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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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姜早早出神的时候,沈知意不知从哪窜出来勾住姜早早的脖子。

“你站这儿干嘛?

怎么没把自行车先推出来?”

沈知意注意到姜早早手中的糖,伸手去拿:“我要那个草莓味的。”

姜早早回过神来,捏紧手中的糖,快速揣进校服口袋里,说话有些磕巴:“这个……这个不是给你的。”

沈知意一听勾住姜早早的手更加用力:“什么就不是给我的。”

“姜小早,你的就是我的。”

“交糖不杀!”

姜早早哭笑不得道:“你不用减肥了?”

沈知意一听松开姜早早,把头靠在姜早早肩上:“造孽呀!”

沈知意开始和姜早早比划道:“你是不知道,舞蹈室里有几个小姑娘,那个腿,就和我胳膊一样粗。”

“你说她们是不吃饭的吗?”

“我今天一上秤,又重了,我每天吃饭都恨不得数着米粒吃,我的肉到底从哪儿长出来的?”

沈知意垂头丧气的和姜早早推着自行车出校门,姜早早同情的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姜早早和沈知意到家时,沈父早就在楼下等着她们了,身上红色格子的围裙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来。

沈父接过两人的书包:“快上楼,厨房里给你们炖了汤。”

洁白的陶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汤,一看就炖了很久,汤底浓白,还加了胡萝卜和玉米,碗里朦朦胧胧向上飘去的白烟和暖黄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

沈父一首给姜早早的碗里添排骨:“早早啊,下次你别等知意了,下自习你就回来。”

“你每天都等她这么晚,她这么大人了,自己可以回家。”

沈知意不满的撅嘴道:“姜早早才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家呢,你可别挑拨我们的关系。”

姜早早舀汤的手顿住,沈知意自小玩游戏过家家,从来都是扮演金光闪闪的公主,在姜早早的眼里,公主也就应该像沈知意一样。

像沈知意一样的绚烂而又热烈。

公主怎么可以一个人回家呢,姜早早点头:“没事,我在教室也是一样的做试卷,我就等她一起回家。”

沈父无奈的摇头:“你俩就像被胶水粘住了。”

沈父说着就要给沈知意碗里添排骨,沈知意急忙拦住:“别别别。”

“我艺考前都得持续减肥。”

“我就喝两口汤。”

沈父皱眉道:“减什么肥。”

“你和早早俩人,都瘦成什么样了,高中学习压力又大,不吃怎么行。”

看着沈知意坚决的样子,沈父只得放下筷子说:“你就不能和早早一样,脚踏实地。”

“这跳舞是爱好,以后还能当饭吃?”

沈知意杵着下巴满不在乎的说:“谁说不能?

足够喜欢就能!”

“再说了,以后姜小早前途无量,她发财了,我也就不愁吃喝了。”

姜早早一听放下碗筷:“你放心,我有一锅粥,我不会少你一口米汤。”

沈知意:…………姜早早继续喝着汤,排骨炖的很烂,轻轻一咬就脱骨了,配着玉米和胡萝卜的鲜甜刚好。

姜早早突然想到了程臻,她扭头看着沈知意:“那个你今天算的桃花劫……”沈知意压低嗓子,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算桃花,那是我的拿手戏,我可是半仙儿。”

“而且你是射手座,今年就是得走桃花运……”“你要有兴趣,我明天给你好好算算。”

沈父轻轻拍了沈知意脑袋一下:“你这嘴天天胡说八道,可别带坏早早。”

“吃完赶紧写作业,都快十二点了。”

姜早早放下碗筷:“沈叔叔,我就先回去了。”

姜早早家在沈知意家楼上,姜早早把钥匙***锁孔里拧了两圈,屋内一片漆黑。

姜早早打开灯,明亮的白炽灯亮起来的一瞬间姜早早感到有些晃眼,和沈知意家暖黄色的灯光不同。

姜早早的父亲母亲都是建筑工程师,家里有数不清的图纸,上面画着姜早早看不懂的图。

小时候姜早早用这些纸折了好多纸飞机,被回到家的母亲狠狠打了一顿。

姜早早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图形,也不喜欢机械的数字,她喜欢鲜活的东西,就像沈父那样做一个有温度的记者。

姜早早掏出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可她的心绪总是静不下来,她干脆掏出校服外套里的棒棒糖。

是最普通的棒棒糖,粉粉橘橘的糖果纸包裹着,有两根细细白白的棍。

可就是这样普通的糖,却困住了姜早早很久很久。

今晚的香樟树、糖果、车棚里暖色的光以及少年带着温润笑意的眉眼,就恍若是一场梦,可又坚定的闯进了姜早早的心里。

姜早早将糖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压下自己心里泛起的不该有的涟漪。

程臻,太过耀眼了。

惊绝的如一万顷的春天,不羁散漫的少年,又有着夏天的蓬勃且热烈。

自己和程臻比,太过普通了。

高悬于月空中的月亮,自己又何必踮脚去触碰。

早上姜早早在第三个闹钟响时,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

姜早早快速套上校服,不由的感叹道:“真是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姜早早刚出卧室门,就看到姜怀民己经在厨房忙碌了。

姜怀民听到房门响,立刻扭头道:“起来了早早。”

“桌上是刚煮的鸡蛋,你给知意也带上,两杯豆浆也是刚装的,你一起带上。”

姜怀民说着走出厨房,拿出保温袋开始装早餐。

姜怀民一边装一边说:“这两天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以后早上都给你和知意做早餐。”

姜早早看着姜怀民乌青的眼圈,哑声道:“爸,又熬夜了吧。”

姜怀民笑着搓搓手:“图纸改了好几版,昨晚在办公室废了点时间。”

姜早早开始洗漱,姜怀民的声音隔着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早早啊,你别生你妈气,你学文科她一时接受不了,说话重了些。”

“但爸爸理解你啊,你从小听话懂事,现在你长大了,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喜欢什么。”

“你安心读书,你妈妈的思想工作就交给我。”

姜早早把毛巾捂在脸上,半晌后闷闷的说:“知道了。”

姜早早除了体育,所有科目都是全面发展,所有人都认为她会选理科时,她却坚定的要学文。

姜早早的母亲自然不同意,说来说去理由就只有一个:“文科以后多难就业啊。”

可姜早早依旧铁了心的要学文科,自己交了分科表,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高一最后一次分科考试,姜早早数学交了白卷。

最后姜早早的母亲也妥协了,用沈知意的话说:“姜早早,你真是全身上下就脸最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