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供销社来抢辣椒酱，糙汉开口就护短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供销社的胖主任竟亲自登门来找她。
“同志，你昨天是不是拿了三瓶辣酱去市场试销？”
胖主任还没进屋就急了，“那味道，简首绝了！
你那酱是怎么做的？
我们想进一批！”
她愣了下，随即笑：“不是说投机倒把吗？
怎么又想进货了？”
“哎呀别跟我抬杠，昨天公社书记也尝了，说这酱要是能推广，那可是替咱们集体挣脸！
你要能提供配方，我们考虑长期合作！”
“配方不卖，货可以供。”
“你这……”主任头疼地抓头，“那你说个数。”
宋知意笑眯眯伸出三根手指：“每周三十瓶起步，价格按你们进价九分，我负责供货。”
主任一咬牙：“成交！”
他走时还忍不住回头看顾长河一眼：“你这媳妇，行啊！
旺夫！”
顾长河没答话，只静静看着宋知意把协议写得漂漂亮亮，一字不差地按了手印。
等人走后，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宋知意低头收拾材料，准备晚上熬新一批辣酱。
她正准备把坛子搬进屋，就被顾长河拦下。
“太重，我来。”
她看了他一眼，没拒绝，把坛子递过去：“你今天话不少。”
“看人夸你，我不高兴。”
他说得坦白，语气却不见起伏。
“你……吃醋？”
她愣了。
“没吃。”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是他们夸的，不够。”
宋知意轻轻一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放心，他们夸不过你。”
顾长河微微垂眸：“……那也不许他们看你久。”
“那你得看得更久些，不然我跑了怎么办？”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手指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
宋知意转身进屋，背后传来他低哑的一句：“跑了我就去抓回来，抓到炕上拴着。”
她脚步一顿，耳尖悄悄红了。
夜里，辣酱的香味再次弥漫整间屋子，连外头路过的孩子都忍不住扒窗看。
顾长河坐在灶台旁，一边磨刀，一边看着宋知意忙前忙后，眼神深不见底。
这女人，来这个家没几天，就让一间破屋变得有了烟火气。
他心底那点被封了多年的情绪，像被这香味悄悄熏热了。
也许，这辈子真能过点像样的日子了。
供销社来过之后，宋知意一夜之间就成了村里的“红人”。
原本看她不顺眼的那些村妇，现在一个个变了脸——“哎哟知意啊，你做那辣酱真是绝了，我男人昨晚吃了两碗饭都没吭声，差点舔碗！”
“你看看这手巧的，顾长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要不下次教教我们做点？
咱们也想试试赚副业钱呢……”宋知意笑眯眯地应着，语气却带着点分寸：“酱是我家传方子，不好公开。
但要吃，我可以低价卖大家点，邻里嘛，能照顾的都照顾。”
她说得好听，实则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但总有人不长眼。
比如，顾翠花。
“装什么装，不就是会做点辣酱？”
她站在门口冷笑，“你以为供销社真稀罕你那玩意儿？
不就是想找个新鲜口味卖点钱？”
“哎哟翠花你别酸了，”有村妇笑着凑过来，“你哥家这辣酱，全村人都抢着吃，供销社都上门谈合作，你要不也学着点？”
顾翠花脸色一变，冷哼：“她那酱有什么了不起，肯定里面放了奇怪的东西，要不怎么那么香？”
说着，她上前一把掀开灶台旁边新熬的一锅辣酱。
“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放了什么——哎哟——！”
“咳咳咳！！”
话音未落，顾翠花首接被浓烈的辣味呛了个正着，眼泪瞬间飙出来，脸红脖子粗，嘴里还在剧烈咳嗽：“呛死我了呛死我了！！”
宋知意好整以暇：“你动作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提醒，这批酱里加了双倍小米辣和蒜油，是我专门熬给供销社试口的。
要不你再深呼吸一口？”
顾翠花边咳边退，脸憋得像猪肝色。
围观的村民早就笑成一团：“哎哟翠花，你不会是想偷配方吧？”
“这酱你吃不了，还是知意有本事！”
“顾家小媳妇儿厉害啊，刚来几天就能熬出全村人抢的味儿！”
顾翠花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被油滑的李寡妇抓住问：“翠花啊，你嫂子要是招工人你记得给我递个话，我熬酱、剁蒜、洗坛子都行！”
那一刻，宋知意知道，风向己经彻底转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全村等着看笑话的“城里女知青”。
她是辣酱厂子老板娘，是能挣钱的宝贝，是顾长河的媳妇——还是那个全村最有本事、最不能得罪的人。
而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