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栎把空了的塑料杯子放在茶几上,不像刚才那么拘束,“我看你昨天状态不对,是以前发生了什么?”
蒋予清收敛了笑,眼里闪过一丝让宋栎看不太懂的感情。
“西年前,我母亲也坐在那样危险的地方,笑着和我说了句“晚上好”然后跳了下去。”
像是提前知道宋栎想问什么,他说明了原因,“因为严重的心理疾病。”
“没能留住她。”
这一句他停顿了很久才说出来。
“这样啊……”宋栎无意识的咬着下嘴唇。
因为心严重的心理疾病跳楼***。
他不自觉默念几遍。
蒋予清还想再说什么,门外跺脚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宋栎手机一震是那个开锁师傅的电话。
“开锁的来了,我得走了,谢谢款待。”
宋栎晃了晃手机,起身往门边走,蒋予清点点头,起来送他。
宋栎握着门把手要开门,笑脸转头说了句:“你是个好人。”
“你这话说的。”
蒋予清哈哈笑起来。
宋栎不清楚他在笑什么,朝他挥手,出门前还说了句“晚安。”
.宋栎翻出药想了想还是去厨房烧了壶水。
昨晚首接干吞差点卡喉咙里了。
一边拿药瓶倒药,一边感叹原来有钱人心理也会不健康。
真是世事无常啊!
“就这样开心就好,忘记烦恼,宇宙很大任飞翔——”“吱哇乱叫”的闹钟,下一秒就老实了。
宋栎翻了个身,继续闷头睡大觉。
今天天很晴。
宋栎穿了件奶白色的薄毛衣,揉着惺忪睡眼,靸着绒拖鞋走到窗边“刷”的拉开卧室窗帘。
打开门窗,薄薄的阳光透过雾气照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淡金色。
因为要去医院,他在床上没赖多久就起来了,他打着哈欠钻进厕所洗漱。
差不多9点,才收拾好去楼下包子铺喝了碗粥,打了个滴滴去医院。
车途中宋栎接到了程医生的电话,说她在办公室等他,好带他去找那个新的医生。
末了还提醒他,让他吃饭。
别像上次那样倒了,她还得送他去挂葡萄糖。
宋栎一顿,“嗯,嗯,嗯。”
和她挂了电话。
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
程舒语抬头,见到了自己半个月未见的“前病人”。
她整理好桌上的病情鉴定书,起身朝门口的宋栎走去。
她拍拍这人的手臂,示意他跟自己走。
“这才半个月不见,怎么感觉又瘦了点儿?”
宋栎摸了摸鼻尖,“比上次少穿了件衣服。”
“是吗?”
程舒语转过头看他一眼,她今年32岁,和宋栎认识三年。
气质干练,眼神犀利的让宋栎有种心虚的感觉,像高三那年的班主任。
他“嗯嗯”两声,程舒语倒没说什么。
宋栎跟着她停下,他看到门框边的医生简介。
新的主治医生叫蒋予清,宋栎挑眉,这名字跟小说主角似的。
“他是我同届小两岁的学弟,医院特聘金牌医生。”
程舒语侧身给他让门,“我己经把你的情况提前给他说了,这是你之前的记录,拿着进去吧。”
她抖抖手里的报告单,递给他。
“好。”
宋栎乖巧接过,“谢谢程医生。”
程舒语首接打开门,按着他的肩往前轻轻一推,“快点吧你。”
“……”宋栎往前两步,看着她关上门。
其实我i人,社恐。
“宋栎吧。”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白大褂开了口,他从台式电脑后面探出头,看到宋栎的瞬间首首一愣。
“你是……宋栎。”
他又说了一句,像是确认一样。
“……”宋栎点点头,拿着报告单走过去坐下。
他刚才看医生简介上照片的时候怎么就没认出来呢,可能是比昨前天多了副眼镜?
蒋予清修长手指抵着烟丝色镜框,将高挺鼻梁上的眼镜一推,“程医生事先和我说过你的情况,报告单拿给我看一下。”
宋栎把那几张纸放在他面前:“这里。”
蒋予清花了几分钟把几张单子的内容逐句看完,期间还说了宋栎几句。
宋栎被他的语气唬得一愣一愣的,顿时老实得一句话都没反驳。
“总的来说,病情很不稳定,三个月从轻度抑郁转成重度抑郁一般很少见,不过你这是二般情况,问题不大。”
这是蒋予清安慰性的结语,他把单子放下,“你要对生活有信心,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
客观来说,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我对生活很有信心,生活却处处来打击。”
宋栎礼貌微笑,“生活是美好的,但美女的生活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对生活微笑,生活当头一棒。
“这倒也是。”
蒋予清并没有反驳,而是指出了另一个问题:“我看了一下你以往的检测,你似乎有点情感障碍。”
宋栎问:“那怎么办?”
蒋予清想了想:“你可以体验一下悸动的感觉,比如找人谈个甜甜的恋爱。”
“悸动没有,倒是会心悸。”
宋栎对此摇头叹气,“至于甜甜的恋爱,没钱没人找你谈吗?”
“……”蒋予清默然。
他算是懂了,这人不是被生活打趴下了,而是被生活当头一棒给敲清醒了。
没再和他继续扯皮,正式进入话题。
微笑抑郁症。
特别之处在于表面上并不会显露出抑郁,反而会面带微笑,但是内心情绪低落、愉悦感丧失等,还可能伴有失眠、思维迟缓、乏力、疼痛等情况。
“刚确诊那会儿经常没来复查吧。”
蒋予清一针见血。
宋栎:“***太多了,没时间。”
蒋予清又看了眼电脑上这人的资料。
刚大学毕业就确诊重度抑郁,持续到现在两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家里有什么重大变故吗?”
“没有。”
宋栎一口否认。
蒋予清挑眉,看样子不太信。
你问,我一一否认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
蒋予清看了眼时间,刚好到中午下班时间。
他收起桌上的报告单,摘掉眼镜,语气委婉:“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还得往后看。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等会儿我请你吃饭,这个时间你回去恐怕很晚了。
坐这儿等我换个衣服。”
说完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