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语嫣
船舱内，文若虚正百无聊赖地坐着，心中烦闷。
他本是富家子弟，却因挥霍无度，落得如今穷困潦倒的境地。
此次受好友邀请出海散心，也算是暂时逃离那令他倍感压抑的现实。
这日，文若虚在船舱中踱步，不经意间看到对面走来一位女子。
这女子身姿婀娜，一袭淡蓝色的罗裙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她面容姣好，肌肤胜雪，双眸犹如一汪清泉，让人不禁为之沉醉。
文若虚心中闪过几个念头，突然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眼熟，便上前微微拱手，说道：“姑娘，在下感觉您甚是面熟，似曾相识。”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轻声说道：“公子这话，倒似常见的搭讪之语。”
文若虚一脸认真地摇摇头，道：“姑娘，在下确定曾经见过您。”
说罢，他低下头，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一拍脑袋，惊喜道，“在下记起来了，姑娘可曾就读于金陵女学？”
女子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公子所言不差，我确就读过金陵女学，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知晓？”
文若虚笑道：“在下还知道姑娘芳名柳语嫣，乃是成化西年授衣，当年在金陵女学，可是被誉为金陵有史以来第一才女佳人！”
这女子正是柳语嫣。
她一听文若虚居然知晓这些，而且还以第一才女佳人相称，心中不禁有几分欢喜，笑道：“未曾想在此茫茫大海之上，竟能遇上知晓我过往之人。”
柳语嫣是金陵女学成化西年的学子，当年在金陵女学，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众多学子心中的焦点人物。
文若虚虽与她并非同一学舍，但也曾听闻其美名，对她的才情与美貌有所耳闻。
“公子，您这是要去往何处？”
二人闲谈了几句，柳语嫣问道。
文若虚便将自己受好友邀请出海散心的事情讲了出来。
柳语嫣微微点头，随后又道：“公子既出来散心，可要好好放松一番。”
文若虚笑了笑，问道：“姑娘此番出海，又是所为何事？”
柳语嫣道：“我家中经营玉肆生意，如今泉州正举办玉肆盛会，我便想着前去看看，能否寻得些优质的玉肆货源。”
玉肆盛会？
文若虚心中一动，他刚刚获得透视之能，若能前去玉肆盛会，岂不是能轻易辨别玉肆的优劣？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的心便猛地跳动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道：“姑娘，在下对这玉肆之事也颇感兴趣，不知能否与姑娘一同前往玉肆盛会，长长见识？”
柳语嫣顿时犹豫起来，她此去肩负重任，若带着文若虚这个陌生男子，诸多不便。
而且，她需要全身心投入到采购玉肆的事务中，实在不好分心照顾他人。
看到柳语嫣的表情，文若虚知趣地道：“若姑娘觉得不便，那便算了，在下自行想办法前往便是。”
他这样一说，柳语嫣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公子既然对玉肆感兴趣，我们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说罢，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上百颗拇指大小的玉肆样品，形态各异，色泽温润。
柳语嫣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玉肆样品，公子既然要去玉肆盛会，那我便帮公子先了解了解这玉肆的门道。”
文若虚看了柳语嫣一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他深知玉肆的价值，这些样品皆是难得的珍品，价值不菲，而柳语嫣却毫无防备地拿给他看，这份信任让他倍感温暖。
眼前的女子本就令他心生好感，如今又多了这份感激，文若虚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他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一样样看过去。
当他集中精神的时候，视线竟神奇地深入到了玉肆样品的内部。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玉肆内部晶体的排列结构，竟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我为何突然有了这般神奇的能力？”
