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炉里的火苗舔着锈迹斑斑的锅底，把段云飞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斑驳脱落的墙皮上。
出租屋的厨房不足三平米，案板是裂了缝的旧木板，调料瓶里只剩半袋盐和快结块的味精。
他正弯腰搅动锅里的粥，米是菜市场收摊时淘来的碎米，混着几个削得坑坑洼洼的红薯，咕嘟咕嘟的气泡里飘出极淡的甜香。
“爸，妈，再熬十分钟就能喝了。”
段云飞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说，喉结滚动了一下。
昨天护士说爸妈的情况又重了些，手术费还差一大截，医生催得紧，语气里的不耐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袖口磨出的破洞露出小臂上凸起的骨节。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他慌忙擦干净手接起，屏幕上跳动的“住院部”三个字让指尖发颤。
“段云飞是吧？”
护士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公式化的冷漠，“你父母的术前检查费该交了，总共三千二。
今天下午再不交，明天的检查就得停。”
“护士，再宽限两天行吗？
我这就去凑……凑凑凑，你都凑一个礼拜了。”
对方打断他，“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被挂断，段云飞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三千二，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还是昨天帮食堂王阿姨洗碗挣的。
锅里的粥溢了出来，烫在脚背上，他却没知觉。
下午的课他根本没听进去，课本上的字全变成了晃动的手术费数字。
放学铃一响，他抓起书包就往食堂跑，得赶在关门前把王阿姨留的剩饭打一份，那是他今天唯一的晚饭。
食堂角落的桌椅油腻腻的，段云飞刚把饭盒放在桌上，就听见一阵夸张的哄笑。
他抬头，看见赵磊带着几个跟班站在面前，限量款球鞋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光——那是上周赵磊在朋友圈炫耀的新款，价格够他父母住半个月院。
“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励志哥’吗？”
赵磊弯腰盯着他的饭盒，里面是米饭拌着剩菜，“天天吃这个，不怕营养不良？”
跟班们爆发出更响的笑，有人故意撞了段云飞一下，饭盒晃了晃，菜汁溅到了他洗得发白的校服上。
“赵磊，你干什么？”
段云飞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干什么？”
赵磊挑眉，突然抬脚踹在桌腿上。
塑料饭盒“哐当”一声翻倒，饭菜洒了一地，混着地上的污水蔓延开来。
“不好意思啊，手滑。”
他拍了拍段云飞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打耳光，“不过话说回来，穷成这样还上什么学？
不如早点去工地搬砖，说不定还能给你爸妈凑点棺材本。”
周围响起抽气声，有人想劝，却被赵磊瞪了回去。
段云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往头顶涌，耳边全是嗡嗡的响声。
他知道赵磊就是想看他失态，想看他像以前一样低着头忍气吞声，但今天，父母苍白的脸和护士冰冷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赵磊，你说话别太过分。”
“过分？”
赵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说错了吗？
你看看你这穷酸样，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值我一只鞋……”话没说完，段云飞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住院部的号码。
他几乎是抖着手接起来的。
“段云飞，你父亲刚才咳血了，情况危急，必须立刻准备手术！”
医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手术费还差五万，今晚八点前凑不齐，我们只能……五万……”段云飞喃喃道，眼前一阵发黑。
“听见没？
五万。”
赵磊凑到他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把你卖了都凑不齐吧？”
段云飞没理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能从上面看出钱来。
周围的议论声、嘲笑声、赵磊的挑衅声，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爸妈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可他能怎么办？
他试过打工，试过借钱，亲戚们看到他就关门，同学里没人敢得罪赵磊……他就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怎么挣扎都爬不上去。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要是自己能消失就好了，说不定能给爸妈换点保险金。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响起：厨神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宿主：段云飞新手任务发布：制作一份合格的蛋炒饭任务要求：米饭粒粒分明，鸡蛋金黄蓬松，调味适中任务奖励：500元现金+初级厨艺精通（炒饭类）段云飞猛地一愣，以为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他用力晃了晃头，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电子质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任务时限延长至两小时。
请尽快寻找食材完成任务。
他茫然地环顾西周，赵磊还在喋喋不休，跟班们的笑声刺耳。
难道是……幻觉？
“喂，傻了？”
赵磊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饭菜，“被吓傻了？”
段云飞没反应，他的目光落在食堂角落的垃圾桶旁——那里有王阿姨中午扔掉的几个鸡蛋，还有半盆没吃完的米饭，应该还能吃。
500元。
这个数字像微弱的光，突然刺破了浓重的黑暗。
不管是不是幻觉，他都要试试。
他蹲下身，无视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无视赵磊“哟，还捡垃圾啊”的嘲讽，默默把地上的饭盒捡起来，转身往食堂后厨走。
王阿姨应该还在那里。
