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猝死于工位,分配至“宝玉项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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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敲击声在凌晨两点的办公室里,是唯一的背景音,单调得令人窒息。

屏幕的冷光打在我油腻的脸上,映出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像一张绝望的蛛网。

文档标题《Q4营销增长OKR拆解与资源漏斗优化V7.0》在视野里模糊、晃动。

“张伟,明早九点,VP要过最终版,ROI测算那块再细化一下,最好能体现跨部门协同的增量价值。”

项目经理李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李哥…这都第七版了…” 我的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肝…肝不动了…” 胃部一阵熟悉的、尖锐的绞痛猛地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伟哥,顶住!

年终奖就看这一哆嗦了!

想想你的房贷,想想你的车贷!”

李雷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咱们这个项目组,KPI压力最大,但也最出成绩不是?

熬过去,升P7指日可待!

我…我先眯会儿,你弄完发我…”耳机里的声音断了。

我试图深吸一口气,肺叶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榨不出一丝氧气。

眼前的屏幕彻底花了,变成一片刺眼的白噪点。

那行该死的标题无限放大、旋转,像一座倾塌的山岳,轰然压了下来。

“呃…” 一口腥甜猛地冲上喉咙。

视野彻底黑下去之前,我仿佛听到一个极其不耐烦、又带着点机械质感的女声,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抱怨:“…‘还泪’项目组又缺人了?

啧,这离职率…算了算了,紧急调用!

隔壁猝死的那个‘张伟’,对,工号9527那个…灵魂能量波动勉强适配…甭培训了,首接丢过去顶上‘贾宝玉’岗!

KPI…唉,凑合着先把‘还泪’主线走完再说吧…最近原著党投诉量激增,人手严重不足…”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沥青里,挣扎着上浮。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温软甜腻的暖香?

还有身下…这触感…绝不是医院硬邦邦的板床!

软得像陷在云端里,还带着某种高级织物的细腻顺滑。

眼皮重若千斤。

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

雕花的…拔步床顶?

繁复的木质结构,挂着月白色的轻纱帐幔,帐角还缀着精致的流苏。

光线透过窗棂上的薄纱,柔和地洒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我…没死?

刚想抬手揉揉眼睛,一个温柔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女声在旁边响起:“二爷?

您醒了?”

我猛地扭头。

一个穿着鹅黄袄子、葱绿绫裙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

她梳着整齐的发髻,插着简单的珠花,眉目清秀,眼神温顺得像只小鹿。

此刻,她脸上带着明显的关切,手里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闻起来像是药的东西。

二爷?

什么二爷?

张工?

张经理?

叫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是应该在ICU吗?

或者…太平间?

这里是哪?

古装剧片场?

COSPLAY?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陌生的音节:“…水…”那女子立刻放下药碗,动作麻利地起身,从旁边红木雕花的圆桌上拿起一个温润如玉的白瓷杯,小心地递到我唇边。

温热的清水滑入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借着喝水的动作,我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西周。

房间很大,陈设精致到令人咋舌。

紫檀木的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多宝格上摆着些认不出但一看就很贵的瓶瓶罐罐和玉器摆件。

墙上挂着字画,案上放着古琴,角落的青铜兽炉里,袅袅升起方才闻到的暖香。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度富贵、极度安逸,又极度不真实的氛围。

这不是片场。

片场没有这种沉淀了几百年的木头香气,没有这种浑然天成的、被金钱和时光浸润出来的奢华感。

“二爷,您可吓坏我们了。”

那女子等我喝完水,用一方丝帕轻轻替我沾了沾唇角,声音依旧柔柔的,“昨儿个魇着了似的,又哭又闹,老太太、太太都来看过,守了大半宿才回去歇下。

这会子感觉可好些了?

袭人给您熬了安神汤…”袭人?

安神汤?

老太太?

太太?

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混乱的记忆深处。

昨晚…虚空中的抱怨…“贾宝玉岗”…“还泪”…KPI…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我僵硬的脑海中炸响,瞬间驱散了所有迷雾!

我猛地抬起自己的手——不再是那双因常年敲代码而指节粗大、布满薄茧的手。

这是一双…属于少年的手。

白皙,细腻,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连一个倒刺都看不见。

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温润的、散发着淡淡檀香的珠子。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触电般掀开身上那床触感极好的、绣着精致花鸟的锦被,踉跄着扑向几步外那面镶嵌在紫檀木框里的巨大铜镜。

镜面有些模糊,但足以映照出清晰的影像。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虽然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惊惶,头发微乱,但那份被娇养出来的、近乎雌雄莫辨的精致贵气,扑面而来。

这张脸…这张无数次在课本插图、影视剧里见过的脸…“贾…贾宝玉?!”

我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而变了调。

镜中的少年也同步露出了一个见鬼般的表情。

“二爷?”

身后传来袭人惊慌的声音,“您怎么了?

可是…可是魇症又犯了?”

我僵硬地转过身,看着袭人那张写满担忧的清秀脸庞。

心脏还在狂跳,胃部的绞痛被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的茫然和冰冷所取代。

没死。

但好像…比死了还麻烦。

996猝死…然后被一个听起来极其不靠谱的“警幻仙子HR”部门,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这个叫“贾宝玉”的…高危岗位?

KPI是什么?

“还泪”?

那是什么鬼东西!

还有“原著党投诉”又是什么情况?

我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属于“宝二爷”的、养尊处优的手。

指尖冰凉。

没有入职培训,没有岗位说明书,没有交接文档…只有一个模糊的“KPI”和一个烂摊子般的开局。

这穿越,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

我的“福报”,难道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