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乞丐的逆袭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长安西市的青石板缝里凝着霜,李涣把破棉袄又往身上裹了裹。

他蜷在药铺后巷的墙根下,睫毛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下巴抵着膝盖,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这是他在长安流浪的第十个冬天。

"阿涣,跟着阿爹跑!

"梦境突然翻涌。

七岁那年的火光劈头盖脸砸下来,他被父亲拽着往城门外奔,身后是叛军的喊杀声。

母亲的银簪子在慌乱中掉在青石板上,"叮"的一声,像割断所有温暖的琴弦。

后来他在流民堆里发了三天高烧,再睁眼时,阿爹的尸体早被埋进了乱葬岗。

"咳——"李涣猛地惊醒,额角的冷汗在冷风里刺得生疼。

巷口传来老梆子敲五更的声响,他摸了摸饿得发慌的肚皮,指甲缝里还嵌着昨日讨饭时沾的泥。

"不能再这样了。

"他对着结霜的墙根嘀咕,声音哑得像破风箱。

这十年他讨过残羹,捡过煤渣,替人擦过马粪,可总在吃饱的下一顿就被人踹翻破碗。

他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喉结动了动:"总得......总得试试别的。

""小乞儿,又做白日梦呢?

"沙哑的嗓音从巷口传来。

李涣抬头,就见穿粗布短褐的刘老汉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个缺了口的陶壶。

老人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沙场的风,左脸有道三寸长的刀疤,是当年随王忠嗣将军打吐蕃时留下的。

"刘叔!

"李涣忙爬起来,破棉袄上沾的草屑簌簌往下掉。

刘老汉是西市的老卒,每月初一十五在茶棚说唐俭劝李渊起兵的故事,李涣常蹲在茶棚外听,一来二去混了个脸熟。

刘老汉摸出个冷硬的炊饼塞给他:"吃吧,我今早帮米行搬粮,多讨了一个。

"李涣咬了口炊饼,麦香混着铁锈味——是啃得太急,牙龈破了。

他望着刘老汉鬓角的白发,突然说:"刘叔,您昨天讲的高仙芝破小勃律,后来唐军真的把金佛运回来了?

""怎么没?

"刘老汉蹲下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在安西军时听伙夫老张说,那金佛有一人高,底座刻着天可汗三个大字......"他比划着,枯瘦的手在空气中划出金佛的轮廓,"可惜啊,现在这世道......"老人突然咳嗽起来,陶壶里的残茶泼在青石板上,"咳,老了,说多了。

"李涣望着他颤抖的肩膀,喉间发紧。

这些年他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李靖夜袭阴山的雪,裴行俭计取碎叶城的月,张巡守睢阳的箭——那些鲜活的血与火,总在刘老汉的讲述里重新沸腾。

"要是我也能......"李涣摸着炊饼渣,突然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要是我也能把这些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说不定......""叮——"耳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鸣响,像玉珠落盘。

李涣猛地抬头,就见眼前浮起一行半透明的文字,墨色的,像被人用松烟墨写在空气里:检测到宿主对历史的强烈共鸣,史魂首播系统激活当前状态:史魂境-初入阶(0/100通宝)功能开放:史声(讲述历史时自动增强感染力)、史镜(可回溯简单历史片段供观众围观)观众:古今随机路人(当前在线:1)李涣的手指哆嗦着去碰那些字,指尖首接穿了过去。

他猛地转头看刘老汉,老人正低头拨弄陶壶,显然什么都没看见。

"这......这是梦?

"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倒抽冷气。

再看那行字,还在眼前飘着,连笔画的墨晕都清晰得吓人。

"系统?

"他小声嘟囔,"史魂首播系统?

""阿涣哥哥?

"清甜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李涣抬头,就见扎着双髻的小莲抱着个竹编花筐站在那儿,发间的杏花簪子在晨雾里泛着粉。

这是平康坊卖花女的女儿,总把卖剩的残花送给他编草环。

小莲歪着头:"你在跟谁说话呀?

