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京城风云起,双煞初交锋
沈砚一袭墨色官服,玉带束腰,站在金銮殿中央,手持奏章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垂眸看着案几上墨迹晕染的折子,眉头拧成川字——户部侍郎新呈的赋税明细,不仅格式歪斜,末页还沾着半块油渍,活像故意挑衅他的强迫症。
“沈爱卿,这江南漕运……”皇帝话音未落,沈砚己踏前半步,声如寒泉:“启禀陛下,户部这份文书错漏百出,望陛下责令重拟。”
他指尖划过折页褶皱处,“且不说数据前后矛盾,单是这行文格式,便有违《官文典章》第三十二条。”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谁都知道,吏部尚书沈砚的洁癖和强迫症在京城是出了名的。
去年秋闱,有考生因试卷上溅了墨点,竟被他当场逐出考场,气得主考官称病三日。
而此刻宫门外,却上演着截然不同的场景。
青石板路上,一只五彩斑斓的斗鸡昂首阔步,脖间红绸系着金灿灿的铜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萧景琰斜倚在朱漆宫门前的石狮上,玄色锦袍半敞,露出里面绣着金线云纹的中衣,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晃出细碎光芒。
他咬着根草茎,懒洋洋地看着场中斗鸡,忽然拍手大笑:“好!
大将军再胜一局!”
围观的百姓爆发出欢呼,有人捧来沉甸甸的钱袋:“逍遥王好手段!
这斗鸡真是神了!”
萧景琰单手接过钱袋,随手抛给身旁侍卫,目光突然被茶楼二楼飘出的水袖吸引。
他挑眉吹了声口哨,正要抬脚,却瞥见说书先生的醒目招牌——《沈萧恩怨录》。
“哟?”
他饶有兴致地凑近,听着说书人拍案而起,“话说那沈砚沈大人,冷面如霜,铁面无私;逍遥王萧景琰,风流不羁,游戏人间。
二人每次相遇,那便是火星撞地球!
上月宫宴,沈大人弹劾王爷斗鸡扰政,王爷反手就往沈大人茶盏里扔了只蛐蛐……”萧景琰笑得前仰后合,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讲得好!
不过本王那次扔的不是蛐蛐,是会发光的萤火虫!”
说罢,他转身往宫门走去,身后传来百姓的哄笑。
暮色渐浓时,两拨人马终于在宫门狭路相逢。
沈砚刚下马车,玄色官服一尘不染,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
他目光扫过满地瓜子壳,眉头尚未皱起,便听见身后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沈尚书这是急着回府擦桌子?”
萧景琰晃着扇子走近,衣摆沾着几处泥点,不知是斗鸡时蹭的还是路上踩的。
他故意贴近沈砚,身上混着酒香和烟火气扑面而来:“瞧这靴子擦得能照见人影,莫不是用了本王进贡的西域香料?”
沈砚后退半步,指尖捏着手帕轻轻掩鼻:“王爷仪容不整,有失体统。”
话音未落,萧景琰突然伸手,将刚嗑的瓜子皮精准弹到他锃亮的靴面上:“哟,沈尚书,踩到‘福气’啦!”
空气瞬间凝固。
沈砚盯着靴面的污渍,额角青筋跳动,右手不自觉摸向腰间佩刀。
萧景琰见状,反而凑得更近,桃花眼里满是挑衅:“怎么?
沈大人想拔刀?
在宫门口动武,这罪名可不小啊。”
“王爷若是闲得发慌,”沈砚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能结冰,“不如将精力用在正事上。
听说西北流民……打住!”
萧景琰夸张地捂住耳朵,“每次听沈尚书说话,本王都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行了行了,本王要去听柳姑娘唱曲儿,不耽误您回府数蚂蚁了!”
说罢,他转身大摇大摆离开,衣摆扫过沈砚的公文包,里面几卷文书“哗啦”散落。
沈砚看着满地狼藉,脸色黑如锅底。
他弯腰捡起文书,发现最上面的卷宗边角己经卷起,洁癖发作的他几乎要原地昏厥。
而远处的萧景琰听见动静,回头做了个鬼脸,引得守门的小太监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皇帝萧景珩正听着暗卫汇报,笑得捶桌:“好!
有来有往!
精彩!”
他提笔在奏折上批注,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该给他们找点‘正经事’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