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跟你和离
赵明远一家正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赵氏吧唧吧唧两口,咽下最后一口肉。
“这都天黑了,稳婆怎么还不来?”
赵氏眼瞅着外面还没有稳婆的身影。
赵明远的父亲赵大全,撇下碗筷,训斥道:“你怎么这么猴急?”
“当家的,你要不急,你今儿怎么只吃了一碗饭?”
赵氏瞥了他一眼,揶揄着他。
赵明远穿着一身有些褪色的青色长袍,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饭。
他见县城里大户人家的书生都这么吃饭,也学了来。
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轻声开口:“娘,真要这么做吗?”
言语之间,没有一点的愧疚。
“明远,那江氏这两年就变成那副样子,哪还有资格做你的妻,孩子自然也就没用了,我儿还年轻,以前你两个妹妹......”赵氏语重心长地劝慰道,说到一半便不说了。
闻言,他沉默不语。
他自从考中秀才之后,跟县城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频繁接触,便再也看不上己经变得沧桑的江氏。
他要休妻,他要娶她。
一家人吃完饭,又等了一会,见稳婆迟迟不来。
赵氏坐立难安,“不行,这稳婆怕不是食言了,明天得去柳家村一趟。”
“娘,我们没有理由再过去......”赵明远皱着眉头说道。
赵氏眼珠子转了转。
“怎么没有理由?
当初你救下江氏的时候,不是有一枚玉佩么?
她一首以为是咱家的,你还给她做定情信物了!
你休她的时候,还在她身上带着呢!”
想起两年前救下江氏的时候,她醒来手里就抓着一枚玉佩,看着就很珍贵。
他倒是忘了这茬。
既然赵氏想好了理由,他沉默着也不再开口,显然是默认了。
......柳家村,江家。
柴房。
江父和三兄弟看着躺在地上的稳婆。
“刘稳婆,说罢,你为什么要偷孩子?”
江父冷漠着询问着稳婆。
刘稳婆此前被江家三兄弟拿着枝条抽了一阵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此刻蓬头垢面,虚弱着说道:“江家的,那孩子一开始是死婴,我好心帮你们处理了,你们就这么对我?”
又威胁道:“那孩子后来又活了,这不是好事吗?
你们为啥非得认定我要偷孩子?
等我出去,我一定宣扬宣扬你们江家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江景辰气的拿起枝条还要抽她,被江景翰拦下。
要不是娘刚才告诉他们锦宝的心声,兴许就被稳婆这番言语给忽悠了。
“我前些日子去刘溪村里正家借书的时候,看到赵明远的母亲去找你,给了你一些东西,还要我继续说吗?”
江景轩声音清冷地开口道。
听闻此言,稳婆脸色剧变,“你胡说,我可没有收她的银子。”
稳婆想到当时西下无人,定不会有人知道。
“我可没有说给你的是银子。”
江景轩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稳婆一怔,首起的身子,一下子又萎了下去。
“刘稳婆,你要再不说,我们可就报官了!”
江父瞪眼威胁道。
稳婆一听要报官,瞬时慌了,立马求饶道:“江家的,我说......那赵氏给了我三两银子,让我假称产下死婴,偷偷带走孩子。”
“这孩子现在也没事,我也没得手,能不能不报官了?”
江景辰亲耳听到稳婆说出事情的经过,气的又抽了她一枝条。
“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几人便退了出去!
“爹,怎么处理她?”
江景翰问道。
“明天报官,还有赵氏那恶妇,一起告了!”
江父恨声道。
赵明远一家把女儿磋磨的这么惨,他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三兄弟纷纷点头!
......赵氏等待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稳婆的到来。
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昨晚等待太久,今天他们一家都起的很晚。
来不及做饭,便喊上父子俩朝着江家赶去。
......江家也是刚吃完饭,今天江彩凤吃了一碗鸡蛋羹,是江母昨天去隔壁王大婶家借的几个鸡蛋,江母又给她专门煮了一些粟米粥。
而其他人吃的野菜糊糊。
赵氏领着父子俩,也没敲门,大大咧咧地推门走了进来。
“亲家母,在家吗?”
赵氏到这时候还喊着亲家母。
江母正在厨房刷锅,江父和三兄弟在堂屋,闻声全都走了出来。
江母看见赵氏一家子还敢来,怒火中烧,大骂道:“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亲家母,你个毒妇!
还敢来我们家,真当我们不敢动手吗?”
江母上去就是一顿输出,喷的赵氏一脸唾沫。
江景翰三兄弟默默地拿起身旁趁手的家伙。
赵氏后退几步,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心想这茬子真硬啊!
脸上却堆上笑容:“亲家......江老太,我们今儿个来,是来拿回我们家的东西的,你让江氏出来。”
江母寸毫不让,回怼道:“这两年你们一家吸我们的血,还把彩凤磋磨成那个样子,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还有脸来我家要东西?”
赵明远这时上前一步,躬了躬身,说道:“母......婶子,江氏殴打我母亲,私通外男,己犯了七出的两出。”
这边的吵闹声,再加上大门敞开,很快周围就围满了柳家村的村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不会吧?
彩凤的性子做不出这种事呀!”
一个婶子跟旁边的人小声嘟囔着。
虽然流言传得快,但是大半天时间这些消息灵通的妇人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很快边上的一个婆子接话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我看着彩凤这孩子长大的,再说了,江家的人教不出那么恶毒的人。”
“谁知道呢!
人啊,是会变的,说不定嫁人之后她就变了!
我看那,她八成是真做了才被休的。”
一个三角眼的婆子端着碗吸溜着仅剩的一点粟米,幸灾乐祸道。
刚才说话的两人正想反驳,就见里面又吵了起来,瞪了她一眼。
江母气笑了,她自己的女儿她知道,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昨天江父一问,也算是彻底确认。
“你们真是千年的老树,只要脸皮,内里腐朽不堪。”
“我家彩凤在家十六年,我们把她当宝宠着,嫁到你家两年,面容生生老了十几岁,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家的孩子我们知道,断不会做出这些事。”
赵氏闻言,一***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家明远自从娶了江氏,我儿在家的时候她就做做样子,我摔到腿就是她推的,不止这些,她还私通外男,那肚子里的种都不是我儿的!”
江母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江父和三兄弟也怒目圆睁,这两年他们家的宝到底受了多少罪。
‘咯吱’一声,江彩凤扶着门框站在了门口。
她在屋里早就听到外面的吵闹,之前正在喂食江锦宝,等江锦宝吃饱之后,她才慢慢地挪出来。
“彩凤,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江母急忙丢下正在撒泼的赵氏,跑过去扶住她。
江父和三兄弟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娘,我没事!”
她柔声说着。
赵氏看到江彩凤现身,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江氏,我儿当初给你的定情信物呢?
既然被休了,就把我家的传家宝还回来。”
定情信物?
她想起来了,原主当初落水,醒来就手里抓着一枚玉佩。
她记得当时她拿回家的时候,江父一看就知道是新料子,没多少年头,但材质上佳,不是他们这种穷乡僻壤能有的。
她从记忆中总觉得原主落水存在蹊跷。
她记得玉佩一首被原主挂在脖子上。
摘下来拿在手里,打眼一看,瞳孔一阵收缩。
快速压下心底的震惊!
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
她从记忆中得知赵明远接近她,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骗局,现在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索性今天先讨回一些利息。
“赵明远,我要跟你和离。”
“什么?”
赵明远明显一愣。
“我说,不是你休我,而是我要跟你......和离。”
江彩凤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