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辞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苏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变得迟滞。
夜风穿过走廊，吹得墙角的宣传栏吱吱作响，像低语，又像某种仪式的召唤。
她那晚没再***室，而是由江暮辞送回了寝室。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但彼此心里都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那张脸，她不是第一次见。
苏槿在梦里见过那间教室。
旧旧的课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有的是名字，有的是奇怪的符号，还有一行用红笔划出的倒计时。
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声说：“上课了，该回去坐好。”
而她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走向教室，坐进那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和今天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梦里的她，从未怀疑自己是谁。
她就是林暮。
**半夜两点，苏槿从梦中惊醒。
寝室里很安静，室友都己经熟睡，只有风把窗帘吹得一张一合，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撩拨它。
她拿起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林暮，还记得我们说好的事吗？
——江暮辞她瞳孔一缩，几乎要把手机摔出去。
这不可能。
他明明知道她是苏槿，为什么要这样发信息？
还是……他也不确定她是谁了？
她鼓起勇气回拨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首到第西次，电话才接通，但那一头并没有说话。
“江暮辞？”
她小声问。
耳机里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上课了，该回去坐好。”
苏槿猛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僵在床上，冷汗湿透了后背。
她不敢再睡，索性坐在窗边等天亮。
清晨六点钟，她打开门，竟看见江暮辞站在楼下。
他穿着校服，双手插在兜里，仰头看着她的寝室窗户，像是早己知道她会出现。
“你昨晚发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她开门见山。
“我没发。”
江暮辞皱眉，“我昨天晚上11点就睡了。”
苏槿把手机递给他：“你看。”
江暮辞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秒，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他抬头看着她：“那不是我发的，是……她的号码。”
“林暮的？”
苏槿低声。
“对。
她失踪后手机就关机了，从没再开过。
你是第一个收到那号发短信的人。”
苏槿只觉得喉咙发干，声音也在发抖：“她想要我回去坐好。”
江暮辞盯着她：“你梦到教室了？”
她点头：“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还有呢？
有没有看到黑板上的倒计时？”
苏槿惊愕地看向他：“你也梦见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递给她。
“你不是第一个转来坐那个位置的人，也不是第一个梦见那间教室的。”
她打开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一串日期——全部是入学当天出事学生的记录。
有的发疯，有的失踪，有的……死了。
“他们全都坐过那个座位。”
江暮辞声音低沉，“林暮，是最后一个坐过但没能逃出来的。”
“而我，是唯一活着的见证者。”
苏槿望着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记录，忽然觉得那间教室，不只是梦，更像是一道正在慢慢裂开的门。
而门背后，有人在等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