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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封院那晚,我心脏二尖瓣关闭不全被推进抢救室。

隔壁VIP病房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欧阳集团大小姐中毒抽搐。

我抄起输氧管当止血带扎住她动脉,护士秦美丽翻着白眼递来针筒:“逞能?

” 三个月后她红着眼找我:“讨债的把我爸绑了...” 我拨通退伍战友电话时,

瞥见毒药快递单上的寄件人竟是欧阳家二少爷。 大小姐苏醒后揪着我衣领:“救命恩人,

我公司缺个总裁。” 秦美丽把辞职信拍在我胸口:“心跳不稳?以后我24小时监护。

”2020年,初春。病毒像一层看不见却令人窒息的灰布,沉沉地笼罩着这座城市。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发苦,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一口冰冷的锈铁。街道是空的,

死寂一片,只有救护车偶尔凄厉的嘶鸣,像刀子一样划破这令人绝望的安静,

刺得人耳朵生疼,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市立医院心脏外科的普通病房,灯光惨白,

照得墙壁都透着一股子病气。刘大富躺在靠窗那张窄窄的病床上,

四十五岁的身体像一口用了太久、修修补补的破麻袋,到处都漏风。心脏二尖瓣关闭不全,

医生那话绕得他头晕,但意思他听懂了——里头有个零件不顶用了,血总往回倒灌,

憋得他胸口发闷,喘气都费劲,爬两层楼梯都跟翻山越岭似的。他睁着眼,

望着天花板上那几道细细的裂缝出神。疫情一来,小装修公司彻底黄了,

老婆几年前就跟人跑了,唯一的儿子在外地念大学,电话里除了要钱,话都说不上几句。

人活到他这份上,大概就剩下一个“熬”字。熬过今天,再熬明天,

至于熬到什么时候算个头?不知道。这病像个无底洞,掏空了他那点可怜的积蓄,

也快掏空了他最后一点精气神。走廊里护士推着车轱辘辘走过,那声音空洞又遥远,

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就在这沉闷得能拧出水来的死寂里,“哐当——哗啦!”一声巨响,

像块巨石猛地砸进一潭死水,把整个病房楼都惊得颤了颤。声音是从走廊另一头传来的,

那地方,是医院里最金贵的VIP病房区,平时连咳嗽声都比别处矜持几分。紧接着,

一个女人变了调的、带着哭腔的尖叫撕破了空气:“救命啊!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小姐不行了!”刘大富浑身一个激灵。那声音里的恐惧像冰冷的针,扎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那破败的心脏瓣膜似乎也跟着狠狠哆嗦了一下。他几乎是凭着一种当兵时留下的本能,

手肘一撑,忍着心口针扎似的闷痛,硬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带得旁边输液架上的吊瓶一阵乱晃,透明的药液在管子里惊慌地跳动。

“妈的...”他低低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这破心脏还是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趿拉着那双磨秃了边的塑料拖鞋,踉踉跄跄就冲出了病房门。走廊里已经有点乱了。

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探头探脑,值班护士站的灯亮着,却不见人影,大概是跑去查看情况了。

刘大富拖着沉重的步子,循着声音和隐约的混乱,

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了最里面那间VIP病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色的光,

和一股若有若无、甜得发腻的香水味。他一把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地上,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碎了一只漂亮的水晶杯,酒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泼溅开来。

一个穿着考究、一看就是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只会指着病床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不成调的声响。病床上,

一个年轻女孩正在疯狂地抽搐。她穿着一身质地极好的丝质睡衣,却已经被撕扯得凌乱不堪,

长发像海藻一样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脖子上。那张脸是极其精致的,

此刻却扭曲得变了形,眼睛瞪得极大,眼白上翻,只剩下一点点黑色的瞳孔,

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的身体像被通了高压电,

剧烈地、不受控制地弹动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声短促而骇人的抽气声,

嘴角不断溢出带着血丝的白色泡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怪响。

一只手死死抠着喉咙,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抓出道道血痕,另一只手痉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昂贵的丝绸被抓得皱成一团。“中毒!像是中毒了!”保姆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

带着哭腔尖叫,“刚才还好好的!喝了口参汤…就…就这样了!

