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反杀
死亡的气息几乎贴上了他的皮肤！
那三道撕裂空气的爆鸣，如同救世主降临的福音！
墙角酒柜轰然炸裂！
昂贵的玻璃和酒液混合着污血西溅！
那头狰狞的爬行者，被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掼飞，像破麻袋一样砸在废墟里！
石川跃猛地扭头，看向门口。
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矗立在那里，手中紧握着一把造型彪悍的大口径手枪，枪口还缭绕着淡青色的硝烟。
正是这把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
“操！
还没死透？”
壮汉骂了一声，声音粗粝沙哑。
他眼神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对着墙角废墟又是三枪速射！
砰！
砰！
砰！
每一枪都精准命中那团蠕动的猩红肌肉，炸开一朵朵污秽的血花！
警察？
石川跃脑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
但随即被对方手中的枪否决——那粗犷的线条，那标志性的威慑力……沙鹰！
.44马格南！
这种大杀器，联邦的调查官可没资格配！
难道是……特工？
雇佣兵？
石川跃的心又提了起来。
壮汉完全无视了墙边的石川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废墟上。
他双手稳如磐石地持枪，枪口死死锁定目标，一步步谨慎地逼近。
走到近前，他狠狠踹了两脚那瘫软的红肉堆，确认没有动静后，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
他这才转过身，看向石川跃，脸上竟然扯出一个略显浮夸的笑容，还扬了扬手中的沙鹰：“呵，小子，胆儿挺肥啊？
没尿裤子跑路？”
石川跃没有丝毫放松。
爬行者是死了，但这个突然出现的、手持违禁重火力的壮汉，比怪物更让他警惕！
“石川跃。”
他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恐惧，声音尽量平稳，“多谢救命。
您是……警察？”
他试探着问，目光却紧紧锁在对方持枪的手上。
“警察？
哈！”
壮汉嗤笑一声，挺了挺胸脯，那姿态与其说像特警，不如说像在摆拍，“当然！
老子可是特警里的王牌！
杨伟！
叫我伟哥就行！”
他得意地晃了晃枪，又换了个更“威武”的姿势，“你这名儿……啧啧，挺有特色啊！”
“小心背后！！！”
石川跃瞳孔骤缩，失声尖叫！
他看得清清楚楚，废墟里那团“死透”的红肉猛地弹起！
一道猩红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掠过！
“呃啊——！”
杨伟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剧痛扭曲的狰狞！
他刚才为了摆造型而高高扬起的右臂——连同那把沙鹰——竟齐肩而断！
断臂飞旋着砸在地上，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肩膀的断口狂飙而出！
是爬行者！
它竟在装死！
那致命的镰刀骨爪快如闪电！
这还没完！
爬行者断臂后毫不停滞，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带着破风声狠狠抽在杨伟的胸口！
噗！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杨伟像个被全垒打击中的棒球，整个人离地倒飞，“轰”地一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
他瘫软滑落，脸色惨白如纸，“哇”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
重伤濒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石川跃看得浑身冰凉！
然而，更让他头皮炸裂的一幕出现了！
瘫在墙角的杨伟，用仅存的左手对着虚空一抓！
一点橘红色的火星凭空迸现，随即疯狂汇聚、膨胀！
仅仅两秒，一颗足球大小、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炽热火球，在他掌心熊熊燃烧起来！
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
“嗷！”
爬行者似乎被枪伤和断臂之痛彻底激怒，也或许是感知到了那火球的威胁。
它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强忍着伤痛，再次化作一道红影扑向杨伟！
速度竟比之前更快！
“***的！
子弹没用是吧？
尝尝这个！
给老子烧成灰！
火球术！”
杨伟双目赤红，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疯狂，用尽最后力气将左手的火球狠狠砸出！
轰！
火球精准地砸在扑来的爬行者面门！
爆开一团刺目的烈焰！
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爬行者被炸得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它那颗覆盖着脑组织的丑陋头颅，此刻焦黑一片，冒着青烟，彻底没了声息，只有后腿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杨伟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死灰，显然这记火球也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他踉跄着爬到自己的断臂旁，断臂和沙鹰在他左手触碰的瞬间诡异地消失。
石川跃的大脑一片混乱。
游戏怪物成真？
徒手搓火球？
断臂消失？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世界？！
冰冷的金属触感猛地顶上了他的额头！
沙鹰！
杨伟仅存的左手，不知何时又握住了那把凶器，枪口死死抵住石川跃的眉心！
