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岫在上完自己的课程后,正在一个成名的艺人旁边,学习如何与客人交谈。
不一会儿,坊主把所有人叫了过去,安排了所有的事情,“花夜月主位,崔芳玲、宛兰,妙云在一旁配合…还有…”“凭什么花夜月能在主位?
我的琴技完全不输她的琵琶。”
不等坊主说完,一位长相明艳,额上明珠装饰的女子面露不服,开口打断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她,容岫也不例外,容岫认出了她,在和花姐姐相处过程中,听说过她的名字——崔芳玲。
在留月坊中,有不少出色的女孩,她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崔芳玲就和花夜月有过争端。
但大多数花夜月都占崔芳玲上风。
坊主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怎么又来?
奈何崔芳玲也十分优秀,她也不忍重说。
“芳玲啊,你与夜月都是留月坊的翘楚,你擅长筝,夜月擅长琵琶,我总想着尽善尽美,但往往结果都不如人意……”张坊主握住芳玲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希望芳玲能懂事一些。
“坊主,以前我输给她,是我技不如人,我认,可是前些日子我赢过了她,您也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芳玲又回答张坊主,她不想听张坊主模棱两可的话,语气更加急迫。
听到了芳玲有些委屈的话,张坊主有些生气,松开了握在芳玲上的手,但表面还是平常那副笑脸。
“锦花宴会,到时会有许多人来看,不是给某某个人的独奏,要懂得合作…我这样布局——自有道理…”张坊主冲着留月坊的众人说道。
芳玲见张坊主劝说,又在众人面前不好驳面子,只好作罢。
在离场时恶狠狠的瞟了一眼花夜月,似乎将她身上挖出个洞。
容岫走上前,担忧地看向花夜月,这些日子以来,她己把花夜月当成朋友,又瞧见了芳玲凶狠的眼神。
花夜月知道容岫的意思,向容岫悉心解释:“我与芳玲自小认识,刚开始我的乐器不如她好,后来我追上了她并且总赢她,还因为坊主总偏心,芳玲不太喜欢我,但她人不坏…”容岫还想说什么,花夜月阻止了,笑着对容岫“你放心,她虽然看上去凶巴巴,但却是个善良的人。”
锦花节当日,登台表演的各位姑娘穿着统一的华丽演出服的,头戴牡丹发钗,额头是各种美丽的花细。
乐器在她们的玉手下弹出动人的音乐,即便前几日花夜月和崔芳玲两人有过不合,但此刻配合地毫无费力。
宴会上觥筹交错,来自秦州各地的有钱人都来了,富商们推杯换盏,交流生意。
文人雅客们望月吟诗,作诗…其他人也沉浸在锦花节的气氛中。
这场宴会,筝与琵琶配合地特别好,来留月坊的客人也拍手叫绝。
经过这场宴会,留月坊在秦州名气更盛,只要是秦州人,几乎都知道留月坊。
锦花节结束后,人们拿下了在节日里挂下的纸和绢做的锦花。
留月坊大厅,似有哭声。
花夜月身穿刚见容岫时的那件素衣正在留月坊的各位告别,身旁己经认识了花夜月许多年的一些女孩,哭的泣不成声。
容岫心中也满是不舍,眼中便染上了水气,但还是强憋着回去,她很少在人前哭。
“姐姐,你的所有金银己经全给了张坊主,恐怕以后出去不方便,这个给你。”
容岫将一个绣有花和月的包交给花夜月,那包做工零乱,在精于绣技的人看来实在是太丑,可一线一线又能看出认真。
那是容岫攒了很久的银钱,她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钱都十分重要,所以来到了留乐坊将近半年,一首在攒着钱,哪怕吃喝差了些。
花夜月拿到手后,一下子知道了里面是什么,想还给容岫,但架不住她坚持。
送到城门,花夜月眼神坚定的对着容岫说:“我将来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又温柔地笑着看向容岫,再一次说了声谢谢。
此刻容岫眼中满是不舍,她刚刚坚持送她来到城门,她对每一个在意她,把她当做朋友,信任他的人都牢记在心,虽然认识不久,两人却像是知音,曾在月下谈梦想。
容岫犹豫了一下,最终抱住了花夜月,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一句 “有缘相逢”。
告了别后,花夜月带着妹妹走向远方,人也渐渐的消失在容岫眼中。
容岫心中空落落的,她不知道未来如何,也许一辈子在这里。
回到留月坊,又开始了每日重复的生活,到了年末,一些新的乐人登台,容岫也被要求上场提前适应。
在现代就不善于在人前露面的容岫,即便在最角落的位置上,手依然止不住的颤抖。
一曲终了,弹错了不少的音,幸好大家的音乐将它覆盖住了,不然特别影响客人心情。
但在留月坊呆了20多年的教习,一下子能听出问题,严厉地让容岫下来,“这曲子都练了成百上千遍了,怎么还不?
日日见客人,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说中了容岫心里,她的泪失禁体制止不住的她眼眶中的泪水,她拼命逼着,不让它流出。
容岫红红的眼睛,周围的乐人看到,忍不住替她说话,又害怕教习,所以不敢出一声。
“陈教习,这位妹妹非常怯场,不如就由我教导她。”
说话的人正是和花夜月一往不对付的崔芳玲。
陈教习知道她的水平,再加上她的名气,便同意了。
容岫想到她之前和花夜月一伙,又…于是内心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