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了。我对着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的老婆林芳说道。她手中的面膜纸差一点掉下来。
林芳猛地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得像刀子。我平静地重复：我失业了，公司裁员，我正好在名单里。
1林芳的脸瞬间扭曲了。她猛地站起身，面膜都被她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失业？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一直说你在公司干得好好的吗？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看着她，是好好的，但裁员不看这个。不看这个看什么？看你年纪大吗？
看你没用吗？她步步逼近，语气充满了嘲讽。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最近才这么懒散？她眼神锐利地盯着我。我没有。我回答。
林芳突然冷笑一声，没有？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整天就知道躺着，跟个废物一样！
我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但还是克制住了。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休息？你拿什么休息？
房贷不用还了？孩子的补习班费用不用交了？我爸妈的医药费谁出？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试图解释：我会再找工作的。再找工作？你以为工作是大白菜吗？想找就找？
林芳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吸引了我妈的注意。我妈从厨房探出头，疑惑地看着我们。
怎么了？吵什么呢？她问道。林芳立刻变了一副脸，带着哭腔说：妈，你看看你儿子，
他失业了！我妈的脸色瞬间煞白。失业？怎么会失业呢？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林芳走到我妈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妈，他现在成了个废人，
以后我们家可怎么办啊！我看着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心里一阵冰凉。
什么废物不废物的，我只是暂时失业。我纠正道。林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暂时？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再找到好工作？做梦！她嗤之以鼻。
我妈也开始数落我：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怎么就失业了呢？这下可怎么办啊！
我感觉自己像个犯人，被她们母女俩审判着。我会想办法的。我低声说。
林芳突然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小丽啊，告诉你个事，你姐夫他失业了！是啊，
现在就赖在家里，跟个废物似的。可不是嘛，以后我们家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我听着她把我的丑事告诉她的闺蜜，心里一阵愤怒。你干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林芳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我，我干什么？我让人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失业了就可以在家躺平吗？门都没有！你威胁我？我看着她。
威胁你又怎么样？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跟我叫板？她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林芳眼神一亮，立刻去开门。是她的弟弟林飞，带着他的新女朋友，
手上还提着好几袋东西。姐，姐夫，我们来了！林飞笑嘻嘻地说道。林芳立刻堆起笑容，
但眼神却瞥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哎呀，小飞来了，快进来！
林飞和他的女朋友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气氛不对。姐，你们这是……林飞有些疑惑。
林芳叹了口气，一脸愁苦地看着林飞。小飞啊，你姐夫他……失业了。她声音压得很低，
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林飞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女朋友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失业了？
怎么会呢？林飞问道。林芳摇了摇头，眼圈红红的。谁知道呢，现在就整天在家躺着，
什么都不想干。她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
又像个罪人。林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鄙夷。姐夫，你这就不对了，
男人怎么能不工作呢？他语气里充满了指责。他的女朋友也跟着附和：是啊，
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怎么能说失业就失业呢？我看着他们，只觉得满心的荒唐。我……
我刚想开口，就被林芳打断了。行了，你们别说他了，他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林芳说着，却露出一副我都在为你着想的表情。我冷笑一声。林芳的手机又响了，
是她的母亲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妈，你听说了吗？李明他失业了！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什么？失业了？这怎么行！我们家指望他呢！
可不是嘛，现在就整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妈你说怎么办啊？林芳继续添油加醋。
我妈也凑了过来，对着电话叹气：亲家母啊，你可得好好说说他啊，真是愁死人了！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围着我转，却不是以一种好的方式。我的失业，成了所有人的谈资，
成了他们嘲笑我的把柄。你们家的事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林芳挂了电话，
冷冷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阵苦涩，我知道，她说的所有人，不仅仅是她的亲戚朋友。
我的那些好兄弟，我的同事，甚至是一些远方的亲戚，大概都已经听说了。
你高兴了吗？我看着她问道。林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你现在就是个废物！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飞在一旁也帮腔：姐夫，你可得振作起来啊，别让姐跟着你受苦。我看着他们一家人，
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家，曾经是我的港湾，现在却成了我的地狱。
你别以为失业了就可以不负责任，告诉你，我妈的医药费，我弟结婚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林芳突然提高了音量，指着我的鼻子。我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去你爸妈那里要！去你公司闹！
她恶狠狠地威胁我。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你敢！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芳却笑了，笑得十分得意。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你的一切，
