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碎的她
更何况他还要撑起这个王府，自然无暇顾及她。
她曾经试图靠近父亲，可每次看到他悲伤的掺杂着一丝怀念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沈清澜就是那时候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那时候沈清澜眨巴着两只猫儿似的眼睛，还有些胆怯。
后来才长成这样端庄稳重的样子。
沈清澜当时和她彼此为依靠。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记得，小时候她因为父亲的疏远而哭泣时，是沈清澜陪在她身边，轻声安慰她。
虽说后来受皇姨娘照拂，她去了皇宫求学，也交了很多好朋友。
但是沈清澜……可能是雏燕情节吧还是不一样的。
沈清澜和前世的爸爸妈妈是不一样的。
他现在对她很冷淡，只是因为那件事对他伤害太大了。
萧绾闭上眼，回想起怀里沈清澜泪眼婆娑的样子，心疼不己。
“我会永远保护景澄的。”
小小的萧绾在那时就下定决心了所以，清澜，别哭了……她那时像小时候一样轻柔地擦去了怀中哭晕过去的人眼角的眼泪。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似是无人听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萧绾回过头，见沈清澜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怎么还在这里？”
沈清澜问道。
萧绾看着他，心中一阵酸涩。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依旧带着些许哽咽：“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沈清澜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语气稍稍软和。
“回去吧，父亲今天晚上想要和你一起吃饭。”
萧绾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原本以为，沈清澜会像小时候那样，走过来安慰她，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可如今，他却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仿佛她的一切情绪都与他无关。
“清澜……”她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点哀求，“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沈清澜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他走到她身旁，坐在石凳上，目光看起来依旧冷淡。
萧绾看着他，心中一阵酸涩。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清澜，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沈清澜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沉默片刻，最终低声说道：“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萧绾心中一痛，眼中泛起泪光。
沈清澜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逃避：“人总是要长大的。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萧绾看着他，心中一阵酸涩。
她低声问道：“清澜，你……真的不喜欢这门婚事？”
沈清澜沉默片刻，最终低声说道：“萧绾，我只是练字有点累了。”
他在解释刚刚的举动。
虽然这话有点生硬，但萧绾很好哄。
她眼眶红红的，冲沈清澜一笑。
“清澜，一会儿一起去父君那里吃饭吧。”
“我就不去了。”
看着萧绾瞬间落寞下来的神色，沈清澜难得多了些耐心。
“父亲可能有事和你商议，我就不去了。”
再说，秦主君一向不是很喜欢他……他这副冷淡模样。
有时候沈清澜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秦主君的妒忌。
同样是“不知廉耻，抛头露面”的男子。
秦主君当时甚至都被逐出家门了，还可以碰到恭亲王萧定那样好的妻主，有了这么好的归宿。
而他的爹爹呢？
沈家祠堂梁上悬着的白绫，被扔进火盆的***，是所谓狗屁冲撞祖训的代价。
但说到底，秦主君现在还不是和他一样困在这西西方方的院内，连自己的名字都失去了。
而他还记着爹爹的名字。
对，没错……秦主君还是太天真了。
沈清澜想起前几年火遍京城的话本子《云枕风》。
如果恭亲王萧定真的爱他，就不会让他与家族决裂去北疆当军医，就不会什么都不留的离开，让他一个人撑起亲王府。
而是会像书里苏娘对许澄一样，珍他尊他重他，努力让他过得更好。
萧绾也是，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他，但成婚后整日温柔小意的，不去考取功名……她知道京城的人怎么传的吗？
总之，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对秦主君亲近。
再说秦主君也不喜他……他对萧绾的态度。
“那……那午饭我能在这里吃吗？”
萧绾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和你一起，可以吗？”
沈清澜微微皱眉，但没拒绝。
总之是要给一颗甜枣的。
现在他还需要她的庇护。
“对了，明天我去和黎歆出去。
可以吗？”
“好呀。”
萧绾很快答应了。
沈清澜天天在家也会闷的。
“清澜，你想去就可以去，不用请示我的。”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从来不会给他立什么规矩。
沈清澜垂下眼眸，微点了点头。
若不是今天早上秦主君说什么妻主之礼不可废，他不会和她提一句的。
萧绾踏入父亲的房院时，天色己近黄昏。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洒在桌案上，映得父亲的身影有些孤寂。
“绾儿，你来了。”
萧绾点了点头，走到秦主君面前，轻声道：“父亲，听清澜说您找我？”
父亲放下手中的荷包，目光落在她身上，起身来到外屋，开口道：“坐吧，陪我用顿饭。”
萧绾依言跟着坐下，心中却有些疑惑。
亲王府规矩不多。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很少与她同桌吃饭。
侍男们端上饭菜，父女二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许沉闷。
萧绾低头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她有预感，父亲今日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沉默片刻后，秦主君开口了：“绾儿，你确定不考取功名吗？”
萧绾点了点头：“是的，父亲。”
可能是觉得这样太过于生硬，她又解释道。
“皇姨娘己赐我郡主身份，考取功名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虽说是皇帝命她叫姨娘以示亲近，近年来也对她多有照拂。
可是君心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