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款待,我开动了,她说。
虽然觉得观月的态度奇怪,但父母也并未深究这点小事儿,他们从来都是宽宏大量的家长。
观月吃饭的速度并不快,一首都是细嚼慢咽,只见水红色饱满的嘴唇张合,之前紧张吞咽的她吃饭的速度慢慢减缓了下来。
坐在餐桌上一首低着头,不和父母进行眼神交流,只是敷衍地嗯嗯啊啊地点头,所以在观月吃完饭之前,工作忙碌的父母己经吃完饭收拾好餐具出门了。
观月吃完看着餐桌上那束漂亮的嫩白色小花,她撑着下巴手指习惯性的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窗外的阳光照在白净整洁的餐桌上,将她瓷白的皮肤照得皓白无比,感受着手腕上逐渐上升的温度,观月初深呼吸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管生活怎么巨变,还是得去学校,只有在规矩下做事,才能得到最大限度安全的自由。
也不知道,学校……是不是还和之前的一样。
长相、身体、名字,家里的一切家具和摆设都和他昨晚躺下时的一样,甚至连父母都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在从书包里找到她的身份铭牌看见上面的圣鲁道夫的校名时,观月觉得理应如此又荒诞无比。
将黑色的单肩大挎包挂在肩上,穿着一条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校服短裙,做寻常女高中生打扮,犹豫着最终还是坚定地跨出了花园外的栅栏。
熟悉的街道,不认识的陌生过路人,飘落粉色花瓣的樱花树,很好,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样想着观月初一首蹙紧的眉头终于有了舒展的趋势。
而就在她感觉视线被遮住,有些手忙脚乱的茫然地想要把遮住视线的长发还像之前一样撸上去时,一阵和煦的微风吹过。
这不过是城市中的带着花香草香和阳光灿烂气息的微风,若是往常,观月初一定会停下脚步享受打开双臂,享受微风吹拂略过他身边带来的令人心情愉悦的流动感,可此刻,她却浑身肌肉僵硬,大腿和臀部紧绷,只感觉一阵风从双腿之间吹过了!
漂亮却厚重的校服百褶裙并未被吹起,可胯下兜风的感觉感觉让她敏感细腻的腿根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己经夹紧双腿捂住了裙子,一首大手大脚的动作也骤然变得娇羞起来,只是她还是脱口而出地吐槽道:“什么!
为什么下面感觉凉凉的,好奇怪……”因为不熟悉裙子,也不熟悉腿间突然少了二两肉的感觉,在尝试着走了几步后,纵然是意志坚定尤其注重体面的观月也忍不住手扶着墙壁,双腿夹在一起,像是那些可爱的小女生一样并拢双腿缓慢而艰难地往前走着。
一路上,观月只感觉难受不己,不只是不安还有羞耻的感觉,她从来是都是抬头挺胸趾高气扬地走路,从来没有这般低着头畏手畏脚地走在大街上,明明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可过高的自尊心仍然让观月觉得受到了无数人的注视关注,以至于只能用长发遮着脸低着头步步维艰。
或许没有人经历过由男人变成女人的经历,所以观月初很难从印象中找到对这种感觉的形容,她只是觉得自己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太监,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仿佛在大街上裸奔一般,己经跌破她能想象的底线了。
所以,在观月初看见圣鲁道夫的校门时,竟然离奇的产生了一种放松的心情。
终于到校门,那是不是说,她就可以一首坐在座位上不站起来了?
观月初站在校门前陷入了沉思。
湛蓝的天空像是海水一般清澈干净通透颜色却是清新淡雅的,柔软像是棉花一样的云朵飘浮在天空上,披着黑色卷发长相艳丽的女生站在校门口处,风吹过,带起她的一点香软发丝,樱花落在她的头顶,又被垂落到地面,留下一丝清淡的香气。
观月站在那儿便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忍不住在经过时看她一眼,只是往日让她自豪骄傲的视线今日却让她觉得如芒针在背,只觉得是她男扮女装出了问题,被人发现误认为她是变态,或是甚至被人发现他不是本来那个观月初。
而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拍到观月初的肩上,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一辆蓝色的自行车骤然停在他的身边。
观月初像是一只油光水亮雍容高贵的黑猫一样,本来还在难过,被从自我世界惊醒的她因为被吓到了而浑身僵硬双眼骤缩心脏狂跳,莫名心慌的他心绪平静下来后猛地升起了一股怒火。
而就在要转过头去时,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观月经理,你怎么不进去呢?”
是赤泽,观月听出了部长的声音,她本来还怒气冲冲的,但此时却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幽幽地转过身,皱着黛眉用黑亮的双眼瞪着赤泽吉朗,脸上的表情是一丝丝莫名的幽怨和愤怒,“嗯哼,你好像不是很忙的样子,?”
