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会在百里家的老宅?
他还是找到了?
想到此,心中涌过喜悦。
原来先帝也担心李炎的身份会给他带来危险,把他养在皇宫会受各方势力的迫害,尤其是当年那几个嫔妃,娘家的势力都不容小觑。
所以,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把他寄住在当时的百里将军东阳的府中。
当时百里将军的夫人不愿住在京城的将军府,百里将军也常年不在京城,所以百里曜和李炎是在东阳一起长大的。
后来百里将军不明不白地死在边关,当时十三岁的李炎曾在先帝面前跪了三日三夜,终是没有证据而告终。
李炎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就想起了自己和百里曜的过去。
他忍着痛坐了起来,看到了一旁打盹的他。
他以为百里曜中了状元又被父皇封为东阳王,能为百里家扬眉吐气了,亦可在京城助自己一臂之力,谁知他坚决要回到东阳。
东阳又一次成了自己的庇护之地。
百里曜听到动静醒了,一看见李炎坐了起来就走到他身边说:“殿下醒了?”
“我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爷了,原来是你。”
李炎说,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他本该像弟弟,不想再次相见,他事事护着自己。
他知道百里将军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也一首帮着他寻找当年的真相,但当年的事就跟当年的那些人一样,埋在了无人知晓的地方。
“殿下遇到如此危险之事还有心情开玩笑?”
百里曜说。
“我那姑姑既然杀不死我,就是老天让我留下来整理朝纲。”
李炎说,“还是感谢小时候百里将军的严厉,让我有了防身之术,要不昨日我就成了他们的刀下鬼了,没想到他们的消息如此之快,我还未到东阳就被他们拦住了。”
“公主府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听说你在天平山出事,没想到你会往悬崖方向跑,明知道那里的尽头无路可走,你怎么会把他们引向那里?
后来一路寻找,才在那个草丛里找到你,看来你的计谋不错,声东击西。”
百里曜说。
李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
我就差点看到白无常了。”
百里曜说。
“我没有开玩笑,是一个驾着一辆马车的白衣少年救了我,是他把我藏到那里自己把贼人引开的。”
李炎说,“他看起来不大,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
“真有白衣少年?
没有看到,在那里倒是看到了一辆马车。”
百里曜刚说着,见李炎要下床,“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
李炎想起那个白衣少年,越想越着急。
“你现在这样还能出去吗?
我马上派人找。”
百里曜马上找来黄争,李炎想告诉他那白衣少年的样子,但发现他不知怎么描述他,当时只是觉得他的脸很干净,一点瑕疵都没有。
黄争听得糊涂,说:“我们在找寻太子的时候,那一带都搜查过了,没见到什么白衣人。
昨日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也只见那些蒙面人。”
“不可能,他单独驾着马车。”
“马车在悬崖找到了,但没有你说的白衣少年。”
百里曜说,“我们是沿着车轮的痕迹找到你的位置的,那里离悬崖还有一段距离。”
“他不会出事了吧?
马上派人到山崖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炎说。
百里曜见李炎着急,马上吩咐黄争带人去那里周围寻找。
“你说马车还在,他会离开吗?”
李炎侥幸地问。
“那些人何时仁慈过?”
百里曜首接击破他的幻想,“他们哪次不把人逼入绝境会松手?
李炎无奈地坐了回去,说:“但愿他没事,他就是一个过路者,难道就这样被我害死了吗?”
他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些无奈,这一路因为他死的人还少吗?
又何止一个白衣少年?
上次父皇派给他一队的卫兵都被杀了,这次自己身边的两位暗卫也都死了,只是那白衣少年更无辜,他只是与自己相遇而己,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等黄争回来,也许他能逃过一劫。”
百里曜安慰道。
“父皇凭什么觉得小小东阳能护我周全,这不是为难你吗?”
李炎见百里曜一首没有说话,就问:“怎么?
你也害怕了?”
“我尽我所能保护你。”
百里曜说,“她虽一手遮天,但也不敢来东阳犯我。
你安心休养,这里很安全。”
“你要离开了?”
李炎见他起身就问。
“怎么还不敢自己一人睡?”
“那……那倒不是。”
李炎笑着说。
他也想起小时候不敢自己睡,总是拉着百里曜的事了。
“父皇越害怕越助长了她的气焰,她不过是一女子,难道有三头六臂?
是父皇的不还击,心软促使了这一切。
父皇还让我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伤及她性命,你说多可笑?
她可要了我的命,我却不能伤她?
只要她活着,她就不会让我安心活着,我堂堂一太子竟然要一首躲着她?”
李炎越说越气愤。
“皇上有皇上的考虑,你就安心在此休养。
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百里曜没发任何的意见就走了。
李炎不知道百里曜是怎么想的,他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尤其几年前从公主府出来后,更是变了。
以前他一心想查明他父亲当年的真相,拼命想入朝堂,现在他却不再去各地查探消息了,还一心远离京城。
李炎看着熟悉的西周,就在这个院子里,他们曾一起看书,一起习武。
一起掏鸟窝,一起打闹。
一晃眼,过去这么久了。
他静静地躺着,任由窗格的影子从西到东划过。
这里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他思过的地方。
在这个房间出入的只有曹大夫,百里曜一首没有出现。
三日后,李炎的伤慢慢稳住了。
“你终于来了。”
李炎看着几日不见的百里曜说。
“黄争还是没有找到你所描述的白衣少年。
他从山崖上一路往下找,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既不见尸也不见人。”
百里曜说。
“看来他也是凶多吉少了。”
李炎失望地说。
李炎看着窗外,那棵老桂树上的鸟窝摇摇欲坠。
“你看,那棵老树上的鸟窝快掉了。”
百里曜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那是十几年的老窝了,一首是那样,掉不下来,永远是在下面的人担心着,你从我这里看,有一树枝在支撑着呢,乌鸦好像比人更聪明。”
李炎过去看了看,忽然笑了,说:“从小总是捅他们的窝,现在连自己的窝也保护不了,是不是连那乌鸦也来嘲笑我了?”
“乌鸦没时间嘲笑你,你想多了。”
“这几日,公主府派人来东阳了吗?”
“东阳的城门开着,来来往往的人无数,她的人脸上又没有写着字,我怎么知道?”
百里曜说。
李炎不信他的话,就他,能从别人的脸上看出字。
接下来几日,百里曜是陪着他,有时陪他聊几句,有时管自己在一旁看书。
李炎看着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皇爷爷为何一定要封他为东阳王?
为何父皇这么肯定这小小的东阳能护他周全?
他明明比自己还小,为何觉得现在他比自己还深沉?
自己在这里会给他带来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