经过赵磊身边时，他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跑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呢。”
赵磊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段云飞用力甩开他的手，动作大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他自己。
“让开。”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赵磊愣了两秒，随即脸色变得难看：“你他妈敢这么跟我说话？”
段云飞没再理他，径首穿过人群。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抬头，看见苏清影站在旁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紧抿的嘴唇。
她没说话，只是把纸巾往他面前送了送。
段云飞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湿了，大概是刚才急的。
他慌忙接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谢……谢谢。”
他低下头，耳根发烫。
苏清影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了。
赵磊看着这一幕，眼神阴沉沉的，一脚踹在旁边的桌子上：“看什么看？
都滚！”
段云飞在后厨找到王阿姨时，她正在擦灶台。
看见他进来，老人叹了口气：“小飞，赵磊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事王阿姨。”
他把饭盒放在水池里，“我想……我想用点剩饭和鸡蛋，自己做点吃的。”
王阿姨看他通红的眼睛，没多问，指了指角落的盆：“中午的米饭还没倒，鸡蛋在冰箱里，你拿两个吧。”
“谢谢阿姨！”
他淘米的时候手还在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个机械音。
系统？
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可500元的奖励太诱人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抓住。
灶火燃起，他倒油的时候差点洒出来。
鸡蛋在碗里打匀，金黄的液体里映出他紧张的脸。
他想起小时候看妈妈做蛋炒饭，总是先把鸡蛋炒成蓬松的块，再下米饭，要不停翻炒才能粒粒分明。
初级厨艺精通（炒饭类）己激活突然，一股陌生的感觉涌进脑海，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手腕的力度、翻炒的角度、火候的控制，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下意识地转动锅铲，鸡蛋液倒进热油里，“滋啦”一声鼓起漂亮的大泡。
米饭下锅，他手腕一翻，铁锅在空中划出个利落的弧线，米粒瞬间散开，裹上金黄的蛋碎。
撒盐，翻炒，动作流畅得不像他自己。
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不是刚才红薯粥那种寡淡的甜，而是带着蛋香和锅气的浓郁味道，勾得人肚子首叫。
王阿姨探进头来，惊讶地睁大眼睛：“小飞，你这炒饭可以啊，比食堂大师傅做得香！”
段云飞自己也愣了，看着锅里粒粒分明、油光锃亮的蛋炒饭，喉咙发紧。
他盛了满满一碗，刚想尝一口，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完成新手任务，评分：合格奖励发放中……500元现金己转入宿主银行卡，初级厨艺精通（炒饭类）己载入几乎是同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银行到账短信：您尾号XXX卡入账500.00元，余额530.00元段云飞猛地站起来，差点把锅撞翻。
他反复看着短信，又看看锅里的炒饭，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是真的！
不是幻觉！
他抓起手机，手忙脚乱地给护士打电话：“护士！
检查费我明天交！
不，我现在就去交一部分！”
挂了电话，他看着那碗蛋炒饭，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无声地哭了。
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砸在油腻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哭了大概半分钟，他抬起头，用袖子擦干脸。
眼睛还是红的，但里面的绝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光亮。
他端起那碗蛋炒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滚烫的米饭烫得舌尖发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心里。
“爸，妈，等着我。”
他含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我一定能救你们。”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出租屋的灯光昏黄，却仿佛照亮了段云飞脚下那条原本看不到尽头的路。
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厨神系统”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他抓住了那束绝境中透进来的微光。
赵磊在食堂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段云飞出来，骂了句“怂包”，带着跟班往校外走。
路过垃圾桶时，他踢飞了一个空瓶子，瓶子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磊哥，那穷小子肯定躲起来哭了。”
跟班讨好地说。
赵磊嗤笑一声，拿出最新款手机刷着朋友圈：“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我叫板。
对了，明天篮球赛，把段云飞那小子叫上，让他给我们拎水。”
“好嘞！”
他们没注意到，食堂后厨的窗口，段云飞正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不再是隐忍，而是一种藏在平静下的、正在悄然改变的东西。
系统提示：厨艺不仅是技术，更是人心。
请宿主继续努力。
段云飞握紧了手里的饭盒，里面还剩小半碗蛋炒饭。
他决定明天带回去给爸妈尝尝，哪怕只有一小口。
夜风吹进厨房，带着夏末的热气，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饭香。
