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叼残骨藏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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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灶房飘着冷掉的黍粥味,妇昭蜷在柴堆上打盹。

阿油突然“嗷呜”一声撞进她怀里,狗头蹭着她的手腕,嘴里叼着一块带血的兽骨。

骨茬还沾着未干的暗红,混着点焦褐色的碎末——和今早鼎上刮下的焦粉一个颜色。

“馋狗又偷肉吃。”

妇昭嘴上骂着,指尖却轻轻碰了碰骨面。

系统提示如红烙铁般烫进脑海:此骨记载凶兆。

她睫毛颤了颤,装作嫌弃地捏起骨头。

骨面刻着几行细如蚊足的符号,横折钩撇间有甲骨文的影子,却比常见的更锋利,像用刀尖硬刻进骨里的。

“昭儿?”

辛婆端着陶盆经过,见她捏着带血的骨头,“那是后厨宰羊剩的,脏得很。”

妇昭突然扯住辛婆的围裙角,眼珠滴溜溜转:“阿油说这骨头能吃,奴……奴才想试试?”

她故意把“阿油说”咬得含混,手指悄悄摩挲骨上符号——母亲临终前的梦突然涌上来,那个雨夜她蜷在床脚,母亲攥着她的手念:“丁未卜,贞,王宾岁,亡尤?”

声音轻得像要化在雨里。

辛婆的手指在陶盆沿敲了敲,忽然蹲下来:“给我瞧瞧。”

骨面的刻痕映着灶火,她瞳孔微微缩了缩,“这不是普通的兽骨。”

“阿婆认识?”

妇昭把骨头往前送了送,喉间发紧。

她记得母亲是商王宠妃,常翻刻着卜辞的龟甲,可这些符号比龟甲上的更生僻,像……像祭祀时用的秘文。

“像……像大祭司房里的禁文。”

辛婆指尖拂过最深的那道刻痕,突然缩回手,“小丫头片子问这个做什么?”

妇昭立刻把骨头塞进怀里,扁着嘴:“阿油叼的,奴才就是好奇……阿婆要是嫌烦,奴才扔了它。”

“别!”

辛婆喝止得太急,连陶盆都晃出了水,“你……你想学认字?”

她从袖里摸出块炭,在墙根划了几个字,“这是‘丁’,这是‘祭’,当年我在商王后宫当杂役时,见过几回。”

妇昭盯着炭痕,心跳快得要撞破肋骨——骨上第一个符号正是“丁”,第二个是“祭”,第三个……她猛地想起母亲去世那日的干支:丁未日。

“阿婆,这骨头能给阿油玩吗?”

她把骨头举到阿油面前,狗子立刻叼住往柴堆跑。

等辛婆转身去擦案子,她跟着溜进柴房,从怀里摸出半块米糕,米浆混着口水抹在骨面上,再覆上块薄绢——母亲教过,拓印骨文要用最黏的米浆。

绢布揭起时,浅黄的痕迹里浮出“丁未祭,妃媿亡”几个字。

妇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妃媿”是母亲的封号,她三岁那年,母亲正是在丁未日暴毙的。

“偷懒呢?”

卫奴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从柴房门口劈进来。

妇昭手一抖,绢布掉进柴堆,她忙蹲下扒拉:“奴才……奴才找阿油的骨头!”

卫奴踹了脚柴堆,铜刀在腰间叮当作响:“仓库该清理了,三刻钟内弄不完,今晚别吃饭。”

他转身时,衣摆扫过柴堆,带起片绢角——好在被阿油一爪子按住,狗子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呼噜。

仓库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妇昭蹲在草席上擦酒器,听见角落传来压低的说话声:“那批青铜……嘘!”

她屏住呼吸,看见卫奴背对着她,和个穿粗麻短打的男人站着。

男人往卫奴手里塞了个小布包,布角露出点青灰色——像是青铜器的碎屑。

“阿油。”

她轻声唤,狗子立刻缩着身子溜出门。

过了盏茶工夫,阿油用鼻子拱她的脚踝,爪子上沾着朱砂粉——偏殿墙角常撒朱砂驱邪。

她心里一凛,那布包八成是送去偏殿了,而偏殿……是大祭司存放祭祀礼器的地方。

傍晚,灶房飘起烤饼香。

妇昭把写着“卫奴夜入偏殿,持青灰袋”的纸条卷进饼里,趁辛婆收食盒时,装作踉跄撞过去:“阿婆,奴才烤焦了个饼,您凑合吃?”

辛婆接过食盒,指腹触到饼里的硬纸,眼皮跳了跳。

她抬头时,妇昭正蹲在地上捡撒落的麦穗,头发乱蓬蓬的,活像只偷食的麻雀。

夜漏过了三更,妇昭蜷在草席上啃冷饼。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阿油趴在她脚边,爪子还沾着朱砂。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玉佩——母亲留下的,刻着玄鸟纹。

“母亲,”她对着玉佩低语,“昭儿好像快摸到您的死因了。”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纸哗啦响。

她裹紧破袄,迷迷糊糊听见院外更夫敲梆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第二日清晨,换岗的号角刚响,卫奴就黑着脸甩来块木牌:“去礼器清洗房,明日祭祀用的青铜鼎要预热,洗不干净剥你皮。”

妇昭接过木牌,指腹蹭过上面的“礼”字。

她抬头时,正看见辛婆端着食盒经过,对方朝她微微颔首,眼底有星子般的光。

阿油凑过来舔她的手,她弯腰抱起狗子,闻见它身上沾着青铜的冷腥气——和礼器清洗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个熟悉又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线索,有点烫手。”

妇昭嘴角微扬,低声回应:“你不是最喜欢烫手的事吗?”

系统沉默了一瞬,语气略带认真:“我提醒你,有些真相,烧起来比青铜还狠。”

她望向远处的偏殿,眼神坚定如刃:“那就让我亲手把它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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