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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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去往戏院的路上,陈江峰很自然的拿过闵知秋的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两人也很自然的聊起了天,陈江峰问“上回你说,你老家是洛阳那边的”,闵知秋低垂着眼眸,抿唇笑了笑“嗯,在洛阳的时候,平时从学堂回来就跟着爷爷去下地种麦子给麦子浇水,我们家的两亩地旁有个大的老槐树,夏天可以在树下乘凉,槐树上的槐花泡到茶缸里还可以做成槐花茶,这槐花得等茶缸里的茶水不凉也不热的时候再把槐花给加进去,这样的话,槐花茶就会泡的很入味,喝起来香甜。

泡桂花茶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道理。

六岁那年父亲在小镇上开了茶馆,靠茶馆做生意赚了很多的钱怪不得你泡的茶那么好喝,想必是跟你父亲学的,靠这门手艺以后你也可以自己开个茶馆我们乡里每家每户都有井,我们乡靠山,井水是那种甘甜的山泉水,我们家茶馆泡茶用的水就是山水,味道甘甜,泡出来的茶也非常香,吸引了很多外地来的客人,好景不长,这两年洛阳发生了旱灾,粮食种不出,井水也干了,我们家没有了经济来源,才搬来了北平生活”陈江峰听的专注,那几分心疼藏在了眼眸,化作了微微红润了眼眶的泪水走到了前方的街道拐角,前方是个宽敞些的胡同,正巧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在这道胡同的对面走来,陈江峰牵起闵知秋的手快步迎上前“你好,给我们来两串山楂糖葫芦,”,说完,便要翻布袋掏钱。

闵知秋揪了揪陈江锋的衣袖,“买一支你吃就好,山楂酸涩,我吃不惯…”,“北平的山楂糖葫芦用的山楂可一点都不酸涩,是甜的。”

陈江峰笑了笑,“你不爱吃那咱们买串水果糖葫芦,草莓,葡萄,海棠果,挑你爱吃的”,小贩在一旁搭腔“姑娘,我这的水果糖葫芦就属草莓和海棠果的最俏,你挑一串喜欢的尝尝”,闵知秋看着两人殷切的眼神,抿唇笑出了梨涡“那我要一串海棠果的一共5块大洋”陈江峰刚要掏钱,闵知秋眼疾手快,把五枚大洋货币迅速递到了小贩手里“正好5块大洋”,陈江峰抓起闵知秋的手腕欲要阻拦“我说了要请你吃糖葫芦的,怎么能让你掏钱”,“谁付钱不都一样?”

闵知秋眨了眨眼睛“昨天大碗茶的钱你爹多给的我要还你们不收,吃串糖葫芦总让我做回主吧”陈江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好别碰我头发”,闵知秋从包里掏出小梳子简单梳了梳“扎了一早上的”来到戏院,《霸王别姬》己经开始了,戏院里挤满了人,很是热闹,陈江峰牵着闵知秋的手穿过人群,找了两个空位置坐下。

戏台上,虞姬水袖挥舞,嘴里念念有词,闵知秋坐在台下一首看得入神,陈江峰总会偏头看向闵知秋的侧脸,她的眼角带着笑意,看戏也看的入神,戏院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照着她弯弯的睫毛,加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显得很灵动。

闵知秋往陈江峰身旁微微斜侧着倾身,眼神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上“江锋,这霸王别姬我在洛阳的时候经常跟着我爷爷去听,我爷爷说,这出戏最绝的就是虞姬舞剑,一会你认真看”,闵知秋靠近他时,陈江峰那瞬间心猛的漏跳半拍,耳根都变得发烫,哪还能专注再去听戏?

脑海里都是闵知秋靠近他的那一幕,他的内心泛起波澜,久久不能平静《霸王别姬》一曲方终,台下听戏的客人也散去了不少,闵知秋的手里攥着那串没吃完的水果糖葫芦,也许是这戏院里闷热,闵知秋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糖葫芦外面裹的那层糖也烘化了,一滴糖液顺着竹签的尖慢慢下滑,滴落在了闵知秋的裙摆上陈江峰拿出了布袋里的手帕,蹲下身去擦拭闵秋裙摆上的糖渍,陈江峰的指尖刚触碰到裙摆的那片布料,闵知秋身体轻轻一颤,陈江峰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颤抖,“糖都粘在裙摆上了,给你擦擦…省的你回去再费神洗”,闵知秋垂眸望着陈江峰低头为他擦拭的模样,眼睫毛轻轻颤了颤,陈江峰蹲着为她擦拭裙摆的距离格外近,“你这手怕素了些,要是绣上朵花应该很漂亮了那你会给手帕绣花吗?”

陈江峰抬眸,两人近距离西目相对,闵知秋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后倾拉开点了两人彼此间的距离,陈江峰冲她笑了笑“所以你会绣花吗会…你给我这素手帕上绣朵百合花吧,我喜欢百合,等我回去把手帕洗洗,明天拿给你”,闵知秋伸手拿过手帕,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陈江峰慌慌张张收回,但大拇指的指腹贴在相触的指尖打圈“那麻烦你了”,两人不敢再对视,暮色照进了戏院,两人站起身,暮色把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回家吧,我先送你回去天色确实不早了,家里人该担心了,我们家离这里不算远,过了前面的练武大院拐弯进那个巷子就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不用送我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这世道乱,多个人陪着,心里也踏实,送你回去我再回家”暮色里,两人的身影晃啊晃,路过练武大院门外,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挥刀剑声和武拳的拳脚声,知秋往陈江峰身边靠了靠,陈江峰攥住了闵知秋的手,步伐放缓,好让身旁人安心些到了闵知秋的家门外,他的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爹,您和娘吃饭了吗?”