都掌握在我手里！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我看着她，
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这就是我结婚五年的妻子，这就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你真是个恶魔。我低声说。林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变得更加狰狞。恶魔？
你现在才知道？晚了！2我看着林芳那张得意又狰狞的脸，感觉胸口被一块巨石压住。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逼我屈服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林芳嗤笑一声，
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不屈服？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她抱起双臂，
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林飞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姐夫，我姐说的没错，
你现在就是个废人，识相点。他的女朋友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充满了轻蔑。是啊，
男人没钱，那还算什么男人？我感到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但我知道，
现在发脾气只会让她们更加得意。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林芳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
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哎呀，妈，爸，你们怎么来了！她快步走到门口。
我看到丈母娘和老丈人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个我不太认识的亲戚。丈母娘一进门，
就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嫌弃。我们不来行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我们？
丈母娘的声音尖锐刺耳。老丈人则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屋子，脸色阴沉。
林芳立刻拉住丈母娘的手，委屈地说：妈，我不是想瞒着你们，我是怕你们担心。
担心？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不担心！丈母娘甩开林芳的手，径直走到我面前。
李明，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工作，怎么说没就没了？
丈母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公司裁员，我被裁了。
我平静地回答。丈母娘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裁员？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是不是你工作不努力？是不是你得罪了领导？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担忧地看着我。亲家母啊，
这事儿真不怪李明，他是被冤枉的。我妈试图帮我解释。丈母娘一听，
立刻把矛头指向我妈。什么冤枉不冤枉的！他要是真有本事，公司怎么会裁他？
我看他就是好吃懒做，想在家躺着！丈母娘指着我的鼻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妈脸色涨红，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妈，您别生气，他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林芳在一旁添油加醋。那个跟着丈母娘一起来的亲戚也开始发话了。李明啊，
你可不能这样啊，现在这社会竞争多激烈啊，年轻人可不能不努力。
那亲戚一副长辈的姿态，语气里充满了教训。我看着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荒诞。
我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我重复着我的说辞。丈母娘像是被我的话激怒了。休息？
你拿什么休息？房贷不用还了？我女儿要受苦了？小飞的婚房谁出钱？
她连珠炮似的质问我。我心里冷笑，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我会找工作的。找工作？
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要你？你看看你，整天蓬头垢面，哪里像个男人？
丈母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老丈人这时也终于开口了，
声音低沉而有力。李明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男人嘛，就得顶天立地。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规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命令和威胁。你看看你现在，
让林芳跟着你吃苦受累，你心里过意得去吗？老丈人接着说道。林芳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
眼泪说掉就掉。爸，妈，你们看看他，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她哭诉着，还时不时地瞥我一眼，观察我的反应。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丈母娘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声音变得更加尖锐。
我想怎么样？我当然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现在必须立刻去找工作！不管什么工作，
只要能挣钱就行！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随便找工作的。
丈母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什么意思？你是嫌弃工作不够体面吗？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她怒吼道。林飞也跟着起哄：姐夫，
你现在可没有任性的资本了。那个亲戚也说：是啊，李明啊，你可不能太清高了，
现在先挣钱要紧。我妈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被丈母娘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听着，李明！丈母娘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里充满了威胁，如果你再这样下去，
我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我心里清楚，她们口中的不坐视不理，
意味着更进一步的施压和骚扰。你们想怎么样？我问道。丈母娘冷哼一声，
我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压力！林芳也走过来，附在丈母娘耳边说了几句，
然后丈母娘的脸色变得更加阴狠。从今天开始，如果你不出去找工作，
就别想从这个家里得到一分钱！丈母娘宣布道。我看着她们，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吗？我淡淡地说道。丈母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你不信可以试试！老丈人也沉声说：李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飞则是一脸的得意，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我屈服的样子。姐夫，你就别嘴硬了，