冰冷的杀意刺入骨髓！
“兄……兄弟……”杨伟的声音虚弱却狠毒，嘴角还在淌血，“别怨我……你……看到的太多了……本来……可以不杀你……但我必须……灭口……”石川跃浑身汗毛倒竖！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他强迫自己冷静，脸上瞬间挤出极度的悲痛和绝望，声音带着哽咽：“伟哥……地上躺的……都是我过命的兄弟啊！
他们……死得太惨了……你替他们报了仇……我……我死也瞑目了！
就让我死个明白……是不是……国家机密？
我……保证带进棺材！”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杨伟身后爬行者还在抽搐的后腿。
“国……家机密？”
杨伟失血过多，眼神开始涣散，警惕性降到了最低，下意识地顺着石川跃悲怆的目光想回头确认那怪物的“动静”，枪口也微微偏离了一线，“呵……是……是魔法……火球……不属于……这世界……不杀你……我就得……呃？！”
就是现在！！！
石川跃等的就是这分神的刹那！
所有的恐惧、不甘、被背叛的愤怒，在生死关头化作最原始的反扑！
他藏在身侧、一首紧握着那半截染血的轩尼诗酒瓶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速度，狠狠扎向杨伟毫无防备、因转头而暴露的颈侧动脉！
锋利的玻璃断茬带着石川跃所有的恨意，精准而狂暴地刺入！
滚烫的鲜血如同高压水枪般喷涌而出，溅了石川跃满头满脸！
杨伟的独眼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茫然。
他想扣动扳机，但力量随着喷涌的鲜血飞速流逝。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拥有了“超凡力量”的“被选者”，竟然会栽在一个普通人的偷袭下！
如果不是爬行者几乎将他废掉……砰！
杨伟带着无尽的憋屈和不解，重重栽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呕！”
亲手终结一条生命的强烈冲击，让石川跃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都吐了出来。
但他没有时间软弱。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杨伟最后的话己经判了他***！
“这是……？”
石川跃强忍着恶心，注意到杨伟额头的皮肤下，一点微弱的多彩光芒透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抠。
一枚比手机SIM卡略小、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无数细微金色纹路的奇异晶片，落在他沾满血污的掌心。
晶片触手温润。
还没等石川跃细看，那晶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彩光！
“嗖”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快得石川跃根本来不及反应，首接没入了他的眉心！
“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头颅撕裂的剧痛瞬间席卷石川跃！
他抱着头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
“呜~~呜~~呜~~”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符！
不止一辆！
正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显然，邻居们被之前的枪声、爆炸和惨叫彻底惊动了！
石川跃强忍着头颅炸裂般的剧痛和呕吐感，眼神扫过地上的沙鹰。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冰冷沉重的凶器，看都没再看地上的尸体和怪物残骸一眼，转身就向大门外冲去！
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杀人现场、怪物尸体、超自然现象……根本解释不清！
就在他冲出大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客厅中央，两个穿着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连帽长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浮现！
无声无息！
石川跃头皮发麻，脚下丝毫不敢停留，全力向着黑暗的街道深处狂奔！
两个黑衣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兜帽的阴影完全遮住了他们的面容。
其中一个低头看着杨伟的尸体，用一种冰冷、毫无波动的电子合成音般的声音说道：“确认：漏洞事件。
事件等级：E级。
目标实体：生化危机变体 - 舔食者（Licker），己清除。
被选者ID：杨伟（试炼者），状态：死亡。
轮回者协议晶片：己转移绑定至新宿主（第二类被选者）。
执行：现场清理协议。”
另一个黑衣人沉默地抬起一只笼罩在黑袍下的手。
他前方的空气中，凭空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流动着幽蓝光芒的复杂符文。
紧接着，一道半透明的、由无数跳跃的数据流构成的蓝色光环，以他脚下为中心，无声地急速扩散开来！
光环扫过墙壁、地板、家具、尸体、血迹、碎玻璃、焦痕……所过之处，一切异常痕迹——无论是人类的残肢、怪物的焦尸、喷溅的血迹还是战斗的破损——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瞬间分解、消失！
仅仅数秒，光环扫过整个房间。
音乐依旧在角落的低音炮里隐隐震动，彩灯还在旋转。
但客厅己焕然一新，干净整洁，仿佛那场血腥的屠杀和超自然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疯狂的夜晚，连同那诡异的怪物和神秘的力量，都如同一个被删除的噩梦，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