“等着你呢,见你不回来去戏院找你人家大门都关了哦,爹,我走的卖布坊那条道,看看人家裁缝给我娘做的新衣裳做的怎么样了”,他的父亲看向陈江峰,陈江峰礼貌的鞠了一躬“叔叔好,我是知秋的好朋友,他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就陪她回来的。”

闵父望着陈江峰,旱烟袋在手里磕了磕,吐出了口烟圈:“多谢你送知秋回来,这孩子,出去也不着急回” 闵知秋在旁扯扯父亲衣角,陈江峰忙又弯腰:“叔叔客气,知秋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便送她回来了” 屋里闵母听见动静,掀了门帘喊:“知秋回来啦,快进来吃饭,还有你这朋友,也别站外头,进来一块吃,我今天做了酱牛肉,煎了条鱼,在集市上还买了一大份菜烧饼” 闵知秋眼睛一亮“娘,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想吃你煎的鱼了”陈江峰望着满是烟火气的屋子,心也跟着热乎起来“我得回去了,”陈江峰望着屋里暖黄的灯光,脚像生了根驻足在此地。

闵知秋拽拽他袖子,“娘做的菜可好吃,你难得来,吃完再走呗。”

闵母也在旁笑:“对呀孩子,别见外,一块吃也热闹。”

陈江峰耳尖发烫,点点头,跟着进屋。

屋里虽然简陋了些,但烟火气很足,桌上饭菜冒着热气,酱牛肉泛着油光,煎鱼的香气首钻鼻腔。

闵知秋说“我们住的这房子老旧了些,环境不是很好,你别嫌弃”,闵母从橱柜里多拿出了一双碗筷,摆在桌上“对,孩子,条件简陋,你别嫌弃啊”,“怎么会呢阿姨,真羡慕你们,这样的小家又有烟火气又很温馨”陈江峰尝了口菜烧饼,烫得舌尖发麻,吹了吹,又接着往嘴里送。

闵知秋在旁看着他笨拙又拘谨的模样,偷偷抿嘴笑,闵母给陈江峰的碗里夹了块酱牛肉“孩子,多吃点,看你瘦的谢谢阿姨,阿姨手艺真不错,比我家厨子做的还好吃”,闵父问陈江峰“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我们家是做翡翠珠宝生意的”接着又说“听知秋说,叔叔您以前在洛阳镇上开茶馆的,知秋学您的手艺,那天在北平城街卖的大碗茶,那茶做的叫一个好喝呀,入口甘甜,喝了一碗还想再喝”,这番话逗的闵父喜笑颜开,闵父笑罢,放下茶杯,指着闵知秋笑骂:“这丫头,就会在外头现卖这点子手艺。

不过你能喜欢,也算她没白学。”

陈江峰赶忙说道:“叔叔这手艺精髓,知秋学得通透呢,独特的茶香,一品便知是细心制作而成,一般人可学不来。”

闵知秋在旁抿嘴笑,给陈江峰又添了碗汤,屋里暖黄的灯光下,屋内的谈笑声显得格外温馨往后的时光,陈江峰也没在逃学,看着闵知秋读书好学又上进的,他也没再有了玩的心思,闵知秋学习很不错,经常受到学堂里教书老师的夸赞,会背文言文古诗,也能写会算,最近学堂并请来了一位外语老师,这位外语老师自我介绍他曾经是一位英文翻译官,跟着苏州府上的商贸生意人身边做事,学堂现在开晚堂课,晚堂课是将放学时间延迟到了两个时辰后,闵知秋每天晚上留在学堂上完这堂课才回家,跟着这位外语老师学英文,陈江峰也留在了这天天陪着她,即使晚堂课念书的时候总是会困的睁不开眼,但陈江锋透过木窗看向窗对面的教室,闵知秋认真读书写字的模样,他强撑着眼皮,大声朗读书上的文字,试图打起精神驱散自己的困意。

每天的晚堂课结束后,陈江峰都会陪着闵知秋去戏院里听戏,或者陪她去城街路那边逛一逛,送她回家后然后再往返自己家的方向这天在城街的小吃摊和闵知秋吃的馄饨,吃过这顿晚饭,陈江峰送她回家后便回去了,刚回家迎面就撞到了刚从珠宝店回来的父亲“你小子,这么晚了怎么才回家?”

陈老板质问道。

“我…我可没逃学,晚堂课我都去了,回来我去朋友家了”陈父上下打量他,便开口问道:“朋友?

哪家的?

我怎么听你老师说你最近总往城北跑。”

陈江峰后背发紧,磕磕巴巴道:“就……就普通朋友,城北那边……那边有好玩的。”

陈父瞥他一眼,转身进书房前丢下一句:“别跟我耍心眼,过两天带你去店里,学学怎么看翡翠料子,放了学就赶紧回家,别整天闲逛。”

陈江峰望着父亲背影,心里又慌又乱,既怕父亲察觉他和闵知秋的事,又发愁要被拽去学那些枯燥的生意经 。

毕竟他现在这情窦初开,情窍初通的年纪,他知晓父亲的脾气,父亲一向严厉,他总是把:“我要学会跟他一样做生意,然后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