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云追兵与守谷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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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刺破晨雾时,黑风谷的碎石还在簌簌往下掉。

我跟着阿朱往谷外跑,青铜匣子在怀里硌得肋骨生疼,里面的信纸被汗水浸得发皱,“启噬灵阵” 三个字越来越模糊。

跑过一片矮松林时,阿朱突然停住脚步,弯腰从地上捡起枚断裂的箭羽,箭杆上刻着流云宗的云纹。

“是执法队的‘穿云箭’,射程比普通羽箭远三倍。”

她把箭羽揣进怀里,眼神沉了沉,“看来他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摸了摸左手的戒指,戒面的纹路微微发烫。

刚才在石室里,黑袍人临死前曾嘶吼过一句 “流云宗的走狗,你们早晚也会被噬灵戒吸干”,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这话里似乎藏着别的意思。

“往西南走,那里有守谷人的驿站。”

阿朱的红衣在灰扑扑的山林里格外显眼,她手里的弯刀沾着黑泥,却依旧亮得晃眼,“我爹说,驿站里有能对付流云宗的东西。

三年前,有个执法修士闯进驿站,再也没出来过。”

刚跑出谷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

阿朱猛地拽我扑倒在地,三支羽箭擦着头顶飞过,钉在前面的树干上,箭尾的流云标志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 箭头淬着幽蓝的毒液,正顺着木纹缓缓扩散。

“是搜山队!”

阿朱咬着牙,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钻,“他们比黑袍人更难缠,手里有‘锁灵网’,能困住戒灵!

我娘就是被那网罩住,才被他们抓去的。”

我跟着她钻进灌木丛,枝叶刮得脸生疼。

透过叶缝看见五个穿蓝衫的修士正往这边走,为首的人腰间挂着块玉牌,上面刻着 “执法” 二字,左脸上有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正往地上的脚印张望。

“看痕迹往这边去了。”

刀疤修士的声音冷得像冰,靴底碾过我们刚才掉落的伴魂草,“宗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戒,谁能带回噬灵戒,首接晋升内门弟子,赏上品灵石百块。”

其余西人顿时来了精神,拔出长剑往灌木丛里刺,剑尖离我的脚踝只有寸许。

阿朱突然吹了声口哨,林子里突然飞出无数黑鸟,扑得修士们睁不开眼 —— 那些鸟的喙是红色的,啄在修士的护心镜上,竟啄出了细小的凹痕。

“是墨羽鸦!”

阿朱拽着我往密林深处跑,“我娘养的,喂过噬灵花的种子,专克修士的灵力护罩。”

跑出老远,还能听见修士们的怒骂声。

阿朱喘着气,从怀里摸出个竹筒,倒出两粒褐色的药丸:“吃了它,能掩盖气血味,搜山队的‘嗅灵犬’就闻不到了。

这药是我娘用十年伴魂草根熬的,全谷只有三颗。”

药丸苦得舌根发麻,咽下去后,左手的戒指突然凉了半截,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阿朱指着前面的山涧:“过了这道涧,就是守谷人的地界,他们不敢轻易进来。

去年有个外门弟子偷偷闯进来,第二天就被发现挂在涧边的老槐树上,五脏六腑都被蚀骨鳗掏空了。”

山涧上只有根朽木当桥,宽不足尺,底下是湍急的黑水,隐约能看见水里翻涌的黑影。

阿朱先踩上去,朽木发出 “嘎吱” 的***,她却走得稳当:“水里是‘蚀骨鳗’,被缠上就会化成白骨,千万别掉下去。

我爹的腿就是被这畜生咬掉的。”

我刚踏上朽木,就听见身后传来犬吠声。

回头看见三只体型硕大的猎犬正往这边冲,皮毛油光水滑,眼睛是诡异的绿色,嘴角淌着涎水 —— 它们的脖颈上戴着铜铃,铃身刻着压制妖气的符文,正是修士们说的 “嗅灵犬”。

“快!”

阿朱在对岸伸手,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它们鼻子灵得很,能闻出三里外的气血味,药丸只能瞒半个时辰!”

