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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灌完第二瓶白酒,头晕目眩中抓起农药瓶,拧开了盖子。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张阳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看着眼前的夜幕,想起和慕雪媛的过去,张阳的视线被强光刺得模糊,恍惚间,那束光像是穿越了时空,将他拉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是在大学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慕雪媛的发梢跳跃成细碎的金斑。

她正埋头演算高数题,铅笔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蹙起的眉头。

张阳抱着篮球站在书架后,汗水顺着脖颈滑进球衣,手里还攥着刚从操场捡来的、写着她名字的笔记本。

“同学,这是你的吗?”

他声音发紧,篮球在指尖转得乱七八糟。

慕雪媛抬起头,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露出一双清澈得像山泉水的眼睛。

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说话,却像是认识了很久。

后来张阳才知道,这个总在图书馆角落安静学习的女孩,是系里连续三年的一等奖学金得主,也是无数男生悄悄议论的“白月光”。

那时的张阳还是个穷小子,父母在县城开杂货铺,每月寄来的生活费刚够糊口。

他总在食堂打最便宜的素菜,却会省下两周饭钱,在她生日那天买一小束向日葵。

慕雪媛收到花时红了脸,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保温桶:“我妈寄来的腊肉,分你一半。”

那天傍晚,他们坐在操场看台上,就着夕阳把半桶腊肉吃得精光,油星溅在张阳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像开出了朵笨拙的花。

大三那年冬天特别冷,张阳得了重感冒,在宿舍躺了三天。

慕雪媛每天踩着早读***来送药,羽绒服上沾着雪粒子,手里捧着保温杯,里面是她在楼道电锅煮的姜汤,辣得他首吐舌头,心里却暖得发烫。

“你傻不傻,自己都冻成这样了。”

他裹着被子嘟囔,她却笑眼弯弯:“你倒下了,谁帮我占图书馆座位呀。”

其实张阳知道,她早就能凭绩点拿到专属座位。

毕业季来临,张阳握着两张单程票站在她面前,手心全是汗。

“去南方吧,那边机会多。”

他声音发飘,生怕这个成绩优异、手握保研资格的女孩,会选择留在安稳的家乡。

慕雪媛却二话不说收拾了行李,她的行李箱里塞着张阳送的第一个毛绒熊,还有攒了西年的情侣电影票根。

“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拉着他的手挤上绿皮火车,硬座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味,她却靠着他的肩膀笑得很甜,说以后要在大城市拥有一个带阳台的家。

初到这座城市的日子,像浸在黄连水里。

他们挤在城中村十平米的出租屋,夏天像蒸笼,冬天漏寒风。

慕雪媛在服装店当导购,每天站十二个小时,脚底板磨出了水泡,回来却笑着给张阳揉肩:“今天卖了三件羽绒服,提成够咱们买台小冰箱啦。”

她总把客户试穿过的旧毛衣带回家改改给他穿,自己却舍不得买件新外套,领口磨出毛边还说“这样更舒服”。

张阳在装修公司跑业务,常常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

有次他揣着仅剩的五十块钱回家,看见慕雪媛在楼道里蹲着哭,手里攥着被偷的钱包。

“没事没事,”她看见他就慌忙抹眼泪,“身份证还在呢,钱没了再赚就是。”

那天晚上,两人分食一碗白粥,她把唯一的鸡蛋夹给他,说自己胆固醇高。

后来张阳才从邻居那得知,她是为了追小偷摔破了膝盖,还丢了刚发的工资。

他们最奢侈的娱乐,是每周三晚上去公园听免费音乐会。

慕雪媛会提前煮好茶叶蛋,用保鲜袋裹着揣在兜里,两人坐在石阶上,她靠在他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萨克斯风,轻声说:“等攒够钱,咱们就报名成人夜校,我想学会计,你去考个建造师证。”

张阳用力点头,心里却偷偷记下她盯着橱窗里那条红裙子的眼神——那是她二十三岁生日时,他攥着三个月奖金买回的礼物,她穿在身上转了三圈,说这是这辈子收到最美的东西。

变故是从张阳开始炒股那天出现的。

起初慕雪媛没反对,只是在他第一次拿回一万三收益时,认真地把钱存进联名账户:“这钱留着交房租,咱们踏踏实实攒首付不好吗?”

张阳嘴上答应,转身却又投了更多进去。

她发现他偷偷套现信用卡那晚,第一次跟他红了脸,把账本拍在桌上:“你看看!

这个月水电费还没交,你妈看病的钱还欠着亲戚!”

后来的争吵越来越频繁。

她在他枕头下翻出借呗账单,在他手机里看到满屏的股市APP,甚至发现他偷偷改了工资卡密码。

有次她拿着体检报告回家,说自己贫血需要补营养,他却盯着K线图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明天让你妈寄点红枣。”

那天她在厨房站了很久,水龙头的水滴在锅里,像谁在无声地哭。

父母的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慕雪媛的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媛媛啊,你爸住院要手术,那小子还天天往股市里亏钱,那就是个无底洞啊,你跟着他到底图什么?”

视频里,父亲插着氧气管,枯瘦的手攥着她的照片。

她挂了电话,看着张阳还在电脑前大喊“涨停”,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第二天她去相亲,对方是母亲老同学的儿子,开着诊所,见面就递来一张银行卡:“只要你点头,这钱先给你爸治病。”

她礼貌地退还卡片,说再考虑考虑。

其实那些相亲对象里,有公务员捧着房产证来的,有企业家派司机每天接送的,但她每次都提前离场。

有次母亲逼得紧,她躲在卫生间给张阳发信息,打了又删,最后只留下一句“别再炒股了”。

信息石沉大海,那晚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了细纹,手指因为常年做家务变得粗糙,突然想起大学时张阳说她的手像玉兰花。

离开出租屋的前一晚,她把和张阳这些年看电影的票根放在床头柜,仿佛这样就能不留遗憾的离开。

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她轻轻摸了摸张阳的头发,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此刻眉头紧锁,梦里还在喊着“加仓”。

她在心里说:张阳,我等你回头,等你记起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

万念俱灰,张阳仰头就要将农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打在他脸上,伴随着急促的呼喊:“喂!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