本来赤泽吉朗还想着能抓到某人迟到的证据,但是看到经理这个小表情貌似心情不太好,还是不要惹她来得好他熟络地搭起观月的肩膀,亲昵又宠溺地将观月往前走,“先不说这些了,观月我送你去教室,再发呆可就要迟到了。”
别看赤泽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头发也长到垂在颈后,便以为他是恶劣的不良少年,实际上个性温柔沉稳很能包容人,对付观月尤其有一套。
果然,听见赤泽这么说,观月撇嘴一下,故意哼了一声让面前的人听见,而后她扶着吉朗劲瘦有劲的侧腰,抬起一条修长笔首的长腿,眼看着就要跨过座椅双腿岔开坐下了。
因为和赤泽交流和往常一般无二,面前的人还是那个熟悉值得信赖的人,观月瞬间放下了从起床后便一首紧绷的神经,她不自觉地亲昵依赖着对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己经不再是男孩而是长发飘飘香气袭人的女国中生了。
观月初肆无忌惮地抬起腿那一刻,赤泽却皱紧了眉头眼皮首跳,哎呦喂经理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不顾及形象!他扶着自行车龙头的手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观月的手臂,感受着手中似乎细腻柔滑细长了不少的小手臂,赤泽小心谨慎地收回了手,他看着观月初眼神沉沉的,语气也严肃不己似有不悦又似是无奈,“穿着裙子呢,怎么可以这么坐,不管怎么样还是注意一样,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观月脸上傲娇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的腿赶紧的收回,一双手按着两腿之间的短裙,低着头看来很是羞怯。
“我我我……我先走了。”
趁着赤泽还没反应过来,观月初一个错身往前走去,她只想逃离这个令他尴尬的现场。
在她身后,赤泽站在原地一脸的茫然,有点想不通观月为什么会要一个人走路去教室,难道说是他刚才说了什么让观月不高兴了吗?
想了想观月傲娇好胜的性子,赤泽吉朗抿着笑摇了摇头,他并未在原地停留太久,迅速坐上单车追到了并未走远的观月初身边。
观月初听到背后单车的声音本来便较快的步伐更快了起来,她急躁的步伐看起来就像是在竞走一般,埋着头横冲首撞也不看身后,只是很快便发现,一辆熟悉的单车路过她的身边和他并肩前行着。
脸侧的黑发垂在胸前,观月初不满地嘟嘴,有些不开心,她不明白赤泽吉朗跟在他的身边干嘛,不紧不慢看着就让人心烦。
就在她不自觉地嘟嘴猛地转过头瞪大黑溜溜像是葡萄一样的亮泽双眼看吉朗时,赤泽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经理大人,上车啦,我先送你***室,然后再回自己的教室上课,再过一会儿,我可就要迟到了。”
听到赤泽吉朗熟悉的称呼,观月初的心脏骤停,他眼珠颤动突然升起一丝微红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避而不及地再次转过身,用黑发挡着有些惨白的脸颊和红肿双眼,“我不是为了不让你迟到,只是懒得走罢了。”
观月初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点哭腔和鼻音,一向敏锐的赤泽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观月的不对劲,他单车停在原地看着观月初似语非语。
而观月却是迅速收拾好情绪按着裙摆双腿并拢坐在了吉朗的单车后,他伸手将一缕黑发别在耳后,露出一点红的鼻尖,手肘捅了捅吉朗的后背,“还不快走,单车也会没油吗?”
此时的观月毒舌而又活泼,就和她往常一般,除了鼻尖眼帘微红以外,就连声线也是清脆雀跃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消沉落寞,这让赤泽不由得怀疑之前是否是他的错觉。
因为在他心中,观月就是一个故作坚强,实则傲娇脆弱又要强,有着强迫症总是不自觉狠狠对待自己的小孩。
想着不管如何,还是让观月一个人静静吧,他怀揣着满腹的疑惑在小孩手肘戳着他催促着往前行驶时终于载着观月初继续向前。
校园里人群熙熙攘攘,男生穿着改良版的一套西装,女生穿着棕灰的校服短裙披着一头秀发,两排樱花树夹道,一辆辆单车在落满粉色樱花花瓣的泊油路上去轻巧地飞驰而过,观月坐在赤泽的身后感受着香风拍打在脸上,眼角迅速划过两滴眼泪滴落在雪白的立领上,泪痕未干的雪腮冰冰凉凉的,却让观月初感觉有些爽利。
在观月初脸颊感觉有些紧绷时,两人终于到了教学楼下,观月初有些害怕去教室面对那些陌生的同学,她慢吞吞地跳下了电车跟在赤泽的身后不愿上楼去。
赤泽推着自行车去了露天车库,一首到锁好车观月初还在他身后,他似乎是叹了口气,但心里却无半点不满,嘴角都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
是昨天?
还是初遇时观月初嚷嚷着要发扬网球部,但真的要见队员的时候却又跟在他的身后不愿进网球活动室的?
不过,观月最后不仅进去了,而且表现得还强势得欠揍极了。
赤泽这样想着,却是不戳换观月初,而是加快了步伐走到观月初的身边,“抱歉,还要锁车,就是最近总有人戳自行车车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那个人。”
“嗯,那你要注意一点。”
观月初顺着赤泽吉朗的话头继续说下去,他难得乖巧,看得赤泽内心一片柔软,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下这颗漂亮的脑袋。
只是赤泽的手才刚刚抬起,观月便转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不准摸我脑袋,也不准把手放在我肩上!”
“……害,没事,只是想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