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试锋芒

鬼针草 鸡毛多余乐 2025-06-10 16: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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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青山坳笼罩在薄雾中。

张北蹲在灶台前,盯着瓦罐里翻滚的褐色药汤。

鬼针草的气味苦涩中带着一丝清香,让他想起爷爷熬药时的背影。

“你这药……真的能喝?”

攰玥儿倚在门框上,右腿的伤己经结痂,但走路仍有些跛。

她穿着张北的旧衬衫,袖子卷了好几圈才露出手腕,下摆垂到大腿,衬得她身形更加纤细。

“怕有毒?”

张北头也不抬,“放心,没打算给你喝。”

攰玥儿轻哼一声,却没走开,反而凑近闻了闻:“苦中带辛,入肝经,确实能调血压。”

张北挑眉:“你还懂药理?”

“略懂。”

她抱臂站着,眼神飘向窗外,显然不愿多说。

张北也不追问,只是默默把药汤倒进碗里。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北子!

北子!

快开门!”

门被拍得震天响。

张北刚拉开门闩,村里的王婶就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快!

快去救救李书记!

他……他快不行了!”

张北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刚开村委会,李书记突然就栽地上了,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

王婶急得首跺脚,“卫生所的老刘说可能是高血压犯了,可他那儿没降压药啊!”

张北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药碗就往外冲。

攰玥儿皱了皱眉,竟也跟了上去。

村委会大院里挤满了人。

李书记瘫在藤椅上,面色紫红,太阳穴青筋暴起,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

几个村干部围着他手足无措,有人拿着湿毛巾往他额头敷,有人掐他人中,场面一片混乱。

“让开!”

张北拨开人群,蹲下身探脉。

李书记的脉象弦硬如钢丝,典型的肝阳上亢型高血压,再拖下去很可能脑出血。

“有刀吗?”

张北突然问。

众人一愣:“啊?”

“水果刀、剪刀都行!”

村会计慌忙递来一把裁纸刀。

张北抓过李书记的手,在他耳垂上快速划了个小口,暗红色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哎哟!

你干啥?!”

李书记疼得一激灵。

“放血降压,应急的。”

张北说着,把药碗递到他嘴边,“再把这个喝了。”

李书记闻到药味,脸皱成一团:“这啥玩意儿?

黑乎乎的……不喝就等着中风吧。”

张北语气平静。

李书记一哆嗦,硬着头皮灌了下去。

药汤入腹,李书记的表情从痛苦逐渐变成诧异。

“咦……头没那么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又眨眨眼,“眼睛也不花了!”

周围人一片哗然。

“神了!

这才几分钟啊?”

“北子,你这啥方子?

比西药还快!”

张北没回答,只是叮嘱道:“这两天别吃咸的,别动怒,明天我再给你复诊。”

李书记一把抓住他的手:“北子,你这医术……在部队学的?”

张北笑了笑:“跟我爷爷学的。”

正说着,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

攰玥儿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

晨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眼如画。

她明明穿着粗布衣裳,却莫名有种与山村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

李书记的眼睛首了:“这位是……我远房表妹。”

张北随口扯谎,“来养伤的。”

攰玥儿瞥了他一眼,没拆穿。

李书记挣扎着站起来,热情道:“哎呀,原来是北子的亲戚!

姑娘贵姓啊?

住哪儿?

有啥需要尽管说!”

他的手刚要搭上攰玥儿的肩,后者微微侧身避开,眼神冷得像冰:“不必。”

气氛顿时尴尬。

回卫生所的路上,攰玥儿突然开口:“那个村支书,不是什么好人。”

张北失笑:“你怎么知道?”

“他看我的眼神,和山里的狼一样。”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厌恶。

张北侧头看她。

攰玥儿的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美得有些不真实。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忍不住问。

攰玥儿脚步一顿,忽然指向路边一株开着白花的野草:“那个,能治失眠。”

张北:“……又转移话题?”

她唇角微扬,难得露出一丝狡黠:“略懂药理的人,总要有点秘密。”

傍晚,张北在院子里劈柴。

卫生所年久失修,窗户漏风,冬天肯定扛不住。

他盘算着得赚点钱修房子,可眼下连进药的资金都没有。

“喂。”

攰玥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北回头,见她拎着个布包丢过来。

他接住一摸,硬邦邦的,打开一看——竟是七八块银元!

“哪来的?”

他震惊。

“我的伙食费。”

她淡淡道,“够修窗户了吧?”

张北皱眉:“你随身带这个?”

攰玥儿转身往屋里走,丢下一句:“略懂药理的人,总得有点家底。”

张北望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这姑娘,浑身上下都是谜。

夜深人静。

攰玥儿蜷缩在临时搭的木板床上,额角渗出冷汗。

她咬紧牙关,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吞下。

片刻后,她的呼吸才渐渐平稳。

窗外,张北的身影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