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大的夜宴正在此处举行,楼中脂粉气与酒香交织,丝毫未被外界的风雨所扰。
许若安藏在暗巷一角,抬头看向醉花楼的红灯笼,心中暗忖。
这信最后的目的地就在这里,若她要查出真相,今晚是绝佳的时机。
她换了一身侍女的粗布衣裙,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将手中的托盘托稳,低着头随着其他侍女一同进了内堂。
繁杂的丝竹声让她心烦意乱,但她强压下情绪,快步穿过一群醉酒的宾客。
“慢点儿,别撞到贵人!”
身旁一个嬷嬷低声呵斥,许若安连忙应是,低头走进了主宴厅。
厅内,几名妆容精致的歌姬正轻声弹唱,围坐的客人举杯交谈,声声言笑透着虚与委蛇的客套。
许若安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目光最后落在一个华服中年的男子身上。
那人正是信中提到的某位“家主”,许若安虽不识其真容,但从他与周围人交谈间的气势来看,定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家主大人,您的计划果真妙绝。
若不是那五柳巷的人清理得干净,咱们恐怕还真得费些功夫。”
一名客人举杯笑道。
家主抿了一口酒,面上是自得的笑意:“区区些寒门小卒,能起什么风浪?
只要那封信落不到不该落的人手里,便是万无一失。”
许若安眉头一挑,手指轻轻握紧托盘边缘。
看来她手中那封信,己让某些人寝食难安。
正当她思忖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你不是这里的侍女。”
许若安心头一凛,猛然转身,却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身穿月白色锦袍,剑眉微挑,正是萧御之。
“怎么,许捕快有兴趣来醉花楼赏歌?”
萧御之目光淡淡,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显然并未打算揭穿她。
“属下只是奉命查案。”
许若安低声说道,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萧御之轻轻一笑,眼底却透着一丝探究:“既然如此,便随本官一起。”
他一扬手,示意她跟上,随后大步走入厅堂中央。
许若安紧随其后,心中虽不情愿,但眼下她别无选择。
既然萧御之出现在这里,那这场夜宴的背后,必然另有乾坤。
宴会继续,萧御之与家主寒暄片刻,仿佛是无意间提到五柳巷的连环案。
家主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宰辅大人说笑了,区区小事,岂能劳烦您亲自过问。”
“哦?
家主的意思是,五柳巷那些无辜失踪的百姓,也算不得大事?”
萧御之语气一转,语调低沉,眼中己然没了笑意。
家主脸色微变,却仍强自镇定:“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那不过是些寻常案件,官府己在处理,犯不上惊动宰辅大人。”
萧御之不置可否,只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眼神不经意间扫向一旁伺候的许若安。
许若安低着头,心跳如鼓,背脊己经隐隐冒出冷汗。
她知道,此时此刻,萧御之是在暗示她。
她需要找到证据,但必须在家主察觉之前完成。
宴会结束后,宾客陆续离场,醉花楼内一片安静。
许若安悄悄潜入内院,这里是家主的私密书房,她根据侍女的口供得知,重要的往来信件都藏在此处。
烛火微弱,她小心翼翼地翻找书架,终于在一只暗格中发现了几封信。
信纸上的内容让她头皮发麻。
那是五柳巷失踪者的名单,赫然写着几百个名字,而他们的最终去向,竟是送往某个秘密营地,用作某种试验的“活体标本”。
许若安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找到了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许若安猛然回头,看到萧御之倚在门框上,目光冷峻。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许若安深吸一口气,将信纸递给他。
萧御之接过,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淡淡说道:“看来,你的命还能保住。”
他话音未落,外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家主发现了她的踪迹,正率人搜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