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训诫，正式签约
虞舒窈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拨弄着剧本页角，神色淡淡的。
唐糖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平板，一条一条地念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春日迟》的宣传期定在开播之后一个星期内，暂定三场首播，两场发布会，江川那边团队己经联系过了，会配合营业，但要求尽量避免同框采访。”
虞舒窈轻笑一声，眼睛闪过一丝玩味。
虽然今天发生了那样的冲突，但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
台面上该做的戏码一样都不能少。
更何况，这是她被雪藏两年后的首次正式亮相，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这场好戏。
“知道了。”
虞舒窈懒懒地应着，声音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我会好好准备的。”
虞舒窈将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小雨。
小雨正低头整理着虞舒窈的戏服，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皱了一寸布料。
她刚刚因为江临川带记者突袭的事情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现在显然还心有余悸。
虞舒窈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小雨。”
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房车安静了一瞬。
小雨猛地抬头，像是被惊到的小动物：“舒、舒窈姐？”
虞舒窈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极轻的“嗒”响。
“你现在是我的助理。”
虞舒窈声音不紧不慢，却莫名让人屏息，“既然我回来了，以后遇到事情，就不能再像刚刚那样——”她顿了顿，眼神平静却不容置疑。
“只会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大喊大叫，却连一个解决办法都没有。”
小雨脸色一白，手指攥得更紧：“对不起，舒窈姐，我只是……”“我不需要道歉。”
虞舒窈打断她，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我需要的是，下一次再有人来找麻烦，你能冷静地告诉我，对方带了几家媒体，有没有首播设备，甚至——”虞舒窈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他们是想借机炒作，还是真的想让我难堪。”
小雨怔住，半晌才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唐糖在一旁看着，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她太了解虞舒窈了。
这丫头表面上懒懒散散，可骨子里比谁都清醒。
小雨也明白这不是训斥，而是在教她这个初出茅庐的毕业生，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该怎么站稳脚跟。
虞舒窈见小雨己经会意，便也不再多说。
她向来如此，对新人总是多给一次机会。
第一次是教导，若还有第二次……那就怪不得她不留情面了。
虞舒窈重新躺回去，剧本盖在脸上：“毕竟两年前吃过亏。”
声音闷闷的。
房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
唐糖想起两年前的种种，话到嘴边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两点整，你还能眯半小时。”
起身时顺手拍了拍小雨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多跟你舒窈姐学着点，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底下，心思比谁都通透。”
小雨抿着唇用力点头，方才的慌乱己经褪去，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待房门轻轻合上，虞舒窈将盖在脸上的剧本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小雨。”
“在！”
小雨立即挺首腰背，像是等待指令的士兵。
“去把衣柜里那件香槟色的西装熨好。”
虞舒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光，“下午要去见那位商总……”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对付资本家，总得穿件像样的战袍才行。”
睡眠时间流逝得残忍。
虞舒窈被唤醒时，恍惚才闭眼一分钟。
不行，得打起精神！
她抬手轻拍脸颊，指尖触及肌肤的瞬间，所有慵懒尽数收敛。
面对万恶的资本家，必须……镜中人下颌微扬，眼尾缀着冷霜。
很好，高冷又不好惹的气场全开。
虞舒窈满意地颔首。
“GO！”
——星煌传媒的玻璃幕墙近在眼前，倒映出虞舒窈清冷矜贵的身影。
都说，星煌传媒是娱乐圈的权利心脏，是帝都最锋利的造星机器。
商时序，二十六岁。
星煌在他执掌的八年间，从一家普通的经纪公司，蜕变成如今横跨影视、综艺、音乐、资本的娱乐帝国。
星煌的规则很简单：要么成为它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要么沦为它博弈棋局中的消耗品。
可即便如此，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为它痴狂，为它沉沦，为它耗尽青春与热忱。
进来时满怀憧憬，离开时面目全非。
虞舒窈站在大厦前，眯了眯眼。
星煌传媒总部，32楼会议室。
虞舒窈坐在落地窗前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丝毫没有拘泥的样子。
反观唐姐和小雨都有些，慌。
对面的男人西装笔挺，修长的手指推过一份合约。
“三年。”
商时序的声音低沉，“顶级制作团队，自主选戏权，宣传期外不干涉私人时间。”
虞舒窈扫了一眼文件，目光在某个数字上停留片刻：“违约金五千万？”
她轻笑一声，“商总就这么怕我跑路？”
商时序没有立即回答。
他按下遥控器，会议室的大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一段画质粗糙的片场视频：两年前，《凤鸣台》拍摄现场镜头里的虞舒窈一袭红衣，正在演一场诀别戏。
没有台词，没有对手演员，她就那么静静站在悬崖布景前，眼泪无声滑落。
突然，她勾起唇角笑了，那笑容破碎又艳丽，像是一朵染血的玫瑰在凋零前最后的绽放。
“Cut！
完美！”
导演激动的声音从画外传来，“这条过了！”
视频戛然而止。
“这是你被雪藏前最后一条戏。”
商时序关掉屏幕，“赵明德当天晚上就让人删光了你的所有镜头。”
虞舒窈脸上的慵懒神色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