”刘大富的脑子“嗡”的一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他脆弱不堪的瓣膜,

闷痛感潮水般涌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当过兵,在野外的训练里见过毒蛇咬伤,

见过战友突发急症,那些刻进骨子里的应急反应比思考更快。他猛地扑到床边,

动作快得不像个重病号。视线飞快地扫过女孩剧烈起伏的脖颈。颈动脉的位置,

在细嫩皮肤下疯狂地搏动,一下,又一下,快得让人心惊。

他几乎能感觉到那血液带着毒素正往她大脑里冲!“止血带!勒住脖子!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他混乱的脑子。他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吼给谁听。

样扫过整个房间——昂贵的水果篮、包装精美的进口保健品、高级的医疗设备……没有绳子,

没有布条,什么都没有!情急之下,他看到了床头那根连接在墙壁氧气口的透明输氧管。

他一把扯断了连接处,塑料接口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冰凉的塑料软管握在手里,

他毫不犹豫,将管子紧紧缠绕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就在那疯狂搏动的颈动脉上方。

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心脏的闷痛像钝刀子割肉,汗水瞬间就从他额角滚了下来,

砸在女孩苍白的皮肤上。“你干什么!放开她!”一声严厉的呵斥在门口炸响。

刘大富猛地抬头。一个高挑的身影堵在门口,挡住了走廊的光。是护士秦美丽。

她穿着合体的护士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却极其冷漠的眼睛。

那双眼睛此刻正冷冷地、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厌恶,

居高临下地盯着刘大富那双粗糙的手和他压在女孩脖子上的输氧管。

她身后跟着一个慌慌张张的值班医生。“她中毒了!动脉血冲脑!得勒住!”刘大富吼着,

声音因为心脏的负担和焦急而嘶哑变形,手上的力道却不敢松半分。

女孩的抽搐似乎因为这压迫稍稍减弱了一点点,但那翻白的眼睛和嘴角的血沫丝毫未减。

秦美丽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冷漠像一层化不开的冰。她快步走进来,动作带着职业性的利落,

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刘大富和他手里那根充当止血带的输氧管,嘴角撇了撇,

毫不掩饰那丝轻蔑。“让开!别添乱!”她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一把推开刘大富的手肘。

刘大富猝不及防,心脏猛地一抽,闷痛让他眼前发黑,趔趄着后退半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墙壁上,疼得他倒抽冷气。那根临时止血带松开了。秦美丽根本没看他,

像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她迅速检查女孩的瞳孔、脉搏,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对着跟进来的值班医生快速报告:“欧阳灵娟,突发强直性痉挛伴呕吐,意识丧失,

心率185,初步判断急性中毒。通知抢救室,准备洗胃,镇静剂!快!

”医生显然也被这阵势吓住了,有点手忙脚乱地拿起对讲机呼叫支援。秦美丽则俯下身,

熟练地开始清理女孩口鼻的分泌物,动作精准而迅速。刘大富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像条离水的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那扇破门似的瓣膜,

闷痛感一阵紧过一阵。他看着秦美丽有条不紊地忙碌,看着医生呼叫,

看着几个护工推着抢救车冲进来。他成了这混乱漩涡里一个多余的存在,

一个差点“添乱”的闯入者。他默默地退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像块被遗忘的破抹布。

没人再看他一眼。只有那个瘫坐在地上的保姆,偶尔抬起惊恐的眼睛,茫然地扫过他,

又迅速移开。秦美丽配合着医生给女孩注射镇静剂,动作快如闪电。她直起身,

目光扫过抢救现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刘大富身上。那眼神,

依旧像冬天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又冷又硬,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她没说话,

只是朝旁边一个放着急救器械的推车扬了扬下巴。刘大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推车的托盘里,

躺着一支崭新的、包裹着无菌塑料套的粗大针筒,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不是逞能吗?有本事你来打针啊?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血猛地冲上刘大富的头顶,脸颊***辣地烧了起来。他死死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压住那股想一拳砸在墙上的冲动。他喉咙里堵着一团又酸又涩的东西,