段云飞知道，从今晚开始，他的人生，或许真的要不一样了。
出租屋的厨房不足三平米，案板是裂了缝的旧木板，调料瓶里只剩半袋盐和快结块的味精。
他正弯腰搅动锅里的粥，米是菜市场收摊时淘来的碎米，混着几个削得坑坑洼洼的红薯，咕嘟咕嘟的气泡里飘出极淡的甜香。
“爸，妈，再熬十分钟就能喝了。”
段云飞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说，喉结滚动了一下。
昨天护士说爸妈的情况又重了些，手术费还差一大截，医生催得紧，语气里的不耐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袖口磨出的破洞露出小臂上凸起的骨节。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他慌忙擦干净手接起，屏幕上跳动的“住院部”三个字让指尖发颤。
“段云飞是吧？”
护士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公式化的冷漠，“你父母的术前检查费该交了，总共三千二。
今天下午再不交，明天的检查就得停。”
“护士，再宽限两天行吗？
我这就去凑……凑凑凑，你都凑一个礼拜了。”
对方打断他，“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被挂断，段云飞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三千二，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还是昨天帮食堂王阿姨洗碗挣的。
锅里的粥溢了出来，烫在脚背上，他却没知觉。
下午的课他根本没听进去，课本上的字全变成了晃动的手术费数字。
放学铃一响，他抓起书包就往食堂跑，得赶在关门前把王阿姨留的剩饭打一份，那是他今天唯一的晚饭。
食堂角落的桌椅油腻腻的，段云飞刚把饭盒放在桌上，就听见一阵夸张的哄笑。
他抬头，看见赵磊带着几个跟班站在面前，限量款球鞋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光——那是上周赵磊在朋友圈炫耀的新款，价格够他父母住半个月院。
“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励志哥’吗？”
赵磊弯腰盯着他的饭盒，里面是米饭拌着剩菜，“天天吃这个，不怕营养不良？”
跟班们爆发出更响的笑，有人故意撞了段云飞一下，饭盒晃了晃，菜汁溅到了他洗得发白的校服上。
“赵磊，你干什么？”
段云飞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干什么？”
赵磊挑眉，突然抬脚踹在桌腿上。
塑料饭盒“哐当”一声翻倒，饭菜洒了一地，混着地上的污水蔓延开来。
“不好意思啊，手滑。”
他拍了拍段云飞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打耳光，“不过话说回来，穷成这样还上什么学？
不如早点去工地搬砖，说不定还能给你爸妈凑点棺材本。”
周围响起抽气声，有人想劝，却被赵磊瞪了回去。
段云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往头顶涌，耳边全是嗡嗡的响声。
他知道赵磊就是想看他失态，想看他像以前一样低着头忍气吞声，但今天，父母苍白的脸和护士冰冷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赵磊，你说话别太过分。”
“过分？”
赵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说错了吗？
你看看你这穷酸样，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值我一只鞋……”话没说完，段云飞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住院部的号码。
他几乎是抖着手接起来的。
“段云飞，你父亲刚才咳血了，情况危急，必须立刻准备手术！”
医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手术费还差五万，今晚八点前凑不齐，我们只能……五万……”段云飞喃喃道，眼前一阵发黑。
“听见没？
五万。”
赵磊凑到他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把你卖了都凑不齐吧？”
段云飞没理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能从上面看出钱来。
周围的议论声、嘲笑声、赵磊的挑衅声，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爸妈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可他能怎么办？
他试过打工，试过借钱，亲戚们看到他就关门，同学里没人敢得罪赵磊……他就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怎么挣扎都爬不上去。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要是自己能消失就好了，说不定能给爸妈换点保险金。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响起：厨神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宿主：段云飞新手任务发布：制作一份合格的蛋炒饭任务要求：米饭粒粒分明，鸡蛋金黄蓬松，调味适中任务奖励：500元现金+初级厨艺精通（炒饭类）段云飞猛地一愣，以为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他用力晃了晃头，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电子质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任务时限延长至两小时。
请尽快寻找食材完成任务。
他茫然地环顾西周，赵磊还在喋喋不休，跟班们的笑声刺耳。
难道是……幻觉？
“喂，傻了？”
赵磊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饭菜，“被吓傻了？”
段云飞没反应，他的目光落在食堂角落的垃圾桶旁——那里有王阿姨中午扔掉的几个鸡蛋，还有半盆没吃完的米饭，应该还能吃。
500元。
这个数字像微弱的光，突然刺破了浓重的黑暗。
不管是不是幻觉，他都要试试。
他蹲下身，无视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无视赵磊“哟，还捡垃圾啊”的嘲讽，默默把地上的饭盒捡起来，转身往食堂后厨走。
王阿姨应该还在那里。
经过赵磊身边时，他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跑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呢。”
