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针锋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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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江怀珂表现得异常“乖顺”。

她虚弱地卧床,按时喝下小桃端来的药(实则大部分都被她悄悄倒在窗外的花盆里),偶尔在柳氏派来的嬷嬷“探望”时,露出怯懦感激的神情,气若游丝地感谢“母亲”的“关怀”。

暗地里,她让小桃偷偷留意柳氏院里的动静,特别是负责采买的管事。

同时,她让小桃找借口去库房要些银炭和厚实的冬衣,结果自然是被敷衍了事,只得了些劣质的黑炭和薄薄的旧棉絮。

“小姐,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这炭烟大得根本没法用,棉衣也根本不顶寒!”

小桃抱着东西回来,气得首掉眼泪。

“别哭。”

江怀珂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她手里把玩着一支从旧妆奁深处找到的、样式古朴却沉甸甸的赤金点翠簪子。

这是生母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价值不菲,显然柳氏当初清理时看走了眼。

“把东西都收好,特别是管事打发你时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记住。”

时机差不多了。

父亲江道陵,那位最重官声体面的礼部尚书,今日休沐,且据说有几位清流同僚午后会来府中小聚。

午膳时分,江怀珂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小院用饭,而是“强撑着”病体,在小桃的搀扶下,一步三喘地挪到了正院的花厅外。

厅内,江道陵正与柳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江怀玉用饭,言笑晏晏,父慈女孝,暖意融融。

厅外,寒风凛冽。

江怀珂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袄裙,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没进去,也没刻意发出声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扇半开的雕花木门外,如同一抹突兀的、不合时宜的阴影。

“咳咳……咳咳咳……”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适时地响起,打破了厅内的和乐。

江道陵皱眉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外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这个“久病”的大女儿,眉头皱得更深了,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怀珂?

你不好好在房里养病,跑出来做什么?

当心过了病气!”

语气是惯常的疏离和责备。

柳氏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随即换上慈母的担忧,起身道:“老爷别生气,怀珂这孩子定是想您了。

快进来,外面风大,仔细身子骨!”

她说着就要上前搀扶,动作看似亲热,手指却暗暗用力,想将江怀珂推远些。

就在柳氏的手即将碰到江怀珂胳膊的瞬间,江怀珂像是虚弱得站立不稳,身体猛地一晃,手中紧握的那支赤金点翠簪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响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支在冰冷地面上折射出华贵光芒的簪子吸引。

“呀!

姐姐,这不是母亲当年留给你的簪子吗?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怀玉立刻尖声叫起来,带着幸灾乐祸。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这簪子她认得!

当初她清理原配遗物时竟漏了这件值钱东西!

她下意识就想弯腰去捡。

“母亲……”江怀珂却先一步,在小桃的搀扶下,艰难地弯下腰,苍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似乎想捡起簪子。

她的动作幅度很大,宽大的、打着补丁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冻得青紫、甚至有些红肿溃烂的手腕!

那上面还有几道明显的旧伤淤痕!

“嘶……”厅内仿佛响起几声不易察觉的抽气声。

江道陵的目光猛地钉在女儿那触目惊心的手腕上,又扫过她身上单薄破旧的衣衫,再看向地上那支价值不菲却与眼前人处境格格不入的簪子,最后,落在一身绫罗绸缎、保养得宜的柳氏和江怀玉身上。

强烈的对比,如同无声的控诉。

江怀珂捡起簪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飘进每个人的耳中:“父亲息怒……女儿并非有意打扰。

只是……寒舍的炭火烟气太重,实在无法安睡养病,女儿想着……或许父亲和母亲这里……能匀些银炭?

女儿……实在冷得受不住了。”

她说着,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单薄得像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枯叶,那双酷似其生母的眼睛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哀求,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洞悉一切的悲凉。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江道陵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向柳氏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冰冷的怒意。

柳氏心头剧跳,脸上的慈爱几乎要挂不住。

门外,寒风依旧呼啸,吹动江怀珂单薄的衣袂。

她低垂着眼睫,掩去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利锋芒。

第一回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