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全国物理竞赛校内选拔赛将于下周举行,获得前两名的同学将代表我校参加省级比赛,这也是我校十五年校庆的重要活动之一。
"台下高三学生的区域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我的目光扫过前排几个理科班的学霸们——有人摩拳擦掌,有人推眼镜掩饰眼中的兴奋,还有人己经翻开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温苒,这次你肯定能进前二。
"坐在我旁边的林妙妙用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上学期期末你物理可是满分,老张看你的眼神都闪着金光。
"我咬着草莓味笔帽,在笔记本上画出一个闪电符号,旁边标注"竞赛战略"。
"不一定,听说一班那个祁修远很厉害,去年就拿了省里二等奖,实验分接近满分。
""那个面瘫学霸啊,"林妙妙做了个夸张的哆嗦动作,"听说他上次因为实验数据差了0.1就重做了整整十次,恐怖如斯。
他们班女生给他起外号叫人体计算机。
"典礼结束后,我首奔图书馆。
九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我掏出五颜六色的记号笔,在笔记本上画起了思维导图。
物理竞赛是我的强项,我喜欢用各种颜色和图形来记忆复杂的公式和定理——红色代表电磁学,蓝色是力学,绿色画成小树形状的是能量守恒。
这让枯燥的理论变得生动起来,就像在解一道色彩斑斓的谜题。
"同学,图书馆禁止使用气味过大的文具。
"图书管理员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指了指我嘴里咬着的草莓味笔帽。
我不好意思地收起笔帽,却看到对面书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抽出一本《高等物理竞赛题解》。
祁修远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微微侧头,镜片后的眼睛冷淡地扫过我摊开的彩色笔记本,嘴角几不可见地撇了一下。
那微小的表情像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故意把笔记本翻得哗哗响,用荧光笔在"打败祁修远"几个字下面画了三条波浪线。
与此同时,物理实验室里,那个清瘦的男生正独自调试着示波器。
祁修远额前的黑发微微垂下,遮不住那双专注的眼睛。
他记录下一组数据,在笔记本上写下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计算结果,然后轻轻推了推银丝边眼镜。
"电压稳定在3.327伏特,误差范围±0.005。
"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笔记本上整齐排列的数据像一队纪律严明的士兵,与他口袋里那张泛黄的母亲照片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他唯一允许自己保留的"不精确"。
选拔赛当天,考场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我坐在第三排,恰好能看到前排祁修远挺首的后背。
他做题时连脖子都没有弯一下,像尊雕塑。
我咬着下唇,快速浏览完全部题目后,决定从最后一道大题开始做起——这是我的习惯,先攻克最难的部分。
题目是一道关于电磁场的综合应用题,我画了几个简图,尝试用两种不同的方法推导,草稿纸上很快布满彩色线条和符号,像一幅抽象画。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我正准备检查最后一遍,前排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祁修远站了起来,交卷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棵白杨,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可恶,被他抢先了。
"我心里暗想,快速扫了一遍试卷,也起身交卷。
走出考场时,我看到他正靠在走廊窗边,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来,我们西目相对了一秒,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三天后,成绩公布。
我挤进围观的人群,抬头看向光荣榜——祁修远的名字高居榜首,98.5分。
我的视线向右移动,温苒,98分,第二名。
照片上,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葬礼;而我扎着高马尾,笑得见牙不见眼,连酒窝都深陷进去。
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就这样并排贴在一起,中间隔着那0.5分的距离。
"就差一点点!
"林妙妙比我还激动,"那道选择题你要是没改答案就赢了!
"我盯着祁修远的照片,突然笑了:"有意思,终于遇到对手了。
"物理教研组办公室里,张老师推了推老花镜,看着两份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祁修远的解法标准得像教科书,温苒的...很有创意。
"他指着我的解题步骤,"她用了一种我们没教过的方法,虽然结果正确,但步骤分被扣了0.5。
""这丫头总喜欢走捷径。
"班主任李老师摇头。
"不,这不是捷径,"张老师眼睛发亮,"这是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