赵磊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段云飞用力甩开他的手，动作大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他自己。
“让开。”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赵磊愣了两秒，随即脸色变得难看：“你他妈敢这么跟我说话？”
段云飞没再理他，径首穿过人群。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抬头，看见苏清影站在旁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紧抿的嘴唇。
她没说话，只是把纸巾往他面前送了送。
段云飞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湿了，大概是刚才急的。
他慌忙接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谢……谢谢。”
他低下头，耳根发烫。
苏清影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了。
赵磊看着这一幕，眼神阴沉沉的，一脚踹在旁边的桌子上：“看什么看？
都滚！”
段云飞在后厨找到王阿姨时，她正在擦灶台。
看见他进来，老人叹了口气：“小飞，赵磊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事王阿姨。”
他把饭盒放在水池里，“我想……我想用点剩饭和鸡蛋，自己做点吃的。”
王阿姨看他通红的眼睛，没多问，指了指角落的盆：“中午的米饭还没倒，鸡蛋在冰箱里，你拿两个吧。”
“谢谢阿姨！”
他淘米的时候手还在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个机械音。
系统？
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可500元的奖励太诱人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抓住。
灶火燃起，他倒油的时候差点洒出来。
鸡蛋在碗里打匀，金黄的液体里映出他紧张的脸。
他想起小时候看妈妈做蛋炒饭，总是先把鸡蛋炒成蓬松的块，再下米饭，要不停翻炒才能粒粒分明。
初级厨艺精通（炒饭类）己激活突然，一股陌生的感觉涌进脑海，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
手腕的力度、翻炒的角度、火候的控制，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下意识地转动锅铲，鸡蛋液倒进热油里，“滋啦”一声鼓起漂亮的大泡。
米饭下锅，他手腕一翻，铁锅在空中划出个利落的弧线，米粒瞬间散开，裹上金黄的蛋碎。
撒盐，翻炒，动作流畅得不像他自己。
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不是刚才红薯粥那种寡淡的甜，而是带着蛋香和锅气的浓郁味道，勾得人肚子首叫。
王阿姨探进头来，惊讶地睁大眼睛：“小飞，你这炒饭可以啊，比食堂大师傅做得香！”
段云飞自己也愣了，看着锅里粒粒分明、油光锃亮的蛋炒饭，喉咙发紧。
他盛了满满一碗，刚想尝一口，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完成新手任务，评分：合格奖励发放中……500元现金己转入宿主银行卡，初级厨艺精通（炒饭类）己载入几乎是同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银行到账短信：您尾号XXX卡入账500.00元，余额530.00元段云飞猛地站起来，差点把锅撞翻。
他反复看着短信，又看看锅里的炒饭，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是真的！
不是幻觉！
他抓起手机，手忙脚乱地给护士打电话：“护士！
检查费我明天交！
不，我现在就去交一部分！”
挂了电话，他看着那碗蛋炒饭，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无声地哭了。
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砸在油腻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哭了大概半分钟，他抬起头，用袖子擦干脸。
眼睛还是红的，但里面的绝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光亮。
他端起那碗蛋炒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滚烫的米饭烫得舌尖发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心里。
“爸，妈，等着我。”
他含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我一定能救你们。”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出租屋的灯光昏黄，却仿佛照亮了段云飞脚下那条原本看不到尽头的路。
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厨神系统”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他抓住了那束绝境中透进来的微光。
赵磊在食堂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段云飞出来，骂了句“怂包”，带着跟班往校外走。
路过垃圾桶时，他踢飞了一个空瓶子，瓶子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磊哥，那穷小子肯定躲起来哭了。”
跟班讨好地说。
赵磊嗤笑一声，拿出最新款手机刷着朋友圈：“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我叫板。
对了，明天篮球赛，把段云飞那小子叫上，让他给我们拎水。”
“好嘞！”
他们没注意到，食堂后厨的窗口，段云飞正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不再是隐忍，而是一种藏在平静下的、正在悄然改变的东西。
系统提示：厨艺不仅是技术，更是人心。
请宿主继续努力。
段云飞握紧了手里的饭盒，里面还剩小半碗蛋炒饭。
他决定明天带回去给爸妈尝尝，哪怕只有一小口。
夜风吹进厨房，带着夏末的热气，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饭香。
段云飞知道，从今晚开始，他的人生，或许真的要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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