麻袋1.2元/条还要票,这丢了可怎么办。
“麻袋,什么麻袋。”
阎解成不承认了。
动用了家法后才知道麻袋***赛克手里了,这可不行,黑市上一条麻袋两块钱呢。
必须要回来。
于是阎埠贵跑到马赛克家敲门,但马赛克没开门,让他有事在外面说。
“小克啊,那个,你是不是拿了三大爷的麻袋。”
“什么麻袋,我向你借过吗?”
“没有。”
“那我怎么拿你家的麻袋?”
“这个。”
阎埠贵也不能说自己儿子去套人家麻袋啊。
想了半天干脆玩无赖吧,不也就不走了。
“小克啊,把麻袋还给三大爷吧,没那条麻袋三大爷睡不着啊。”
阎埠贵说话都带哭腔。
这种不要脸的人也是醉了,怎么选上三大爷的,可想而知其他人更差劲。
阎埠贵的声音把院子里的其他住房吵醒了,大冬天也不怕冷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不就是小孩子闹了点意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能拿人家三大爷家东西,麻袋那地方要两块呢。”
“你看把人家阎老师给气得,这要不回来,阎老师能饿死自己。”
“抛开事实不谈,你有没有拿你三大爷家的麻袋。”
这是易中海出来了装大辈。
“小克,把门打开,不能让大伙冻着吧,咱们把事解决了。”
“不怎么样,又不是我的错,关我什么事,我还没喊冤呢。”
“先说说麻袋的事,那麻袋是你三大爷家的。”
易中海言之凿凿,再次肯定那麻袋的归属。
“那他家的麻袋怎么能到我手里?
你们就不想一下?”
马赛克对这些邻居无语了,早知道这是禽兽西合院,没想到这么离谱。
“咱们先说麻袋的事。
一码归一码,你拿人家东西就是不对,听一大爷的话,把麻袋还给三大爷。”
“先说个事,我今天被人套麻袋了,我现在这条麻袋就是打我的人留下的,二大爷救了我,他可以作证。
还麻袋那是万万不行的,首先我不是从他家拿的。
再者他怎么知道麻袋在我这里。
难道是阎老师指使自己儿子打我?”
“你不要扯别的,咱们先说麻袋的事。
你的事以后再说。”
易中海都生气了。
“这个院子里,除去二大爷刘海中我谁都不信,今天是二大爷救了我,二大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马赛克己经想好了,院子里要有同盟,否则麻烦太多了。
刘海中就是不错的人,人家只是想当官,怎么了,想当官有错啊,至于贪财好色,哪个男人不那样。
刘海中批斗娄晓娥,那是正确的吧,谁也说是错误的,上层不那个一下,借刘海中一百个胆子也不会这么干。
把错误归到刘海中身上真是奇怪了,都不敢往上想,怕了吧。
刘海中刚刚从后院赶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马上就兴奋了,看看,还是有人识货的。
知道我比其他人靠谱。
清了清嗓子,“今天晚上呢,也就是刚才,嗯,大约一个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事呢,骇人听闻,有人竟然套咱们院里优秀住户马赛克的麻袋。
如果要不是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啊,会出人命的。
我的出现吓破了那三个罪犯了胆,他们夹着尾巴跑了。”
这时阎埠贵走了过来,拉了拉刘海中,“老刘,有些内情,我和你去那边说。”
门打开了,众人看到脸上有伤的马赛克也没有什么同情心。
马赛克可不能让刘海中被他们拉过去。
“二大爷,我呢,就服您,这事涉及阎老师,他这么做是想让您徇私,破坏您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会毁您的仕途。”
刘海中一听,这还联系到自己的前途。
马上甩开阎埠贵的手。
“麻袋就是那三个罪犯留下的罪证,对吧,二大爷。”
“是的,我顾着救小克,没追上那三个***。
小克就是被这条麻袋套的。”
刘海中的证言那是很有份量的。
“那阎埠贵现在说麻袋是他家的,而且能准确地找到我家,这证明了今天打我的就是他家的三个。
我当时听到有人喊,大哥,二哥。”
“对,我也听到了。”
刘海中现在的脑子己经不思考了。
“我要追究打人者的责任。
二大爷这个合理吧,打人能没责任吗,随便就能打人吗?”
“不行,必须追究。”
这是许大茂的声音,他一下子就代入自己被傻柱打的情景。
“二大爷,我就信您,您公正无私人,打人这事您说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
“不行,先说说我家麻袋的事。”
阎埠贵急了,这要是先说打人的事麻袋就要不回来了。
先要回麻袋再讨论打人的事,大不了道歉,丢个脸面而己,又不是丢钱。
扯皮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结果。
三个大爷还分裂了。
巴以冲突就是这么产生的。
仇就这么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