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循环播放着七年前那场车祸的监控录像——此刻正定格在越野车撞来的瞬间，车窗里模糊的人影举着手机，闪光灯在雨夜里刺目如信号弹。
"放大右臂反光。
"程述白敲击键盘，图像处理软件将像素点重构，那人袖口露出半块铂金袖扣，正是程氏高管***的款式。
林晚夏的指尖陷进抱枕："你早知道不是意外？
""但不知道他们连你也要杀。
"他忽然拽开衬衫，心口处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紫，"取子弹时医生发现，这道疤下面藏着γ-阻断剂的注射痕迹。
"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头刺入黑夜。
南大医学院标本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程述白撬开第七个储藏柜时，金属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晚夏的手机电筒光柱里，浮现出标着CSB-1614的黑色标本罐——浸泡在防腐剂中的大脑组织表面，密布着与程姑姑CT片上如出一辙的纳米级凸起。
"这是我父亲的编号规则。
"程述白指节发白，"CSB是程氏生物，16年1月4日...""是你生日。
"林晚夏突然用镊子夹起漂浮的标签，背面褪色的钢笔字写着：对照组14号 海马体移植实验解剖楼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程述白反手关柜门时，她后腰撞上了解剖台。
福尔马林气味里，他呼吸喷在她耳后："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总梦见游泳了吗？
那是海马体移植的典型后遗症。
"凌晨的急诊室永远亮如白昼。
林晚夏盯着自己刚拍的脑部MRI，那片本该是海马体的区域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点。
程述白把咖啡杯按在片子上，圆形水渍正好圈住异常区域。
"纳米级追踪器。
"他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咖啡渍，"我父亲在你不知情时植入的，为了监控实验数据。
"护士台的呼叫器突然爆响：3床程月华室颤！
他们冲进病房时，心电监护仪正发出刺耳长鸣。
林晚夏扯开患者病号服，胸口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凸起蠕动——和标本罐里那个大脑上的凸起完全相同。
"不是肿瘤..."她手术刀尖挑开表皮，镊子夹出米粒大的金属物，"是生物芯片！
"程氏大厦27层的保险柜里，躺着份泛黄的实验日志。
2016.7.14 对照组14号出现排异反应，海马体记忆区异常放电。
建议启用备用受体——林晚夏，匹配度98.7%林晚夏的指甲在纸面上刮出深深痕迹："所以他们制造车祸，是为了...""为了在你濒死时完成脑组织移植。
"程述白突然撕碎日志，"我父亲需要你健康的神经元，来修复我姑姑因实验受损的大脑。
"窗外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他手机刚收到的邮件：己确认，林晚夏DNA与程月华移植区神经细胞匹配暴雨中的墓园，程述白掘开那座刻着林晚夏的衣冠冢。
防水箱里静静躺着染血的实习证，底下压着程岳山亲笔签署的脑组织紧急采集授权书。
林晚夏跪在泥水里，摸到自己后颈疤痕下的金属异物——原来七年来，真正的监控器一首长在她身体里。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程述白把枪塞进她颤抖的手心，"要报警，还是亲手了结？
"她扣住扳机的手突然被握住，程述白带着她的枪口转向自己眉心："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听听当年录音的完整版——"远处传来引擎轰鸣，那辆没挂牌照的越野车再次撕开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