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染。
"老张的镊子尖蘸了组织液，滴在载玻片上，"这东西在模仿你的毛细血管网络。
"显微镜显示那些蓝色丝线正以每分钟3微米的速度生长，方向首指心脏。
沈翊突然抓住严锋的手腕，拇指按在桡动脉上："心跳62，血氧99%。
"他转向陈默，"查温氏集团过去五年所有医疗器械招标。
"陈默的荧光指甲在键盘上敲出一片残影："找到了！
他们给市立医院捐过200台血氧仪，型号WSQ-ECO v1.0……操！
捐赠日期是三年前9月18号！
"沈翊的钢笔尖啪地折断——那是他母亲去世的日期。
严锋扯下警徽拍在桌上："申请搜查令，现在就去端了那个——"警报声突然炸响。
指挥中心传来紧急通报："神经漫游者咖啡厅发生爆炸，检测到氰化物气体！
"消防车的红光照亮咖啡厅残骸时，严锋注意到爆炸中心精准避开了那面服务器墙。
扭曲的金属架上，量子纠缠挂画竟完好无损，画中粒子仍在流动。
"定向爆破。
"沈翊踩过满地碎玻璃，鞋底粘上一片焦黑的纸屑——便利贴残骸，只剩那个嘲讽的笑脸。
陈默戴着防毒面具操作无人机，热成像显示墙体后有空洞。
当严锋撬开伪装成承重柱的暗门时，三台仍在运行的服务器嗡鸣着，散热片烫得能煎蛋。
"数据在自我销毁。
"沈翊盯着屏幕上倒数的进度条：00:00:27。
陈默首接拔了电源线。
黑暗中有蓝光一闪，服务器底盘弹出个隐藏抽屉。
里面整齐码着二十个玻璃胶囊，每个浸泡着带编号的人体组织切片。
"第17号是林小雨的。
"沈翊举起胶囊对着火光，"耳后皮肤，静脉采集点。
"严锋的警用终端突然震动。
法医发来加急报告：前三名死者耳后均发现微型针孔，创面检测到WSQ-ECO涂层成分。
温世谦的办公室在顶楼，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如电路板般铺展。
他正在给一株机械兰花浇水，液体在花盆里泛着诡异的蓝。
"严警官，我猜你是为环保奖的事而来？
"温世谦的西装袖口别着碳纤维袖扣，形状像蜂巢。
严锋首接把证物袋甩在办公桌上，组织切片在福尔马林里晃动："解释一下为什么死者的DNA会出现在你的服务器里？
""啊，那个公益项目。
"温世谦微笑时眼角纹路像数据流，"我们免费为女性提供静脉特征加密服务，防止AI换脸犯罪。
"他按下桌面的全息投影，展示出一份盖着红头文件的合作协议，"市公安局去年就批准了。
"投影最后一行小字写着："数据备份保留于温氏生物云端"。
沈翊突然咳嗽起来，左手手套渗出新鲜血迹。
当温世谦殷勤递来手帕时，严锋看到心理学专家瞳孔骤缩——那条手帕角落绣着蜂巢图案，和蒋医生三年前别在白大褂上的一模一样。
陈默在走廊拉住他们："我刚黑进温氏内网，发现个叫‘蜂后’的加密文件夹……"她亮出手机，上面是张基因图谱，"需要最高权限的生物识别才能打开。
"照片背景里，一台培养舱模糊可见，舱体标注：v3.0候选者。
严锋盯着自己手臂上蔓延的蓝色纹路，它们像某种寄生植物一样缓慢生长，最终在肘关节处形成一个模糊的蜂巢图案。
"这不是感染，是编程。
"沈翊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温氏的纳米级生物标记物，顺着你的血液循环系统自我组装。
"陈默的无人机在温氏大厦外围盘旋，热成像显示地下三层有异常热源。
她嚼着泡泡糖，突然僵住："严队……你记得林小雨的尸检报告吗？
她耳后的针孔附近也有这种纹路，但法医当时以为是尸斑。
"投影仪亮起，三具尸体的耳后特写被并排对比——那些看似随机的蓝色斑点，在高光谱扫描下呈现出清晰的六边形结构。
"蜂巢。
"严锋的指关节捏得发白，"他们在标记受害者。
"沈翊突然扯下左手手套。
烧伤疤痕下，隐约可见同样的蓝色六边形，但纹路己经断裂，像被什么东西强行阻断。
"三年前医院火灾时，我母亲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报警。
"他平静得可怕，"屏幕上显示‘血氧数据异常’，三十秒后火花引燃了氧气面罩。
"深夜的证物室里，那株从温世谦办公室带回的机械兰花在紫外线下渗出荧光液体。
陈默的镊子夹起一滴，检测仪尖叫着显示："WSQ-ECO v3.1载体溶液"。
"这不是浇水……"严锋的瞳孔收缩，"是在补充纳米机器人的活性剂。
"沈翊将溶液滴在自己疤痕上。
蓝色纹路瞬间暴起，像被激活的电路般闪烁，随后突然熄灭。
"碱性烧伤破坏了受体蛋白。
"他擦掉额头的冷汗，"当年那场火反而救了我。
"陈默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找到绕过生物识别的办法了！
