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骨桥旧影

阴山鬼河录 栀兰儿 2025-05-07 11: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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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鬼河录》第一卷·河祭惊骸 第二章·骨桥旧影林缚回到青瓦巷的老宅时,三更梆子刚敲过。

堂屋神龛上祖父的遗像在烛影里忽明忽暗,老人临终前抓着他手腕的力道仿佛还在,指甲缝里嵌着的河沙,此刻正从供桌上簌簌滑落,在青砖上堆成微型的河床。

他将残碑和《地祇图》摊在老旧的酸枝木桌上,借桐油灯细看。

残碑断口处的新刻字迹边缘渗着暗红,分明是用鲜血填的刻;地祇图上原本模糊的青蚨镇河段,此刻己清晰得骇人——白骨桥的每根骨节都标着编号,第二十三号白骨的位置空着,旁边用朱砂画了个醒目的对勾。

“祖父当年究竟参与了什么?”

林缚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神龛旁的樟木箱上。

那是祖父的棺椁陪葬品,却在出殡前夜被他偷偷启封,里面除了半幅地祇图,还有本浸着水痕的《河工手札》。

翻开泛黄的纸页,万历乙巳年的墨迹在潮气中洇开:“七月十五,陈老夫子带我们夜探河底,二十三具白骨呈‘廿’字排列,每具皆缺头骨,唯中央女骨颈间系着青铜面具……”忽有夜风穿堂,窗纸上突然映出晃动的纸灯影子。

林缚吹灭油灯,透过糊着艾草的窗棂望去,河湾方向飘来三盏素灯,正绕着老宅游弋,灯面上隐约映着人影——正是今日祭河时多出的那个浮尸!

他摸出怀中的照胆镜,镜面却蒙着水汽,只照见自己眼底的血丝红得像要滴下来。

“吱呀——”后窗突然无风自开,一片浸着水锈的青铜碎片“当啷”落在案头。

林缚认出那是纸新娘面具的残片,碎片内侧刻着细小的篆文:“二十三骨归位,往生画卷开轴,魂兮魄兮,永镇河底。”

他忽然想起王老汉的话,祖父当年参与毁桥,难道就是为了阻止这“往生画卷”?

更漏声里,地板传来轻微的“咯吱”响。

林缚屏息贴墙而立,只见一道青影从廊下掠过,腰间悬着的铜铃与河祭时纸轿上的一模一样。

他追至天井,却见老井水面漂着片荷叶,叶心托着粒晶莹的水珠,倒映出三十年前的场景:七个汉子赤着上身站在河心,手中的铁锤正要砸向白骨桥,为首之人腰间挂着半幅地祇图——正是年轻时的祖父!

“林缚哥哥?”

少女的呼唤从院门外传来,是隔壁的阿桃。

他开门时,女孩怀里抱着个油纸包,指尖发颤:“方才路过河神庙,看见供桌上摆着你的生辰八字,还有……还有个纸人,胸口插着二十三根银针。”

打开油纸包,泥偶的眉眼竟与他分毫不差,心口处的银针正渗着黑血,在纸人衣襟上染出“乙巳”二字。

突然,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书吏浑身湿透地撞进门:“不好了!

王老汉的渡船在河心翻了,捞上来时怀里抱着本账册,记着三十年前重启河祭的人——第一个名字,就是你祖父!”

林缚手一抖,泥偶摔在地上,银针滚落的轨迹竟与地祇图上的白骨桥一模一样。

更深露重,林缚揣着祖父的手札来到渡口。

月光被乌云遮住,河面泛着铁青色,十三级石阶上的水痕里,隐约有脚印向上延伸——那是女人的绣鞋印,鞋尖朝向镇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河里爬了上来。

他摸出祖父手札中夹着的黄符,突然听见水下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数台阶:“一、二……十三。”

当啷!

照胆镜突然从手中滑落,镜面朝上,映出他身后的老槐树。

不知何时,树上挂满了纸人,每个纸人胸口都贴着写有名字的黄符,第二十三个纸人正在风中旋转,露出背面用朱砂画的——他的生辰八字。

“万历乙巳年,青蚨镇大旱,河神显灵,需以二十三对童男童女合葬祭河。”

祖父手札的最后一页写着,“陈老夫子算出我等八字与祭品相合,遂毁桥夺骨,藏于镇中各处。

然河神诅咒未解,每三十年需补全二十三骨……”林缚猛地抬头,发现水中不知何时漂着二十三块白骨,每块骨头上都刻着编号,第二十三号白骨正对着他,骨节间渗出的血水在河面画出“归”字。

夜风骤起,老槐树的气根突然缠住他的脚踝,湿腻的触感像极了女人的长发。

林缚低头,看见自己的布鞋上沾满河沙,沙粒正聚成“乙巳”二字——那是祖父手札里反复出现的年份,也是他八字中从未存在过的天干地支。

“原来不是巧合。”

他忽然冷笑,笑声里带着颤音,“三十年前他们偷走了河底的白骨,用替身术将诅咒转移到后人身上,而我,就是第二十三个替身。”

怀中的地祇图突然发烫,残页上的白骨桥竟在缓缓生长,第二十三号白骨的位置正空着,像极了等待他躺进去的棺椁。

远处传来鸡啼,天快亮了。

林缚望着河面,二十三盏纸灯不知何时漂成了人形,中央那盏灯面映着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如同将灭的引魂灯。

他捡起青铜碎片,碎片映出的倒影里,自己的右眼下方竟多了道红痕——与纸新娘面具上的裂纹一模一样。

“第二十三夜,霜降之时。”

他喃喃念着残碑上的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石磨转动的声响,回头望去,青蚨镇的方向腾起淡淡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座白骨搭成的桥,桥的尽头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女子,正朝他伸出手,腕间系着的红绳上,串着二十三颗骷髅头。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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