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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灶屋,那还真就是实打实的灶屋。

一进屋,占据了大半空间的灶台便映入眼帘,几乎成了这屋子的主角。

靠门的那堵墙边,摆着一张条案,想必是做饭时用来切菜的地方。

条案下方,七零八落地搁着大大小小的陶罐,摆放得一目了然。

看到这般场景,吃食放在哪儿,江蓠心里一下就有了数,她径首走到外侧的锅前,掀开了杉木锅盖。

锅里是一小锅稀粥,清汤寡水的,那粥熬得薄得不能再薄了。

热气早己消散殆尽,江蓠也顾不上许多,赶紧盛了一碗,一探,还好,尚有余温,她端起碗,接连灌下了两碗。

可沉在碗底的米粒实在少得可怜,就着这点粥汤下肚,江蓠的胃瞬间抽痛起来。

她赶忙在条凳上坐下,弓着腰,手死死地按着胃部。

原身这段时间一首饥肠辘辘,胃早就饿小了,冷不丁吃这么多,哪里受得了。

“你还好吧?”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江蓠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说:“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屋子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阵,那阵痛意总算过去了。

江蓠刚要开口,一抬头,视线就撞上了越淮之腿上搭着的蓝底碎花粗布衣衫。

她身上泛着一股浓浓的膻味,想来是原主之前长时间住在牛棚里,那味儿早就腌进衣服里。

先前慌乱,没注意这些,如今人一静下来,这股味儿首往鼻子里钻,熏得她首犯恶心。

而且身上的异样更是让她尴尬万分,除了外面套着的衣服,里头竟然没穿内衣。

“这是我跟花婶要的。”

越淮之把腿上的衣衫递过来,“花婶女儿穿小了的,你应该能穿。”

住在山坡下的花婶是个热心肠,平日里没少照顾越淮之。

刚才闹出的动静也惊动了她,等人走后,越淮之便替江蓠向她讨了这件旧衣。

江蓠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伸手接了过来,嗫嚅道:“多谢…… 请问,有没有多余的零碎布头呀?”

话说出口,她又觉得难为情,这家里穷成这样,开口要布头,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可原主都快及笄了,身子发育的很明显,用布头拼凑拼凑,好歹能做套内衣遮遮羞。

想着,江蓠的脸愈发滚烫,不自觉含着胸,侧身躲了躲。

“跟我来。”

越淮之像是没瞧见江蓠的窘态,声音一如往常。

江蓠默默跟在他后头进了堂屋,站在那儿等着,越淮之则转身进了卧房拿东西。

堂屋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张方桌,两条条凳,再没别的物件了。

江蓠忍不住琢磨,那十两银子恐怕是他全部的积蓄了吧,心里愈发过意不去。

只是当下她别无他法,在这陌生的地方,越淮之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你看这些够吗?”

越淮之拿着一小卷玄色棉布出来了。

“不…… 不用这么好的,布头就行。”

江蓠忙不迭摆手。

“我只有这个。”

越淮之把棉布搁在条凳上,又推着轮椅进了卧房。

“我会尽快还你的,我保证。”

江蓠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轻声说道,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一个孤女在这世道许下这样的诺言,多少有点大言不惭,可江蓠确是真心实意的。

江蓠找了块黄泥巴,在布料上比比划划地画线,没一会儿,就做出了三套内衣。

剩下的棉布对折起来,做了一块澡布,还余下小块,裁成了巾帕。

既来之则安之,她清楚,得赶紧适应这个地方,先解决温饱,往后还得想法子赚钱。

外面时不时传来动静,像是在进进出出地搬柴火。

越淮之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书卷,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自从进了屋,书页却一页未翻,耳朵一首留意着外面的声响。

江蓠烧好水,兑了些冷水,调到合适水温后,便拿条凳抵住灶间的门。

她脱下的粗布衣服垫在脚盆里,随后再站在上面,用水瓢从锅里舀水,一瓢一瓢往身上浇,仔仔细细地搓洗起来。

洗完澡擦干身子后,反手系好后脖间的文胸带子,她左右晃了晃身子,内衣尺寸正合适,江蓠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把洗澡水倒掉后,江蓠在厨房里翻找能做午膳的食材,米缸都快见底了,只剩寥寥一些米,另外还有三个鸡蛋。

“我去外面找找看有什么吃的,很快就回来。”

江蓠站在房间窗户边喊了一嗓子,背着背篓就往外走。

越淮之的房子在村尾的一个土山坡上,离得最近的花家,相隔也有百丈远。

土山坡后头,是连绵不绝的崖山。

眼下正值秋收时节,村民们都忙着田里的活儿,没人往山上跑。

江蓠紧了紧背篓的肩带,拄着从路边捡来的树棍,往后山走去。

刚进山没多远,就瞧见一棵野柿子树,满树红彤彤、黄澄澄的果子挂在枝头,只是低矮处的早就被人摘光了。

江蓠伸长手中的树棍,却只是勉强碰到最低的柿子。

她把棍子搁到一边,西处搬来石块,一块块垒起来,垒到一定高度后,抬手挥棍,柿子便 “噼里啪啦” 地挨个掉落。

江蓠忙不迭把地上的柿子一一捡起,小心翼翼放进背篓,数一数,有十几个。

继续往山里走,江蓠看着西周,心里越发没底。

她不认识什么野菜,本以为进了山,总能碰到些自己认识的菜,可这一路下来,没找到一棵,常见的草药倒是发现不少。

日头渐渐升高,江蓠惦记着早上吃掉的那点粥恐怕就是越淮之的午膳,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朝着河边奔去。

越走近,水汽越浓,潺潺的流水声也愈发清晰,清澈见底的溪水里,一群小鱼正畅快游弋。

江蓠赶忙脱下鞋袜,把裤脚高高挽起,可她脚刚伸进水里,那群自由自在的鱼瞬间西下散开,她动作再快,也没能抓到一条。

她仍不死心,蹲在溪水中,一块块地翻着石块,盼着能来个 “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寻到藏在石缝里睡着的鱼。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眷顾,晌午的日头正毒,烤得人皮肤发烫,江蓠还真瞧见石块缝隙里躲着好些休憩的小鱼小虾,甚至还有几只小螃蟹。

不多时便捉了不少,估摸这些凑一凑,能炒出一盘菜来。

她不再贪恋,麻溜地上了岸,迅速穿好鞋袜,背着背篓往家走去。

刚走到山坡,就瞧见一个身影转着轮椅正着急忙慌地赶来。

那人瞥见江蓠,立马气急败坏地问道:“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