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默默低下头,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步,

挪出了这间充斥着昂贵香水和死亡气息的病房。背后,是抢救仪器冰冷的滴答声,

是秦美丽冷静清晰的指令声,是欧阳灵娟偶尔一声无意识的痛苦***。

回到自己那张冰冷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刘大富闭上眼,

心脏的闷痛和刚才那场混乱带来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密密匝匝地扎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更久,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担架车轮滚动的声音,朝着抢救室的方向去了。

刘大富听着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窗外,

城市依旧笼罩在灰蒙蒙的疫情阴霾之下,死寂无声。他这条挣扎在泥潭里的中年咸鱼,

刚刚似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扑腾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水花,然后,又沉了下去,

沉得更深了。那场VIP病房的惊魂风波,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几圈涟漪后,

很快就被医院里日复一日的消毒水味和疫情带来的沉重压力所淹没。

刘大富依旧躺在那张靠窗的病床上,数着吊瓶里滴落的药液,熬着他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日子。

心脏瓣膜的问题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钝刀,手术费是个天文数字,他不敢想,也拿不出。

儿子前两天又来了电话,支支吾吾的,主题依旧明确:爸,生活费不够了。

他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挂掉电话,心口那块地方堵得更厉害了,

连带着呼吸都费劲几分。护士秦美丽偶尔会出现在他的病房,

例行公事地量体温、测血压、换药瓶。她依旧穿着那身雪白挺括的护士服,身材高挑,

动作干脆利落得像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每次进来,她都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大多数时候是平静无波的,像结了冰的湖面。偶尔,

当刘大富因为心脏不适动作慢了点,或者询问病情多问了几句时,

那冰面下便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不耐烦。她从不废话,

指令清晰得像军令:“翻身。”“抬胳膊。”“药吃了。”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刘大富在她面前,总觉得自己像块需要处理的、不太听话的肉。

唯一让刘大富觉得有点“人气”的,是秦美丽偶尔在护士站压低声音打电话。隔着一段距离,

听不清具体内容,

“……钱……”“……再宽限几天……”“……求求你们……别动我爸……”每次打完电话,

秦美丽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就更重了,推着治疗车走过刘大富病房门口时,

那脚步声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的烦躁。日子就这么熬着,

窗外的梧桐树从光秃秃的枝桠到抽出嫩绿的新芽,春天悄然而至,

但医院里的气氛并未因此轻松多少。一天下午,刘大富正半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院后是去工地搬砖还是找个小饭馆洗碗更省力气——至少得先把儿子下个月的生活费挣出来。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秦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次,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走进来执行任务。她就那么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扶着门框,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没有戴口罩。刘大富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的脸。皮肤很白,

鼻梁挺直,嘴唇薄薄的,抿成一条紧张的直线。但最刺眼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总是冷冰冰、带着疏离甚至轻蔑的眼睛,此刻竟然红得吓人,眼眶周围肿着,

里面盛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像两汪被搅浑了的深潭。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像寒风中一片快要被吹落的叶子。那份职业性的冷静和拒人千里的外壳,彻底碎了,

露出底下无助而脆弱的芯子。刘大富愣住了,下意识地坐直了些。

“刘…刘叔…”秦美丽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破碎不堪,

“帮…帮帮我…求您了…”泪水终于突破了眼眶的束缚,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汹涌地滚落下来。

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站不稳,双手死死抓住刘大富病床尾端的金属栏杆,

指关节捏得死白,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西的…旧仓库了…说天黑前…拿不出二十万…就…就……”后面的话被汹涌的哽咽彻底淹没,

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小小的病房里回荡。她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整个人摇摇欲坠。刘大富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闷痛感瞬间加剧。

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几乎崩溃的女孩,几天前她那冷漠轻蔑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他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帮?

他一个自身难保、连住院费都快交不起的穷光蛋,能怎么帮?拿什么帮?

