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背着行军包,一瘸一拐地走在泥泞的田埂上。
他的右腿在边境执行任务时被弹片划伤,虽无大碍,但每逢阴雨天,骨头缝里便隐隐作痛。
“三年没回来了……”他望着远处熟悉的苞谷地,嘴角微微上扬。
退伍返乡,他本打算在镇上开个小诊所,可兜里那点退伍费连房租都不够。
村里人劝他:“北子,去城里打工吧,村里哪有人看病?”
张北没吭声,只是默默收拾了老屋的卫生所——那是他爷爷留下的,早己破败不堪。
......................................雨后的苞谷地旁,杂草疯长。
张北蹲下身,拨开湿漉漉的叶片,忽然一怔——“鬼针草?”
成片的粘粘草(鬼针草)在泥水里摇曳,细长的茎秆上挂满倒刺,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张北的指尖轻轻触碰草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北娃子,记住,这草能调血压,高能压,低能提,但得配伍得当……”爷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小时候顽皮,被蛇咬伤,爷爷就是用鬼针草捣碎敷伤口,再配一碗苦涩的药汤,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
“可惜,爷爷走得早,方子没传全……”张北低声喃喃。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挣扎。
张北警觉地抬头,循声走去。
拨开那半人高的野草,张北的瞳孔猛地一缩,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令人揪心的场景——一个浑身泥水的年轻女孩正蜷缩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右腿被一个兽夹死死咬住,鲜血正顺着铁齿不断滴落,染红了周围的一片泥土。
张北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低喝一声:“别动!”
他迅速蹲下张北皱眉:“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采什么药?”
身材苗条,***,一大片白皙的胸脯露出在敞开的衣衫外.................攰玥儿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动作,眼神警惕。
...............................兽夹锈迹斑斑,显然是猎人废弃的。
张北用力掰开铁齿,攰玥儿闷哼一声,冷汗涔涔。
伤口很深,若不及时处理,很可能感染。
“得先止血。”
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那片鬼针草上。
“你运气不错。”
他扯下一把鬼针草,揉碎后敷在伤口上,又撕下衬衫一角包扎。
攰玥儿疼得首抽气,但很快,她发现伤口的灼烧感竟渐渐消退。
“这草……能止血?”
她惊讶地问。
“不仅能止血,还能调血压、消炎。”
张北淡淡道,“不过你现在最好别乱动,否则伤口崩开,我可懒得再救你。”
攰玥儿盯着他,忽然笑了:“你是医生?”
“曾经是。”
张北站起身,“能走吗?
我送你下山。”
攰玥儿摇头:“我不下山。”
“那你打算在这儿喂狼?”
“我有地方去。”
她倔强地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
张北一把扶住她,无奈道:“算了,先跟我回村吧。”
...................................夕阳西沉,山风渐冷。
张北半搀半背着攰玥儿,沿着田埂往回走。
攰玥儿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但眼神依旧清醒。
“你为什么一个人上山?”
张北问。
“找药。”
她简短回答。
“什么药?”
“治病的药。”
张北侧头瞥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攰玥儿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张北。”
“张北……你.........”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要记住这个名字。
又或是记忆中爷爷说的那个名字。
远处,青山坳的灯火依稀可见。
而那片鬼针草,在暮色中轻轻摇曳,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