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如注,住院部顶层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扭曲成血红色的光晕。
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距离交班还有四十三分钟。
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我下意识看了眼监控摄像头,红灯诡异地熄灭着。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带着水渍的皮鞋踩过我的倒影,白大褂下摆扫过护士站时掀起一阵带着铁锈味的寒风。
"顾医生?
"我对着那道即将消失在安全通道的背影喊道。
回应我的只有防火门重重闭合的回响,应急灯绿光在门缝间明灭,像某种生物眨动的眼睛。
当我追到天台时,滂沱大雨中只剩半杯还在冒热气的黑咖啡。
护栏上的水珠突然剧烈震颤,重物坠地的闷响从楼下传来。
我扑到边缘往下看,顾明远的白大褂在七楼空中花园的芭蕉叶上猎猎翻飞,鲜血正顺着排水管蜿蜒而下。
"死者右腕有注射痕迹,***浓度超标三倍。
"法医举起证物袋,里面的玻璃安瓿折射着冷光,"但致命伤是后脑撞击伤,坠落前已经昏迷。
"我浑身湿透地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刑侦科长章明宇用镊子夹起顾明远紧攥的纸条。
雨水将钢笔字迹晕染成诡异的纹路,那串医疗编号却清晰得刺眼——C-0217,这个月刚注销的临终病房床位号。
"林医生,解释下这个。
"章明宇转身挡住我的视线,他肩章上的银星在闪电中泛着寒光,"系统显示昨天下午三点,是你批准了C-0217的安乐死申请。
"我的太阳穴突然剧烈跳动,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消毒水的气味、刺眼的手术灯、金属托盘碰撞的脆响。
记忆像被雨水打湿的胶片,模糊不清。
"我需要查看系统记录。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章明宇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操作记录刺痛我的眼睛:14:55,林深医生登录系统;15:00,批准C-0217安乐死申请;15:05,注销床位。
但昨天下午三点,我明明在门诊部接诊。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哮喘发作的小女孩戴着蝴蝶发卡,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我能看看监控吗?
"章明宇意味深长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