秦美丽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绝望地看着他,

水的人看着最后一根浮木:“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资格…以前…以前对您…”她说不下去了,

只剩下更加汹涌的眼泪和抽泣。刘大富看着她的眼泪,

看着那双曾经冰冷、此刻却盛满恐惧和哀求的眼睛。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得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当过兵,骨子里那点血性,

那点“见不得别人落难”的傻气,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压过了心口的闷痛和对自身处境的忧虑。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冰凉,

直灌入肺腑。他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拍了拍秦美丽死死抓着栏杆、微微颤抖的手背。

那只手冰凉。“别急…别急…”他的声音沙哑,但努力稳住,“报警了吗?

”秦美丽猛地摇头,眼泪甩落:“不…不能报!他们说报警就…就撕票!

我爸…我爸赌钱欠的…是…是高利贷…”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高利贷…绑人…撕票…这些字眼像冰冷的石头砸进刘大富心里。他闭了闭眼,

感觉心脏那扇破门又在沉重地撞击着胸腔壁。他猛地想起一个人!一个退伍后回了老家,

据说在城西那片开汽修厂,路子有点野的老战友,王铁柱!铁柱以前在侦察连,人很仗义,

黑白两道都认识些人。“手机…”刘大富的声音沉了下去,

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决断,“把你手机给我!”秦美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手忙脚乱地从护士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颤抖着递到刘大富手里。

手机壳上还带着她掌心的湿冷汗水。刘大富的手指也有些抖,心脏的负荷让他指尖发麻。

他努力稳住呼吸,凭着记忆,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每按一下,

心脏都跟着重重一跳。“嘟…嘟…”等待音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

每一声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秦美丽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大富手中的手机,连呼吸都屏住了,泪水无声地滑落。终于,

电话接通了!“喂?哪位?”一个粗犷、带着点不耐烦的熟悉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铁柱!

是我!刘大富!以前三连的‘刘大炮’!”刘大富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因为激动和心脏的压迫而劈了叉,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嗓门:“***!大炮?!真是你小子?

多少年没信儿了!你在哪儿呢?这号儿不是你的啊!”“铁柱!长话短说!十万火急!

”刘大富顾不上寒暄,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这儿…医院里一个护士,她爸叫秦汉,让城西放高利贷的给绑了!就在城西那片旧仓库!

说天黑前拿不出二十万就撕票!人现在就在那儿!兄弟,帮帮忙!想想辙!拖住他们!

千万别让人出事!”他一口气说完,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眼前阵阵发黑,

只能大口喘着气,一只手死死按住闷痛的心口,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部救命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这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秦汉?

城西旧仓库?”王铁柱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凝重,“操!

绑人的是‘疤脸’那伙人?下手最黑那几个!大炮,你确定是秦汉?”“确定!

他女儿就在我边上!哭得快不行了!”刘大富急道。“他妈的!”王铁柱狠狠骂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我正好认识‘疤脸’手底下一个跑腿的小黄毛!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妈的,

敢动到咱们人头上!大炮,让你那边的人稳住!千万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好!

好兄弟!全靠你了!”刘大富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一点,但依旧悬着。“等着!

”王铁柱吼了一声,电话啪地挂断了。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刘大富粗重的喘息和秦美丽压抑的抽泣声。刘大富把手机递还给秦美丽,

这才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后背的冷汗也几乎浸透了病号服。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闷痛感持续不断。秦美丽接过手机,像捧着什么圣物,

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希冀和更深的恐惧,

泪水还在不停地流:“刘叔…谢谢…谢谢您…”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刘大富无力地摆摆手,

靠在床头,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般的身体。疲惫和心脏的沉重感像潮水般涌来。

他需要休息,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休息。就在他闭上眼,试图隔绝这令人窒息的一切时,

秦美丽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一条新信息的预览框弹了出来,

发件人赫然标注着“快递驿站王经理”。预览的内容只有一行字,却像一道惨白的闪电,

瞬间劈开了刘大富疲惫混沌的意识:秦护士,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寄到VIP病房的海外包裹…寄件方信息是空的,

但快递单底联上有个模糊的签名,好像是…欧阳X锋?欧阳…锋?刘大富猛地睁开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