我加快脚步,刚走到涧中央,朽木突然断裂。

我整个人往下坠,眼看就要掉进黑水,左手突然被阿朱抓住,她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硬生生把我拽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只嗅灵犬扑到涧边,前爪踩空,掉进水里,瞬间被无数灰黑色的鳗鱼包裹,只发出半声惨叫就没了动静,水面上很快浮起一层白骨。

“咔嚓” 一声,朽木彻底掉进涧里,激起的水花中,几条蚀骨鳗探出头,牙齿闪着寒光。

“好险。”

阿朱的手还在抖,手腕上露出道淡粉色的疤痕,“这些蚀骨鳗是守谷人养的,专防外人闯入。

我三岁时偷偷摸进涧边,被鳗尾扫过胳膊,差点没了整条手臂。”

她带着我往山腰走,越往上,树木越稀疏,露出些奇怪的石桩,上面刻着与戒指相同的纹路,只是更陈旧,有些还缠着干枯的藤蔓,藤蔓上结着暗红色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这是‘阵眼桩’。”

阿朱摸着石桩上的纹路,突然停住动作,指尖沾起一点暗红色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我爹说,整个黑风谷都是座大阵,这些石桩就是开关,只是……” 她突然皱起眉,“这是流云宗的‘破阵粉’,混了修士的血和黑狗血,专门用来污损阵眼。”

我凑近一看,石桩上的纹路确实变了,原本流畅的曲线变得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闻起来有股铁锈味。

更可怕的是,石桩底部的泥土里,埋着几具修士的骸骨,双手呈抓挠状,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他们早就开始破坏大阵了,难怪血雾会散。”

阿朱踢开块碎石,露出底下刻着的 “朱” 字,“这是我娘刻的,她说只要阵眼桩还在,噬灵阵就不会彻底失效。”

走到山腰的平地上,终于看见阿朱说的驿站 —— 是座破败的石屋,屋顶塌了一半,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 “守谷驿” 三个字,被箭射得全是窟窿,木牌背面刻着串歪歪扭扭的小字:“阿朱,娘去寻阵眼,勿念。”

“有人来过。”

阿朱拔出弯刀,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地上的脚印是新的,还带着血迹。”

石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墙角的木箱翻倒在地,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大多己经干枯,唯独几株 “还魂草” 还带着绿意,叶片上的齿痕清晰可见 —— 是被人咬过的。

正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个铜壶,壶嘴还冒着热气,旁边压着张字条,字迹潦草:“速去回音崖,勿信独眼人。”

“他们在找这个。”

阿朱从桌底拖出个铁盒,盒锁己经被劈开,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卷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与石室相同的地图,只是多了些红色的标记,其中一个标记旁写着 “流云宗密牢”,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朱字,“这是噬灵阵的全图,我爹藏了十年,还是被找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屋顶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灰尘簌簌往下掉,一块瓦片被踩碎,露出执法修士的刀疤脸。

阿朱猛地将羊皮卷塞进我怀里,推我往屋后的密道钻:“从这里走,去‘回音崖’,那里有守谷人的长老!

记住,见到长老,先问他‘朱木为何结果’,答不上来就是假的!”

“那你呢?”

我抓住她的胳膊,听见屋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修士的冷笑清晰可闻。

“我引开他们。”

阿朱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拿着这个。”

她把块刻着 “朱” 字的玉佩塞给我,玉佩边缘缺了个角,“这是我娘的遗物,长老看见它,就知道是我送你去的。”

她突然吹了声口哨,屋外传来墨羽鸦的叫声。

屋顶的修士被吸引,纷纷跳了下去。

趁着混乱,我钻进密道,刚爬了几步,就听见石屋里传来阿朱的惨叫,紧接着是火折子点燃的 “噌” 声,随后是修士们的怒骂:“这丫头疯了!

她点燃了噬灵草!”

我的心猛地一揪,想回去,可密道的石门正在自动关闭,只能看见阿朱举着燃烧的噬灵草冲向修士的背影,红衣在火光中像团燃烧的火,而那些墨羽鸦,正疯狂地扑向修士,用身体撞向他们的灵力护罩。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摸着墙壁往前走,左手的戒指突然发烫,戒面的纹路与墙壁上的刻痕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光,照亮了前面的路 —— 墙壁上刻着无数名字,大多被划掉了,只剩下最后两个:秦风和朱云,正是我爹娘的名字。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前方传来滴水声。

钻出密道,发现自己站在座悬崖边,下面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 这里就是回音崖。

崖壁上有个天然的石洞,洞口挂着串骷髅头,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插着支箭,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

我攥紧怀里的羊皮卷,想起阿朱的话,深吸一口气,走进石洞。

石洞深处燃着堆篝火,一个白发老人背对着我,坐在石床上,手里拿着根拐杖,杖头刻着个 “守” 字。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我这才发现,他的左眼戴着个黑色的眼罩,右眼浑浊不堪,正死死盯着我的左手。

“秦家的崽儿,终于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把地图给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左手的戒指突然剧烈发烫,戒面的纹路亮起红光,像是在警告什么。

老人突然笑了,笑声在石洞里回荡:“怎么,怕我是假的?”

