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锅底舔油掌冒烟,错判系统真不讲理
她望着面前那口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斑驳的饕餮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鼎口沿还凝着昨夜祭祀后未擦净的血渍——这就是辛婆说的“商王祭天用鼎”。
“发什么呆?”
卫奴的皮鞭抽在她脚边,“日头都晒***了,还不擦?”
妇昭缩了缩脖子,抄起浸过皂角水的麻布往鼎里探。
指尖刚触到鼎壁,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猩红——系统提示像块烧红的烙铁烙进视网膜:锅底有毒。
她手一抖,麻布“啪”地掉进鼎里。
昨夜在柴房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涌上来:“大祭司说近日太牢总无故暴毙,怕是有人往祭器里投毒……傻了?”
卫奴又抽了一鞭,鞭梢擦过她耳尖,“捡起来!”
妇昭咬着唇蹲下,借捡麻布的动作把脸埋进鼎内。
锅底结着层黑黢黢的焦垢,凑近能闻见股焦糊的油脂味,哪有什么毒?
她攥紧麻布,指节发白——系统又在说反话。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仿佛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从没说过那是‘真正的毒’。”
妇昭心头一震,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强作镇定,继续擦拭。
这个声音像是贴着她脑壳滑过的冰刃,既陌生又诡异,却又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哐当!”
铜鼎突然发出闷响。
妇昭踉跄着后退,装出被鼎腿绊到的模样,手里的陶盆“骨碌”滚出去,皂角水泼湿了她半边衣袖。
“卫大哥饶命!”
她扯着嗓子哭嚎,“奴才手滑……奴才这就去换衣服……”卫奴啐了一口:“滚!
换完立刻回来,敢偷懒打断你腿!”
妇昭攥着湿袖子往偏房跑,拐过廊角时突然停住。
她摸出怀里的骨匕首,转身溜回庖厨。
灶火还未完全熄灭,锅底的焦垢在余温里泛着暗褐。
她踮脚扒着鼎沿,匕首尖轻轻刮下指甲盖大小的焦块,迅速塞进随身的药囊。
偏房里,她把焦块碾碎在陶碗里。
深褐色粉末沾着指尖,凑到鼻前轻嗅——是油脂烧糊的腥气,混着点辛辣,像母亲曾说的“山胡椒”。
她记得母亲教她辨毒时说过,毒草多带苦杏仁味或金属腥,这味道分明是香料熬久了的焦味。
“系统说有毒……”她捏着药囊低语,“那……真正的秘密是不是藏在这焦糊里?”
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带着点调侃:“你终于开窍了。
不过别忘了,我只负责提示,解谜是你自己的事。”
妇昭微微皱眉,低声回应:“那你到底是谁?”
脑海里一阵沉默,接着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午后,庖厨飘起黍米熬汤的香气。
妇昭守着灶火,趁人不注意把焦粉倒进汤里。
沸水翻涌着,汤面突然浮出几道淡褐色痕迹——是字!
“昭儿小心!”
阿油的低吠混着卫奴的暴喝。
妇昭手一抖,汤勺“当啷”掉进锅里。
卫奴黑着脸冲过来,腰间的铜刀撞在案几上:“你加了什么?”
“奴……奴才看汤太淡!”
妇昭抓起汤勺舀了满满一勺,闭着眼灌进嘴里。
辛辣味刺得她眼眶发酸,却咬着牙翻白眼,“辣……辣死了……作死!”
辛婆从后堂冲出来,抓起她的手腕往喉咙里抠,“谁让你乱加料的?”
妇昭吐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趁机把汤碗往灶边一推。
淡褐色的字迹在残汤里若隐若现,她瞥见最后一个“逆”字,喉间突然涌上股甜腥——是真被辣呛到了。
“明日起去洗猪下水!”
辛婆抄起笤帚抽她***,“再馋嘴把你舌头割了喂狗!”
卫奴哼了声,踢开脚边的汤碗。
残汤渗进砖缝,那行字彻底模糊了。
妇昭瘫在柴堆上,摸着怀里的药囊轻笑。
她想起系统第一次提示“藏尸”时,她找到的是偷藏的祭肉;这次说“有毒”,却引出了锅里的密文。
指腹蹭过药囊里残留的焦粉,她忽然明白——系统不是骗子,是面反着照的镜子。
阿油瘸着腿蹭进来,嘴里叼着块带血的兽骨。
骨头上的血渍还没干,沾着点暗褐色的东西,像……像她刚刮下来的焦粉?
妇昭伸手去接,阿油却“嗷”地跑开,把骨头搁在她脚边。
她弯腰拾起,骨头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个暗红的圆。
灶火噼啪响着,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把终于开了刃的刀。
而那个声音,再次浮现:“下次别吃那么快,我可不想看着你中毒。”
妇昭嘴角微扬,轻声道:“你还挺关心我?”
“我只是不想我的宿主死得太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