你斗不过我们的。我依然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嘈杂不堪，
所有人都成了施压者。丈母娘一家，林芳，甚至我妈，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逼迫我。
李明，你别以为装聋作哑就没事了！丈母娘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没有理会，
只是继续闭着眼睛。林芳走到我面前，用脚踢了踢我的小腿。喂！你给我起来！
你听到我妈说话没有？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依然没有动。好啊，你硬是吧？
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林芳气急败坏。她转头对丈母娘说：妈，你看他！
他就是个无赖！丈母娘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行！李明，你既然这么冥顽不灵，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丈母娘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劲。我心里清楚，
她们接下来会有更狠的手段。但我也下定了决心，不管她们怎么闹，我依然会选择我的方式。
你就等着吧，李明！你会后悔的！丈母娘临走时，留下了一句狠话。
老丈人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丈母娘离开了。
林飞和他的女朋友也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和我妈。我妈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儿子，你这是何苦呢？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妈，我没事。
3林芳把我妈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她根本没打算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晚上，我刚躺下，
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她的声音。喂，二舅妈啊，你听说了吗？可不是嘛，
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赖在家里不肯动弹。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受影响。但她的声音，
就像魔音一样，在我耳边盘旋。是啊，我和小飞的婚事都受影响了，
他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听到她又把林飞的婚事搬了出来，心里冷笑。果然，
这就是她们的杀手锏。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觉，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林芳打开门，我听到外面传来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哎呀，大姨，大舅，你们怎么都来了！
林芳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我猛地坐起身，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客厅里很快就热闹起来，
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我听到了丈母娘尖锐的嗓门，还有几个陌生的男声和女声。
林芳走进来，拉开了我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你还睡？都几点了？家里来客人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我慢慢地睁开眼，
看到了她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客人？我明知故问。可不是嘛，都是来关心你的。
她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我慢慢地穿上衣服，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当我走进客厅的时候，
发现沙发上和椅子上都坐满了人。除了丈母娘和老丈人，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两个中年女人。
我猜，他们就是林芳口中的大姨、大舅、二舅妈什么的。哎呀，李明出来了！
丈母娘一看到我，立刻阴阳怪气地说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带着或多或少的审视和鄙夷。大姨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指责。
李明啊，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大舅也跟着说：是啊，
我们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多有出息啊。二舅妈则是一脸的愁苦，
像是替林芳感到委屈。林芳这孩子命真苦啊，嫁了这么个男人。林芳立刻红了眼圈，
靠在丈母娘的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丈母娘拍着她的背，对着我怒目而视。
你看看你把我女儿害成什么样了！她现在天天以泪洗面！我心里冷笑，以泪洗面？
她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可精神得很。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我直接问道。
丈母娘一听，立刻把脸色拉了下来。我们能有什么事？我们是来替你丈人丈母娘做主的！
你是把我们家林芳害惨了！大舅也拍了拍桌子，沉声道：李明，
你现在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丈母娘指着我的鼻子，你现在必须立刻给我出去找工作！我依然没有回应。
大姨语气一转，变得有些语重心长。李明啊，我们知道你心里可能不舒服，
但是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二舅妈也跟着劝说：是啊，
你看你把林芳都急成什么样了，你忍心吗？林芳适时地抬起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李明，你就听大家的话吧，我真的好怕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看着她精湛的演技，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暂时不打算找工作。我平静地说道。我的话，就像一颗炸弹，
瞬间引爆了整个客厅。丈母娘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反了你了！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家林芳！大舅也怒道：李明！你别给脸不要脸！林飞也凑过来，
小声对我耳语：姐夫，你可别想不开啊，惹恼了他们，你没好果子吃。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愤怒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厌烦。你们想怎么样？我再次问道。
丈母娘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李明，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
她厉声说道。老丈人也开口了，语气比平时更加严厉。要么你立刻出去找工作，挣钱养家！
要么，我们就把你和林芳的事情，闹到你单位，闹到你们家亲戚那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