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没... 随便画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硬质的封面边缘，仿佛那是唯一的屏障。
“随便画画都这么厉害？”
苏晴完全没感受到她的局促，反而更凑近了些，自来熟地伸出手，“我叫苏晴！
以后我们就是前后桌兼窗友啦！
你呢？”
“...林晓。”
她终于抬起眼，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依旧不大，但清晰了一些。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前方那个倚墙而立的少年。
顾辰正侧着头和旁边同样被罚站的一个男生低声说着什么，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肩膀随着低语轻微耸动。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后排角落里这场小小的“艺术鉴赏”毫无察觉。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挺拔的鼻梁和下颌线上勾勒出清晰的金边，也照亮了他额角细小的汗珠，折射出微光。
他偶尔抬手捋一把汗湿的额发，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经意的潇洒。
“哎，看顾辰呢？”
苏晴敏锐地捕捉到林晓的视线，立刻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八卦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他可是我们初中部的风云人物！
打球超帅，听说家庭条件也不错！
刚开学就迟到还这么拽，也就他了！
不过人是真帅，对吧对吧？”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林晓的胳膊。
林晓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收回目光，耳根瞬间红透，慌乱地摇头：“不是...我...哎呀，害羞什么！”
苏晴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嘻嘻地打断她，“正常正常！
你看前排那几个，眼珠子都快粘他身上了！”
她努了努嘴，示意林晓看前面几个频频回头的女生，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转回素描本的话题，“说真的，你画那么好，以后板报什么的肯定要找你！
对了，你刚才画的...是顾辰打球吧？
我一看那背影就认出来了！”
林晓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素描本里那个背影…苏晴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把本子往怀里又收了收，仿佛抱着一个滚烫的秘密，指尖都开始发凉。
“没...不是...”她矢口否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顾辰。
他正微微扬起下巴，喉结随着吞咽矿泉水的动作上下滑动，几滴透明的水珠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沿着脖颈利落的线条，没入被汗水浸得颜色更深的领口。
林晓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
苏晴还想说什么，讲台上郭老师清了清嗓子：“好了，时间到。
顾辰，回你座位。
下面开始排座位，按入学成绩和身高初步安排，有特殊情况的课后找我。”
粉笔头在黑板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暂时驱散了后排角落的微妙气氛。
顾辰如蒙大赦，活动了下站得有点发僵的肩颈，迈开长腿，目标明确地走向教室中后排一个靠过道的空位——那位置视野开阔，离后门也近，显然是他的首选。
经过林晓这一排时，带起一阵裹挟着汗水和阳光味道的微风。
林晓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首到那阵风掠过，才悄悄吐出一口气，脊背却绷得更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