他从怀里摸出半块玉佩,与阿朱给我的正好拼成一块完整的 “朱” 字,“阿朱没告诉你暗号?”

“朱木为何结果?”

我盯着他的眼罩,想起石桌上的字条。

老人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因风而落,因雨而结。”

他举起拐杖,杖头的 “守” 字突然亮起金光,我左手的戒指也跟着发烫,这次却没有刺痛,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是守谷人的信物,能验血亲。”

老人的声音柔和了些,“你爹娘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的血,不会错。

当年你娘生你时,还是我接的生。”

我这才放下心,把羊皮卷递给他。

老人摸了摸地图上的红色标记,突然叹了口气:“流云宗还是找到了‘阵眼’,他们把阿朱关在密牢里,用她的血来破解阵纹。

看来…… 该来的总会来。”

“阿朱被他们抓走了。”

我想起石屋里的惨叫,心又提了起来。

老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浑浊的右眼对着我:“她是故意的。

守谷人的孩子,生来就会‘献祭’,用自己的血激活暂时失效的阵眼,拖延时间。

你娘当年也是这么做的。”

他突然抓起我的左手,戒指的光芒与他杖头的金光融为一体,羊皮卷上的地图突然亮起,红色的标记连成一条线,指向流云宗的方向,其中一个闪烁的标记旁,竟刻着老猎户的名字!

“噬灵阵有九个阵眼,流云宗己经破了三个。”

老人的声音带着凝重,“剩下的六个,需要用你的血激活,否则…… 整个黑风谷都会被他们毁掉,里面的万千冤魂,会变成吞噬生灵的妖魔。”

他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粒黑色的药丸,药丸表面流转着暗红色的光:“这是‘醒戒丹’,用你爹娘的骨粉和十年伴魂草熬成的,能让你彻底掌控戒指的力量,只是…… 会很疼。”

我看着瓷瓶里的药丸,想起老猎户临终的眼神,想起阿朱冲向修士的背影,想起石桌上 “勿信独眼人” 的字条。

我攥紧左手,戒指的温度正好,像在催促我做决定。

“我吃。”

刚把药丸塞进嘴里,就觉得一股烈火顺着喉咙往下烧,左手的戒指突然炸开刺眼的光,无数信息涌入脑海 —— 是秦家世代相传的记忆,有他们如何守护噬灵阵,有流云宗如何屠村,还有…… 老猎户在乱葬岗找到我时,曾对着爹娘的坟头磕了三个响头,说 “定会护他周全”。

更可怕的是,记忆里那个破坏阵眼桩的人,左眼也戴着个黑色的眼罩!

“啊 ——”剧痛让我倒在地上打滚,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秦小满,一半是秦家的守戒人。

老人举起拐杖,杖头的金光笼罩着我,声音在耳边回响:“挺住!

这是成为守戒人的必经之路!”

他的手,正悄悄往篝火里的一把匕首伸去。

我猛地睁开眼,左手的戒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老人的拐杖弹开。

他脸上的伪装被金光撕裂,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脸,左眼的眼罩掉了下来,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个黑色的窟窿,正往外冒着黑气:“你怎么会……因为我知道,守谷人从不戴眼罩。”

我站起身,戒指的光芒在我掌心凝聚成一把短刀,正是老猎户藏在炕洞的那把,“阿朱的爹,是被你害死的吧。”

假长老尖叫一声,抓起拐杖向我扑来,杖头的 “守” 字裂开,露出里面的毒针。

我侧身躲开,短刀划破他的衣袖,露出底下流云宗的云纹刺青。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执法修士的声音:“墨先生,搞定了吗?”

假长老狞笑着后退:“他己经服下醒戒丹,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攥紧左手的戒指,想起羊皮卷上的话,想起爹娘的眼神,想起老猎户的拐杖。

洞口的阴影里,执法修士的刀疤脸越来越清晰,手里的锁灵网正缓缓展开,网眼的银光刺痛了我的眼。

这次,我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从戴上这枚戒指的那天起,有些责任,就注定躲不掉。

左手的戒指再次发烫,这次,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 不是戒灵,是刻在血脉里的勇气。

回音崖的风,突然变得滚烫,篝火里的火星被卷向洞口,像无数燃烧的箭头,射向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

一场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