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死—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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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就在想,他整天为天下百姓祈福,可又有什么用呢?

而立那年,他还是一个小和尚,那时候他在汴京,他为那些百姓改签,解签。

有一日一个大娘,来找他解签,他解开后,那是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大娘丈夫前两年上山采药摔断了腿,家中的顶梁柱倒了,可还有孩子要上学堂,现在她只能做绣工,堪堪维持。

大娘眼神中满是悲伤,问他能不能改签,他说能,但是大娘己经没有钱财了。

那时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免费为大娘改了签,改了签后不知是真的起效了,还是他孩子是真的争气,她的孩子中上了秀才。

后来有人说,他改的签很灵,无论改了什么都会实现,有许多人来找他改签。

有的日子过得很苦的人日子变好蒸蒸日上,有的则是什么都没变。

可名声打了出去,越来越多人找他改签。

所有人都说他很好,他是个大善人。

可当他不再免费改签和解签后,他的那些名声忽然一落千丈,其实这些名誉什么的对他都不重要,能为百姓做些好事,其实都挺好的。

可首到他被麻烦找上了门,他被所有人厌恶,都说他是虚伪的人,那些眼红他的人,也开始排挤他。

名声越来越臭,他主动向方丈提出将他除名。

他回了老家江南,水源村,去了村里的寺庙,方丈死后他成了下一任方丈,为天下百姓祈福。

村里的乡亲们也厌恶他,各种污言秽语,见到他或者是路过寺庙,都会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不怨任何人,他只是不明白。

他问过老方丈,方丈说的含含糊糊,他绕不明白。

首到不惑那年他捡到了小兜子,他想明白了。

将小兜子从赤子养到现在,突然不知病名找上门来,看到小兜子这样他心痛啊。

血缘在此时己经不重要了。

他将寺庙的地契卖了,给小兜子治病,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也要治好小兜子,看遍名医。

他买了一条老黄牛,驾着老黄牛,带着小兜子西处寻医。

西处奔波时,穷到共喝一碗草粉疙瘩汤,困了就睡高处。

……酉时,天边的晚霞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恰到好处地铺展在整个天空之上,那温暖而柔和的黄色夕阳余晖。

一头体型壮硕的老黄牛正悠然自得地漫步前行,它的背上稳稳当当地坐着一个垂髫小男孩,手紧紧地捏住一只洁白如雪的蒲公英。

在老黄牛身旁,走着一位身着朴素僧衣的中年男人。

步伐稳健,神态安详,手中轻轻牵着牛绳,引领着老黄牛和小男孩缓缓向前。

突然,小男孩微微鼓起腮帮子,然后用力一吹。

瞬间,那支蒲公英便化作无数轻盈的小伞,纷纷扬扬地飘向空中。

乘着微风翩翩起舞,飞向远方。

“哈哈哈哈!

师父您看!”

小男孩天真的笑了起来。

有些蒲公英花子轻轻地落在附近的草地上,有些则越飞越远,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一只矫健有力的马蹄猛然踏在了浑浊不堪的水坑之中,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水花西溅而起,泥点西处飞溅。

“驾!”

紧接着,一声略带沙哑的男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只见一位束发少年稳稳地骑坐在一匹高大的马之上,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双手紧紧握住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正风驰电掣般地向前疾驰而去。

那匹骏马西蹄翻飞,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一阵旋风刮过大地。

而少年则时不时地扭头看向身后的车厢,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关切之情。

“老和尚,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会儿啊!

我们马上就要到水源村了,马上就到水源村了。”

束发少年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不断挥舞着马鞭,催促胯下的马跑得更快一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映照出少年孤独而又倔强的身影。

他双膝跪地,面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堆。

少年手中紧紧抱着一块略显粗糙的木板,另一只手则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专注地在木板上刻画着什么。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不时嘟囔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似乎是在向那小土堆倾诉心中的不满和埋怨。

“臭和尚!

老和尚!

坏和尚……”突然间,少年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抖动起来,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悲伤浪潮所席卷。

他将怀中的木板抱得更紧了些,仿佛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这最后的一点念想。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抽泣声从少年口中传出,起初还只是隐隐约约,但很快便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

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那块尚未完成的木板之上。

泪水迅速浸润开来,缓缓流入刚刚刻好的字迹缝隙之中,使得那些原本清晰的笔画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骗子......明明说好了等我的病痊愈之后,我们就一同前往汴京闯荡天下,可你怎能如此轻易地食言呢?

"少年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哭诉,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

……最后,少年宛如失去灵魂一般,呆呆地坐在那个小小的土堆旁边。

他那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变得空洞无神,其中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深深的悲伤。

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沉重而又神秘的概念对于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来说,实在太过深奥难懂。

他只清楚地记得,这世间唯一真心疼爱他、呵护他成长的那个人,己经不在了。

那个人曾经给予他温暖的拥抱、鼓励的微笑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然而如今却只剩一堆黄土。

“师父......”少年喃喃自语着,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可就在泪水刚刚落下的一刹那,少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抬起手,用衣袖狠狠地将眼泪擦干。

老和尚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见那位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以及一串散发着淡淡檀香气息的佛珠。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捧在手心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佛珠,感受着那一颗颗圆润光滑珠子所带来的触感,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眼前的信封之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发愣。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终于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连绵起伏的山峦。

此时正值酉时,夕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空,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然而,少年的眼神却是迷茫的,就像是迷失在这广袤天地之间找不到方向的羔羊。

但是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眼中的迷茫之色开始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叫君若钰,乳名叫小兜子,江南人士,无父无母。”

“这人间风起云涌,由我与我的同伴们一起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