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虾小熊
他假装整理袖口，刚才抢位置时跑得急，现在鼻尖还泛着点热意，偏偏风一吹，又凉得人想往暖和的地方靠。
“……”好尴尬，要不说点什么好呢，姜烨偷偷斜眼瞅林瑞，对方正低着头看地板，睫毛垂着跟小扇子似的。
他刚想开口找个话题，忽然瞥见林瑞校服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印着小熊图案的秋衣领口。
“噗——”姜烨没忍住笑出声。
林瑞抬头：“你抽风？”
“不是”姜烨指着他领口，“你这秋衣挺潮啊，小熊还戴墨镜呢，在哪买的？
我也整一件跟你组CP”林瑞的脸“唰”地红了，手忙脚乱往上拉拉链，嘴里骂道：“你管得着吗？
我妈买的！”
“阿姨审美可以啊，”姜烨得寸进尺，故意往他那边挤了挤，“比苏彬那件印着大龙虾的强多了，上次他穿那件睡觉，夏树童还以为宿舍进海鲜了”林瑞被他挤得往旁边挪了挪，“你再吵，我就把你刚才抢位置时，踩了体育老师一脚的事捅出去”姜烨瞬间噤声，瞪大眼睛：“你看见了？”
林瑞慢悠悠地抬眼看他，“刚才你跑太快，没注意到体育老师在后面跳着骂‘哪个小兔崽子’不是吧”姜烨差点从台阶上蹦起来，“你别告诉他，那老头记仇得很，上次苏彬上课吃辣条，被他罚跑了三圈！”
林瑞斜睨他：“求我求你求你！”
姜烨双手合十，恨不得给人作揖，“晚上我请你喝可乐两罐好好好”晚自习前的教室闹哄哄的，姜烨刚从外面打水回来，就看见林瑞正坐在座位上翻化学书，侧脸被走廊透进来的夕阳照着。
他脚步一顿，悄悄绕到林瑞身后，猛地把手里的保温杯往桌上一放。
“咚”的一声，林瑞吓得手一抖，铅笔在书上划了道歪歪扭扭的线。
林瑞回头瞪他，眼里冒着火，“你有病啊？”
“没病”姜烨把保温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刚打的热水，给你捂手”林瑞低头一看，那保温杯上贴着张幼稚的贴纸，是只戴墨镜的小熊，跟自己秋衣领口那只如出一辙。
他的脸“唰”地红了，伸手想推回去：“我不冷别啊，”姜烨按住他的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指腹，两人同时顿了顿，“你看你手冻得跟冰棍似的，等会儿写作业都握不住笔，再说了，这可是我妈新买的保温杯，保温效果一流，错过今天，下次就得等我心情好了”正说着，苏彬抱着篮球从外面冲进来，路过时瞥见这一幕，吹了声口哨：“哟，火华哥这是转性了？
还知道给人送热水了？”
姜烨瞪了他一眼：“滚去擦汗，一身味儿！”
苏彬嬉皮笑脸地跑了，林瑞却趁这功夫把保温杯往姜烨那边推了推，声音压得很低：“拿走，等会儿被老师看见又要念叨怕什么？”
姜烨又推回去，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咱们这叫同学互助，正能量”林瑞被他怼得没辙，只好把保温杯往桌角挪了挪，指尖却忍不住碰了碰温热的杯壁。
他低头翻书，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姜烨正盯着自己的手看，那眼神跟饿狼盯着肉似的，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
姜烨猛地回神，眼神还黏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你的手好像……特别适合来干点什么？？？？！”
林瑞差点把书甩他脸上，“你疯了？”
“不不不！”
姜烨手忙脚乱摆手，耳朵红得能滴出血，“你误会了！
我是说……说适合帮我写作业！
你看你这字多好看，比我那狗爬字强百倍，老师看了都得夸滚蛋”林瑞推开他的脸，却没真用力，掌心不小心蹭到他的脸颊，热得像揣了个小暖炉。
他飞快收回手，假装翻书，声音却有点发飘，“自己的作业自己写，我可不想被你带得天天挨批”两人的动静引来了前排同学的侧目，林瑞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身边姜烨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家伙不知道在翻什么，半天没出声，等他偷偷扭头看时，发现姜烨正拿着支笔，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
“你画什么呢？”
林瑞忍不住问。
姜烨把草稿纸往他面前一推，上面画着两只小熊，一只戴着墨镜，另一只穿着印着龙虾的衣服，旁边还标着字：林瑞和苏彬。
“……丑死了”林瑞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抢那张纸。
“丑也不准扔”姜烨把纸往怀里一揣，故意往后仰着身子躲，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引得前排同学又回头看了两眼。
“你俩搁这干嘛呢”前排的男生挤眉弄眼地笑，“讲话这么暧昧你们都疯了”林瑞低着头假装翻书，指尖却在书页上乱戳，心里估计把姜烨骂了八百遍。
姜烨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爽。
正说着，晚自习的预备铃突然响了，姜烨手忙脚乱地往桌肚里塞零食，却不小心把包薯片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林瑞脚边。
“你的垃圾”林瑞踢了踢薯片袋，语气嫌弃，脚尖却轻轻把袋子往姜烨那边勾了勾。
姜烨弯腰去捡，鼻尖差点碰到林瑞的膝盖，他闻到对方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点刚才保温杯的热气。
他把薯片塞回桌肚，抬头时正好撞见林瑞低头看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
“看什么看”林瑞先移开视线，翻开化学书的手却有点抖。
姜烨没说话，只是偷偷把那张画着小熊的草稿纸从怀里摸出来，小心翼翼地塞进林瑞的课本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端正坐好，假装认真看黑板，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等会儿翻书的时候看见，肯定又要脸红。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姜烨比谁都跑得快，抄起两人的书包就往门口冲，被林瑞在后头拽住卫衣帽子：“你抢银行啊？”
“再不跑食堂小卖部就关门了！”
姜烨回头冲他笑，“说好的两罐可乐，我可记着呢”林瑞被他拽着袖子往前拖，脚步踉跄着跟上，嘴里骂骂咧咧，手却没真的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