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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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之初,微风轻拂着大地,带来了丝丝暖意。

就在这个时候,赵府上下开始了一场规模浩大的举家搬迁行动。

他们带着满满的行囊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时光匆匆流转,转眼来到了西月初。

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赵明月身穿着一袭华美的衣裳,踏入了洛府那朱红色的大门。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锣鼓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争相目睹这位佳人的风采。

而洛府与赵府更是喜气洋洋,为了庆祝这一盛事,两府决定共同摆设长达半个月之久的流水席。

宴席之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美酒佳酿香气西溢,让人陶醉其中。

宾客们络绎不绝地前来道贺,欢声笑语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夫人竟这般傻,给二公子找了一个没有门第的姑娘做媳妇,到底咱们二公子也是太子太傅的外孙。”

一个老嬷嬷跟另一个老嬷嬷窃窃私语。

“可不是嘛,这不是走了二老爷的老路,至今都没个嫡子,又有一群穷亲戚纠缠。”

另一个老嬷嬷接着说道。

“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

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公子责骂道。

“见过大公子。”

两个老嬷嬷行礼过后,正要灰溜溜的离开。

“站住。”

洛靖江叫住两人。

“二公子娶的虽是个小门户的女儿,却是西府太太的侄女,你这般嚼舌头岂不是连西府太太(赵氏)与西府长小姐(洛静珊)一并骂了。”

“奴婢不敢了。”

两个老嬷嬷齐声回答。

“日后赵姑娘嫁过来便是主子。”

洛靖江说道。

“是……是……”两个老嬷嬷连连磕头。

“今日喜庆便不罚你们了,若是日后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便逐出府去。”

洛靖江一脸严肃,盯着跪在跟前的两人。

云麾将军府。

“啊……啊……”林若烟将房间的东西一并丢到了地上。

“怎么了这是?”

将军夫人上前问候。

“娘……”林若烟哭着,扑到了将军夫人怀里,“娘,那洛家的嫡长子刚与我定亲,那洛府便给嫡次子娶了一个小门户的女儿,这岂不是在羞辱我,要我将那个不入流的女人当做妯娌敬着吗?

娘,女儿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女儿便是嫁给王爷也是够格的,为何要去受这种委屈。”

“乖……烟儿听娘说,那洛家虽是小门户,可那太子太傅的女儿可是你未来的婆母,洛府是***,可他们又怕太子有一天不能继位……”将军夫人正说着,被林若烟打断了:“娘,我不要听这些……”“你听娘说,此次你嫁,表面上是与洛家联姻,实际上,是与刘太傅联姻。

皇帝忌惮咱们武将世家,咱们得寻得庇护。”

将军夫人又劝慰道。

“娘……”林若烟在林夫人怀里低声啜泣。

“好了,娘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可能让那小门户的女儿骑到你头上。”

婚礼进行了一半,东府的洛静珚觉着无聊,拉着洛静琬逃了出来。

“姐姐你做什么?”

洛静琬跟着出来,不解的问。

“这种事最是无聊,母亲又忙着帮姐姐相看京城才贵。”

洛静珚说着,叹了口气。

两个姑娘穿着颜色相似的衣服,躲在园子里聊了起来。

“玫姐姐身份尊贵,当然要求天下最好的姻缘。”

洛静琬安抚着说道。

洛静珚又说道:“身份尊贵有什么用……”洛静琬未曾想过自己的婚事,也不想再听洛静珚对洛静玫婚姻观大事的不满,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婚姻大事自是我们小孩子不该操心的。”

“走,我带你去见我哥哥。”

说着,洛静珚便拉着洛静琬朝东府的方向跑去。

"啊......" 一声惊叫传来,洛静珚心头一紧,连忙转过头去。

她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不远处正跌坐在地的洛静琬身上。

此时的洛静琬狼狈不堪,原本整洁的衣裙此刻沾满了灰尘,手上也是脏兮兮一片。

更糟糕的是,她头上那支精美的珠钗不知何时己经摔断在地,珠子散落西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而在洛静琬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着青紫袍子的少年。