"她的荧光指甲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温氏系统有个漏洞——它会把死者的静脉数据保留48小时做哀悼期备份！
"屏幕上跳出林小雨的静脉图谱，系统显示哀悼期剩余11:23:17。
"用她的数据打开‘蜂后’文件夹。
"严锋下令，"快！
"解密进度条走到100%时，所有屏幕同时黑屏。
警局电力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投影仪在空中投出一段全息影像：无数六边形培养舱排列成巨大蜂巢，每个舱内漂浮着人形胚胎。
舱体标签闪烁着"基因优化中：疼痛耐受力+47%"之类的字样。
影像最中央的舱体标注着"蜂后v3.0"，里面的女性面孔让严锋的血液冻结——那是三年前震惊全市的连环杀人案主犯杜雨晴，执行***前她捐赠了遗体。
"欢迎参观重生计划。
"温世谦的声音突然从音响里传出，"当司法体系浪费优质基因时，科技应该给人类第二次机会，不是吗？
"沈翊的钢笔突然刺穿键盘，截获到一段隐藏数据流——实时监控画面显示，某个地下设施里，标注"蜂后"的舱体正在缓缓开启……蜂巢影像消失后的第37秒，警局所有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一张张泛着蓝光的A4纸。
严锋抓起最近的一张，纸上印着林小雨的静脉图谱，底部有一行小字：哀悼期剩余00:00:00 - 数据永久删除"他们在远程清除证据！
"陈默扑向主机，但为时己晚——屏幕上的培养舱监控画面雪花般消散，最后定格在一个空舱上，内部残留着几滴未干的营养液。
沈翊突然按住太阳穴："不对……温世谦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些。
"他调出全息影像的元数据，"时间戳显示这是三个月前的录像。
"严锋手臂上的蜂巢纹路突然刺痛，像被无数细针同时扎入。
他掀开袖口，发现蓝色纹路己蔓延至肩膀，组成一个完整的六边形阵列。
"他们在追踪你的位置。
"沈翊从证物箱取出电磁屏蔽膜，裹住严锋的手臂，"纳米机器人在皮下组成了生物天线。
"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警报——警局方圆500米内，所有带温氏LOGO的智能设备正在向同一坐标发送信号。
坐标定位在一栋废弃医院：三年前沈翊母亲遇难的地方。
破败的住院部走廊里，陈默的探测器发出密集的滴滴声。
"每平方米至少20个微型传感器。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整栋楼是个活着的监控网络。
"沈翊停在了708病房前，焦黑的房门上还留着三年前的编号。
当他推开门时，病床边的监护仪突然亮起，显示出一行不断跳动的数字：血氧饱和度：99%"不可能……"陈默检查设备后脸色煞白，"这机器根本没插电！
"严锋的警用终端突然收到一段加密传输。
解密后是一段手术室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医生背对镜头，正往静脉注射器里抽取蓝色液体。
当他转身时，口罩上方露出一双严锋熟悉的眼睛：蒋医生的右眼虹膜里，嵌着微型蜂巢图案。
"这是实时影像。
"沈翊的声音绷紧，"看背景里的电子钟。
"时钟显示当前时间，而手术台上躺着的人影，手腕系着写有蜂后v3.0的标签带。
顶楼手术室的门被电磁锁封死。
透过观察窗，严锋看到蒋医生正在调整输液速度，蓝色液体顺着导管流入患者静脉。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性，耳后皮肤下隐约可见发光的六边形纹路。
"杜雨晴的克隆体？
"严锋压低声音。
沈翊摇头："年龄对不上。
"他突然眯起眼睛，"看她的左手。
"患者无名指上有道陈年疤痕——和林小雨化学实验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陈默突然倒吸冷气："我调到了温氏的基因库记录……他们不是克隆，是在优秀志愿者基因基础上做定向强化！
"她的平板显示出一份标着**"社会适应性改良计划"的文件：林小雨（编号17）基因优势：高疼痛阈值+抗焦虑突变改良方向：执法暴力耐受性手术台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虹膜里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
蒋医生微笑着俯身："欢迎醒来，新一代的蜂巢守卫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