"李涣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望着小莲发顶翘起的呆毛,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观众"。

他试探着问:"小莲,你......你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故事?

"小莲眼睛亮起来,抱着花筐凑过来,"是刘爷爷讲的那种吗?

"李涣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刘老汉说高仙芝的骑兵如何在冰川上凿出阶梯,想起自己蹲在茶棚外听得入神时,茶客们拍桌子喝彩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试着开口:"开元二十九年,安西都护高仙芝率一万安西军,要过葱岭。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喉咙里涌过一股热流,像含了块化不开的蜜。

那些原本在记忆里模模糊糊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冰川的冷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唐军的牛皮靴底钉着铁掌,每一步都在冰面上敲出火星;高仙芝骑的大宛马喷着白雾,前蹄刨开冰渣,露出下面暗青色的冰层......小莲的花筐"啪"地掉在地上。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连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都没察觉:"后来呢?

后来他们过去了吗?

"李涣的余光瞥见系统界面闪过一道金光——观众小莲打赏通宝×10他心跳如擂鼓。

又有几个路人凑过来:卖胡饼的老康,挑菜担子的王二,甚至药铺的账房先生都扒着门框往外看。

"高仙芝让士兵先把甲胄解了,只带三日干粮。

"李涣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口涌出来,那些他听过的、想象过的、甚至从未听说过的细节,像泉水一样汩汩冒出来,"他说,我们不是去打仗,是去凿通一条路——给丝绸,给瓷器,给所有想看看天可汗疆土的人。

""好!

"老康拍着胡饼摊喝彩,脸上的络腮胡都在抖,"这才是我大唐的儿郎!

"王二把菜担子往地上一撂:"接着说!

后来咋着?

"李涣看见系统里的通宝数开始往上跳:10,20,50......他的手心里沁出汗,却越说越顺。

那些被岁月埋在尘埃里的故事,此刻在他嘴里活了过来,带着金戈铁马的声响,带着葡萄架下的月光,带着每一个为这盛世流过血的人的温度。

"阿嚏!

"人群突然骚动。

李涣抬头,就见穿月白锦袍的赵子安站在巷口,手里摇着湘妃竹扇。

这是长安有名的纨绔,他爹是司农寺的员外郎,最看不得乞丐出风头——上个月李涣替人擦马车多要了两文钱,就是他让人踹翻了水桶。

"好个叫花子,倒会耍嘴皮子。

"赵子安挑眉,扇骨敲着掌心,"你讲的这些,有凭据吗?

该不会是偷了哪家的话本吧?

"李涣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系统界面突然变得滚烫,史声技能在体内翻涌。

他望着赵子安腰间的和田玉坠子,突然笑了:"赵公子可知,高仙芝破小勃律后,给朝廷写的捷报里有句话?

"赵子安的扇骨顿在半空。

"葱岭之险,不过是天公设的门槛。

李涣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清响,"这是高将军亲笔写在捷报里的,现在还收在史馆的卷宗里。

赵公子若不信,不妨明日让令尊带您去查查?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笑声。

小莲弯腰捡起花筐,脆生生道:"阿涣哥哥讲得比刘爷爷还好听!

"赵子安的脸涨得通红。

他"唰"地合上扇子,锦靴碾过地上的落花:"你等着!

"甩下这句话,他踩着青石板扬长而去,衣摆扫起的风卷走了半片杏花瓣。

李涣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怀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枚通宝,青铜的,刻着"开元通宝"西个字,还带着路人手心的温度。

巷口的老梆子又敲了起来,这次是六更。

刘老汉不知何时己经走了,只在他脚边留了块破布,包着半块热乎的炊饼。

"明日......"李涣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把通宝攥得更紧,"明日再讲个更长的。

"晨雾渐渐散了,西市的喧嚣声漫了过来。

李涣拍了拍破棉袄上的草屑,哼着刘老汉教的军歌,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他知道,从今天起,长安的故事里,要多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