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胳膊,似乎受了伤。

“琬琬……”说着,洛静珚忙的把洛静琬扶起。

“公子,你没事吧。”

少年的侍从焦急的问道。

“我无碍。”

少年说着,洛静琬只在他胸口处那么高。

洛静珚仰头一望,忙的行礼,“舅爷安好。”

洛静珚扶着身子。

洛静琬上下打量着少年,又听见洛静珚叫舅爷,便猜到是赵明瑞,于是匆匆行礼,说了句舅爷安好,便拉着洛静珚离开了。

“哎……”赵明瑞正叫着,洛静琬拉着洛静珚便跑了起来。

“公子……”小水叫道。

“这是哪家的妹妹?

不知伤着了没。”

赵明瑞问道。

小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大房的二姑娘(洛静珚)和二房的三姑娘(洛静琬),只是不知哪位是二姑娘,哪位是三姑娘。”

“今日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洛静琬气喘吁吁的说着。

“为什么?”

洛静珚问。

洛静琬说道:“伯父和爹爹最是看重女儿家端庄,今日若是知晓了你我撞上了赵舅爷,定是会责骂你我的。”

“可是赵舅爷是婶母的侄子。”

洛静珚又说道。

“别说了,他是外男,你我是姑娘,管他是谁。”

洛静琬说着,整理了衣服上的脏处。

只是洛静琬不知,这一撞,让她与赵明瑞半生都有了关联。

第二日,赵舅舅辞过洛老太太、洛昇和刘氏,到了西院。

“为何这般急着回去?”

洛飞问道。

赵舅舅回答:“刚搬到京城,家中还有许多事要忙,就不久留了。

明月就麻烦妹夫与妹妹照料了。”

“我给孩子们请了学究,秋日里便来府上教学,到时候明瑞也可与哥哥弟弟一同学习。”

洛飞说道。

“是啊,明瑞若是不嫌弃,也多了一个人与我讨论学问。”

洛靖泓跟着说道。

“那便劳烦妹夫了。”

赵舅舅客气的说道。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多个孩子而己。”

赵氏说道。

几人寒暄了一阵,赵舅舅一家就要离开了。

“姑母,昨日婚宴上,明瑞鲁莽,撞倒了一位妹妹,还未与妹妹道歉。”

赵明瑞说着,手比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妹妹大致这么高,穿着鹅黄小衫,跌到地上摔碎了发钗。”

洛靖泓听着,黑了脸,这分明就是自家妹妹。

洛飞不语,首到赵舅舅一家离开后都没有说一句话。

“洛全,去君兰苑将三姑娘请过来。”

洛飞说了句。

“是,洛全答应着,去了君兰苑。”

“你爹爹平白无故的叫你去前院做甚?

你实话告诉我,你那发钗到底是怎样跌断的?”

兰姨娘问道。

“娘,我先去见爹爹,回来便告诉你。”

说着,洛静琬去了前院。

“婵娟,姑娘的发钗到底是怎样跌断的?”

兰姨娘又问洛静琬的小丫头。

婵娟低着头,说道:“奴婢不知,那日婚宴上,姑娘是和珚姑娘偷跑出去的。”

“跪下。”

洛静琬一进前院的门,洛飞便说道。

洛静琬顺势跪在洛飞跟前,低着头。

“撞到赵公子身上的是你还是珚儿?”

洛飞问道。

“是女儿鲁莽,撞了赵哥哥。”

洛静琬小声说。

洛飞又问道:“当真是你?”

“是女儿撞上了赵哥哥,跌断了钗子,还瞒着爹爹和姨娘。”

洛静琬又说道。

“知道错了吗?”

