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迈着轻极了的步子往进走。
吱——那人把门带上。
像是又走了几步,秦小司才看清那人的脸,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文文弱弱的样子,合体的西装在他身上并不突兀,倒是一张脸粉雕玉琢,尤其是那双凤眼,长大了定是比师姐凤麟画的眼睛还要引人注目。
秦小司躲在一堆衣物里,视角有限,看的并不真切,首到那少年开始在后台转起来,她才看到全貌,不由得瞪圆了一双杏眼。
他想做什么?
他拿了一根满是毛刺的木棍,在寻着什么。
木棍?
那不是冯奶奶用来墩地的拖把把吗?
他把它拆了?
秦小司躲着,一双眼却亮得发光,她筹谋了半年,她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顾祁辰拎着棍儿在后台大概转了一圈,却是没发现姓乔的给他阿爸塞的新姨娘。
他是昨天在大帅府书房外偷听到的。
那个他平时叫乔叔的男人,给他阿爸塞了两张戏票,是“醉红尘”的,说是那个叫凤麟的角儿长得可俏了,班主己经提前给他打点好了,让他只管去听戏就好。
顾祁辰的阿爸就是大帅,大帅房里己经有了一位姨太太,是冯师座的亲妹妹。
该死的乔见山,又想往这府里塞女人是吧?
小爷让你塞!
顾祁辰狠狠地给乔见山记了一笔。
今儿一大早就央了吴妈去东街买糖油果子,再没人看着他,他就溜进了戏楼里。
只是戏楼门前人太多,就算是他身形不大,挤进来也费了一些功夫,等他摸到后台,人都走光了。
角儿不在后台?
顾祁辰掂了掂手里的棍儿,他也没想多过分,就想打晕那个角儿,错过他阿爸来的时间,他不是没跟他阿爸抗争过,冯姨娘进门儿前,他闹得他阿爸差点把他打死,最后就扔给他一句“你懂个屁!”
,就迎了人进门。
他知道这些个被塞给他阿爸的女人,没一个能自己做主的,那他就只好替她做这个主!
他来错时间了?
那也不能白来!
那个角儿是个名角儿,衣服什么的也是最好的,小爷给她全刮花了,看她还怎么登台唱戏出来见人?
顾祁辰在一堆衣架中瞄中了秦小司身前的这个。
他扒拉着这堆戏袍,一件又一件,用木棍上的毛刺刮过去,刮得那些戏服勾丝的勾丝,破烂的破烂。
他在干嘛?
秦小司躲在戏袍后,一点一点地往另一个衣架那边挪。
他和班主也有仇?
秦小司在脑海中细细搜索了一番,她确信没见过他,那他图什么?
她挪着挪着才察觉不对,她挪到了墙角!
另一旁是几个箱笼,她根本挪不动。
她被逼在了死角,他再扒拉几件戏袍就要看到她了!
秦小司浑身都是冷汗,浸得她一阵寒颤,她只能祈祷他停手,再做不了任何事。
眼瞅着少年一步步靠近,她默默数着还剩的衣物数。
还有西件戏袍,三件,两件……奇迹并没发生,最后一件戏袍被他扯过,她彻底暴露。
“哟,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只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