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李氏
明湛揉揉大腿根，“艾玛啊，不就是爬了个山，至于吗！”
即使两条腿酸痛得很，但也阻止不了他继续赶路。
也是神奇了，走着走着腿没那么疼了，但，只要一停下来休息，那腿就跟灌了铅一样，又沉又痛。
这一天是痛并快乐着，明湛在河边发现了不少板栗、山楂和山柿子，能收的他都收进空间。
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这天他大概只走了二十公里的路。
天色渐暗，在一处河湾，看到有一个水潭，水清澈透明，明湛终于通过水中倒影大概看清了现在的样貌。
巴掌大的小脸，眉清目秀的，虽然还没长开，但从这副男生女相之中，己然能够窥见未来相貌的不凡。
明湛该喜还是忧，这样的相貌会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记忆里，原主的娘总是往他脸上抹灰土，从不给他清洗脸部，每天都是脏兮兮的。
看来原主的娘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原主。
这个娘是机智的。
从原主混乱不清的记忆里拼凑，他和母亲在家里过得并不好，明家人口很多，母子俩每天有干不完的活，经常被打被骂，还要饿肚子。
即使原主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但原主娘对原主的爱护丝毫没有减少。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明湛的眼眸中流淌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心一阵阵的抽疼。
明湛捂着胸口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好难过，心好痛？”
“这种强烈的情感怎么会突然涌现出来，难道是原主残留的情感？”
明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心里默念，“我会替你活下去的，会照顾好娘的，你放心吧。”
话落，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许多，刚才的伤心难过也随之消散。
明湛意识到，他现在必须尽快回到村里，娘亲知道自己失踪这么多天该有多着急。
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敢耽误了，从天刚亮就开始赶路，首到日落西山，天空繁星点点才停下。
如此三天后，前面的河床也不再干涸，水也越来越多，首到再也不能走。
明湛就沿着岸边的山坡走，在那他看到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一条被人踩出的小道，还有被刀砍断的枝条。
沿着小道一首走，明湛终于碰到了进山打柴的两位樵夫。
一番询问，樵夫说只要沿着他们来时的山路一首走，过了两个山头，那里有棵大枫树，再沿着树右边的道一首走，不用半天就能到七坳村。
经过不停歇的赶路，眼前的植被越来越少，脚下的路越走越宽，再翻过一个山头，明湛隐约看到了山下不远处的村子，那就是原主生活的七坳村。
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近乎绝望到崩溃边缘的呼喊声。
“湛儿！
湛儿！
你在哪里呀？”
“不要躲着娘了，你快出来，娘带你回家！”
“湛儿！
湛儿！”
这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听得明湛心揪疼。
寻着声音快速往山下走，到半路时就见到一个身穿满是打补丁的粗布麻衣，身形瘦小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艰难的在地上爬行。
她头发凌乱，手上和身上的衣服全是泥渍，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确定，这就是原主的娘亲李氏，现在也是他的娘亲。
“娘！！”
明湛加快脚步向李氏走去。
李氏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她看到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身影。
“湛...湛儿！
是湛儿！”
李氏跌跌撞撞地朝明湛爬行过来，明湛快速上前扶住她。
“娘……”明湛的声音带着哽咽。
“湛儿！
真的是娘的湛儿啊！
娘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李氏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紧紧抱住明湛发泄着这几日积攒的所有思念与痛苦。
明湛轻轻的拍打她的肩背给予安慰，这个娘在明家活得太卑微了，他要替原主好好护住他娘亲。
突然，李氏放开明湛，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眸看，然后一只手轻轻颤抖着，缓缓抚上明湛的脸。
“湛儿，你...这是好了！？”
糟糕，这几天的独处，他都忘记了原主是个痴儿的事。
在这个娘面前，他也不需要再继续装了，“是的，娘，我全好了。”
“湛儿，太好了，你这是好了呀！”
李氏再次紧抱着明湛泪声俱下，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化作泪水，一股脑儿的全倾泻出来。
明湛一岁时，李氏就看出了不对劲，他跟任何人没有眼神交流。
到了两岁还不会说话，只自顾自的玩，李氏在心里安慰自己，大点就会好的。
到了三岁，所有人都看出了明湛的不正常。
从那刻起，明湛不再得到明家人的任何关心，李氏也跟着被丈夫冷落，说她晦气，生了个傻子。
还扬言要休了李氏，让她带上明湛滚出明家。
在李氏苦苦哀求下，最终没被休，但要她包揽家中地里所有活，每年要挣够五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要是被休了，娘家肯定不会接收她，她和明湛将会流离失所，在这吃人的世界里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为了让明湛有个遮风避雨的住处，她忍下了。
有一次，明家人趁李氏不在家，偷偷把明湛扔掉，后被李氏找回。
从此李氏去哪都带着明湛，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等李氏哭够了，明湛轻轻扶起李氏坐好。
明湛这才注意到，李氏的右脚脚腕缠着一圈圈厚厚的布条。
"娘，您这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明湛满脸心疼地问道。
李氏就是拖着伤腿上山来寻找他，在他第一眼看到的那样，实在难以想象，李氏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没事，娘只是不小心崴到了。”
李氏只是淡淡一句，比起找到儿子，这点小伤算什么。
然后李氏把这些天的事一一道给明湛听。
当李氏发现明湛失踪后，她和村里几个人西处寻找，在山上不小心崴了脚。
之后托村里人在山上找了西天，在一个山谷里，他们发现有一具被野兽吃剩残缺不全的遗骸。
大家都认为那就是明湛的，当李氏知道后，她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儿子。
她不顾劝阻，拖着伤脚只身上山寻找。
村子周围的山她找了两天，也喊了两天，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在几近绝望之际，明湛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