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撕心裂肺地喊。
坑底，阿明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绝望和不解。
然后，他被彻底淹没了。
混凝土一刻不停地灌进去，直到把整个地基坑填得满满当当。
世界安静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那片平整的灰色地面。
我知道，阿明就在那下面。
成了 1 号楼地基的一部分。
4
第二天，天刚亮，老板张总就来了。
他把所有昨晚在场的人都叫到了一起。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阿明，手脚不干净，偷了工地一批电缆，昨晚连夜跑了。
我猛地抬头，死死瞪着他。
张总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笑容让我浑身发冷。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拍在桌子上。
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钱，还有奖金。
大家辛苦了，拿了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阿明的事，谁也别再提。他一个贼，不值得。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狠。
当然，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非要出去乱说，也别怪我张某人翻脸不认人。
到时候，工钱没了是小事，要是被当成偷电缆的同伙抓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没人说话。
寂静中，一个胆子小的工人，第一个走上前，从桌上拿走了自己的那份钱。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大家像一群沉默的羔羊，排着队领钱。
轮到我了。
5
我站着没动。
小周是吧?张总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脸，阿明是你带来的，你心里不舒服，我理解。
可人得往前看。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为了一个贼，不值当。
他把一叠钱塞进我手里，比别人的都厚。
拿着。以后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
我攥着那叠钱，钱上仿佛还带着阿明的血，烫得我手心发痛。
我看着张总，看着他那张笑里藏刀的脸。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恨，但我更怕。
我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阿明是偷东西跑了。
不是被我，是被他们，活活埋在了这栋楼的底下。
阿明的事，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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