文若虚忍不住暗自思索，感觉一切仿若梦幻。
柳语嫣见文若虚看得认真，便耐心地向他解说玉肆的品质。
“玉肆种类繁多，品质的评判也有诸多讲究。
首先是色泽，上等的玉肆，色泽温润、纯正，或翠绿如碧，或洁白似雪，或嫣红若霞，皆要鲜明而均匀。”
柳语嫣拿起一块翠绿的玉肆样品，在阳光下轻轻转动，那玉肆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其次是透明度，行话称作‘水头’。
水头足的玉肆，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一汪清泉，给人灵动之感。
像这玻璃种的玉肆，透明度极高，价值自然不菲；而糯种的玉肆，透明度稍逊，却也有其独特的韵味。”
“再者是质地，质地细腻、温润，无杂质、无裂纹的玉肆为上品。
这就如同女子的肌肤，细腻光滑才是绝佳。”
柳语嫣一边讲解，一边拿出不同质地的样品让文若虚仔细观察。
文若虚全神贯注地听着，每当柳语嫣拿出样品，他都会将视线深入其中，观察晶体的结构、颗粒的大小。
通过这种独特的观察方式，他对玉肆的了解，远远超越了一般人。
文若虚把上百种样品都看了一遍，心中对柳语嫣感激不己，拱手说道：“姑娘，此番讲解让在下受益匪浅，真是感激不尽。”
柳语嫣微微一笑，道：“公子好学，说不定日后能成为这玉肆之道的行家呢。”
说罢，她突然轻轻揉了揉肩膀，脸上微微露出些痛楚之色。
文若虚随即扫了一眼，视线深入她肩部的肌肉，就发现柳语嫣肩膀这个地方的血肉，与其它地方的不太一样。
于是他眨眨眼，进一步观察，就发现这里的气血流动并不顺畅，有淤阻的迹象。
文若虚的透视与微视能力能够达到极为细微的程度，自然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气血运行，所以他立即判断出，柳语嫣的肩膀有些小毛病，这便是她刚才感觉痛楚的原因。
“姑娘，您的肩膀可是不舒服？”
文若虚关切地问道。
柳语嫣苦笑着点点头：“唉，昨夜在船上睡得不太安稳，晨起便觉得肩膀酸痛，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说着，她又用力地揉了揉肩膀，秀眉微微皱起。
文若虚心中一动，他想起曾经跟随家中一位老仆学过一些推拿之术，对于治疗这类酸痛之症，颇有几分心得。
“姑娘，若您信得过在下，在下可用推拿之法帮您减轻些痛苦。”
文若虚不知怎得，鼓起勇气提出这一建议，能为眼前这位佳人缓解痛苦，他心中竟有些期待。
柳语嫣看了文若虚一眼，见他一脸真诚，居然并不拒绝，微笑着道:“那就有劳公子了，我正难受得紧，还望公子帮我缓解一二。”
她于是侧身坐好，让文若虚坐到身后。
文若虚心中一阵激动，刚才他见识了这女子的才貌双全，此刻又能如此近距离接触，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他连忙定了定神，先回想了一下从老仆那学到的手法，然后伸出双手，用轻柔而有力的手法，在柳语嫣的肩膀上缓缓推拿起来。
离得这般近，文若虚可以闻到柳语嫣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着脂粉与体香的独特味道，让他不禁心猿意马。
但他强自镇定，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运用所学的推拿技巧，为柳语嫣舒缓着酸痛。
随着推拿的进行，柳语嫣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轻声说道：“公子手法倒是颇为娴熟，我感觉好多了。”
文若虚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心。
两人在这小小的船舱内，沉浸在这独特的氛围之中，时光仿佛也在此刻变得缓慢而美好。
不多时，文若虚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姑娘，暂且先这样，您稍后再活动活动肩膀，应该会舒服许多。”
柳语嫣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多亏了您，我这肩膀己不似先前那般疼痛。”
文若虚微微拱手，笑道：“姑娘客气了，能为姑娘分忧，是在下的荣幸。”
此后，两人在船上继续交谈着，话题从玉肆延伸到诗词歌赋、风土人情。
文若虚发现，柳语嫣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才思敏捷，对各种事物都有着独到的见解。
而柳语嫣也觉得文若虚虽历经落魄，但为人真诚，且颇具才情，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了许多。
商船在大海上继续航行，向着泉州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