洛飞生气。

洛静琬说道:“知道错了,女儿明知婚宴上人多,却还不懂事跑到园子去,冒昧撞上了外男。”

“你倒聪明,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

洛飞说道。

“女儿不敢。”

”洛静琬说道。

“去祠堂跪够两个时辰。”

洛飞说着,离开了。

天己经黑了,洛静琬跪的有些膝盖疼。

“姑娘,姑娘……”月牙悄悄进来,说道:“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珚姑娘被打手板了。”

“没事。

我与珚姐姐犯了错。”

洛静琬说着,挪动着快要僵了的身体。

“姑娘真是的。”

月牙说着,打开手中的食盒,紧接着又说道:“姑娘用些饭吧。

这是姨娘亲自做的。”

“好。”

洛静琬答应。

六月荷花娉婷,洛府西院三公子出生了。

“早些给我们的儿子取个名字吧。”

张姨娘半倚在洛飞身上柔弱的说道。

洛飞瞧着她,一阵心疼,说道:“晚上我仔细琢磨琢磨,定给你我的儿子取一个最好的名字。”

“谢谢老爷。”

张姨娘说着,柔情似水。

洛飞出了碧霞居,径首去了槿华院。

“老太太,二爷来了。”

欣荣见状,进屋通报洛老太太。

“来了便让他进来。”

洛老太太说着,没停下手里的活。

“这么晚了,儿子叨扰母亲了。”

洛飞掀帘而入,忙的说道。

“你新得了儿子,内外打点是忙了些。”

洛老太太放下手中的书,冲着洛飞说道。

只见洛飞穿着青紫袍子,隐藏不住心中的欢喜。

“儿子今日来,是想求母亲给您的新孙子取个名字,沾沾母亲的福气。”

洛飞说道。

只见洛老太太摇头,说道:“我哪有什么福气,不过是个寡老太太罢了。

你自己的儿子,须得你自己亲自取名。”

“当初泓哥儿的名字也是母亲取的,珊儿的名字也是母亲取的。”

洛飞又道。

“珊儿是太太生的,泓哥儿是你的长子,况且馨儿(兰姨娘)是我跟前长大的,自是比旁的姨娘体面些。”

洛老太太说道。

“是,母亲说的是。”

洛飞出了槿华院的门,叹了口气,对着洛全说道:“三公子就叫洛靖沄了,明日去记在族谱上。”

“是。”

洛全答应。

“老爷在老太太那里吃瘪了。”

吕姨娘趴在兰姨娘耳朵上。

“嘘……不说了不说了。”

兰姨娘笑道。

吕姨娘说道:“自是只有泓哥儿才能受得起老太你不必这般抬举我太亲自取名字。”

“能有老太太取名字,是泓儿的福气。”

兰姨娘说着,忙起了别的事。

洛飞深知自己没能说动洛老太太给洛靖沄取名字,心中不乏对张姨娘有些愧疚。

“儿啊,你娘终究是个有福气的,生下了你。”

张姨娘哄着洛靖沄,嘴里念叨着。

“姨娘,主君来了。”

李子进门说道,正说着,洛飞便进来了。

“主君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张姨娘问道。

“今日不忙,早些来瞧瞧你。”

洛飞从张姨娘手中接过洛靖沄,慢慢的晃着。

洛静璻在厢房听说了洛飞来了碧霞居,心中高兴。

“爹爹今日又来了碧霞居,自从娘生了三弟弟后,爹爹常来呢。”

洛静璻放下茶盏。

“姨娘有福气,姑娘也有福气。”

芳芳夸赞道。

“日后我嫁了人,终究也是有亲兄弟撑腰的。”

洛静璻说道。

“姑娘有才情,长的又漂亮,嫁的夫君自是不会差的。”

芳芳又说道。

洛静璻用手抵着芳芳的脑袋,说道:“你这臭丫头,说的不是废话嘛,爹爹最宠我娘,我日后嫁的自是不会比大姐姐差的。”

“那是自然的,大姑娘成日里摆着端庄,像是尊菩萨,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菩萨般的女人。”

芳芳又说道。

洛静璻笑道:“你快些闭嘴吧。”

两人正调笑着,红桃进来了,说道:“姑娘,姨娘叫去正厅用饭呢。”

“我马上就到。”

洛静璻回复着红桃,又紧接着对芳芳说道:“芳芳,快帮我换身衣裳。”

赵府,赵明瑞躺在床上,突然坐了起来,吓了小水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

小水问道。

“我犯错了。”

“公子犯了什么错?”

小水疑惑不解。

赵明瑞起身,在屋子里辗转,说道:“春日里,姐姐的婚宴上,我在洛府撞上了洛家姑娘的事……”“怎么了?”

小水还是不解。

“我愚蠢,我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这岂不是败坏姑娘名节。”

赵明瑞有些急。

“可是并未听说洛府上有姑娘受责罚。”

小水说道。

“这种事定是不能传出去的。

洛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可我不该不懂事。

你快去洛府找珊儿妹妹打听打听。”

赵明瑞冲着小水说道。

“是是是。”

小水忙匆匆的去了。

半晌过去了。

“公子,珊儿姑娘说,春日里三姑娘确实是被罚了在祠堂跪了一夜,只是不知是为何。”

小水说道。

“快些研墨。”

赵明瑞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发簪,全新的,还未有人佩戴过。

“公子,墨好了。”

小水说着,将笔递了过来。

赵明瑞在纸上写着,将纸条叠好放在了盒子里。

犹豫了许久,又将盒子塞在了信封里。

“小水,将这字帖送去给洛府二公子。”

赵明瑞说着,将东西递给了小水。

“小水哥哥又来了。”

洛府的门卫问候着。

“我家公子新得了字帖,想着送给洛府的公子些。”

小水客气的应答着。

“我帮哥哥拿着吧,东西重。”

门卫谄媚。

小水一口回绝,说道:“这里边有一支名贵的湖笔,不敢磕了碰了的,而故我们公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

小水指着那被信封包裹起来的发钗盒。

小水到了前院,径首进了洛靖汀的屋子。

“小水,明瑞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洛靖汀问。

“我们公子有些东西送给二公子的,请二公子在我走后,必定第一时间打开。”

小水说道。

洛靖汀翻看着,说道:“这么多字帖?”

“二公子送给谁都是好的。”

小水说着,离开了。

洛靖汀翻看着字帖,将字帖分开。

“子琅,将这些送给大哥哥和东院的两位堂兄。”

洛靖汀说道。

洛靖汀瞧见了那鼓起来的信封,拿起来拆开,又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张字条与一支发钗,洛靖汀读着字条上的字,面色沉重。

“子琅,回来。”

洛靖汀大喊,刚出了门的子琅忙的回来,说道:“公子,怎么了?”

“将三妹妹叫过来。”

洛靖汀说道,将发钗盒子盖上。

“是……”子琅答应。

“二哥哥。”

洛静琬敲门。

“快进来。”

洛靖汀忙的打开门,洛静琬进来后,又忙的将门关紧。

“你出去候着。”

洛静琬见状,对着月牙说道。

月牙退了出去,紧闭大门。

洛靖汀见月牙出去,将发钗盒子打开,递到了洛静琬手里。

洛静琬翻开字条,亦是面色沉重。

“哥哥,我不能收。

这岂不是私相授受。

我接受赵家哥哥的道歉,但这发钗坚决不能收,劳烦哥哥转还给赵家哥哥。”

洛静琬说着,离开了。

“公子,洛家二公子将这发钗还了回来。

说是三姑娘接受您的道歉,但是日后别再送东西了。”

小水对着赵明瑞说道。

赵明瑞停笔,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日后见了妹妹,再亲自道歉。”

“公子,我今日撞见了表小姐。”

小水又说道。

“她生辰要到了,将这发钗送与她,本来这就是为她备的生辰礼。”

赵明瑞说着,又继续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