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谈判与观察
他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纸箱，里面装满了昨天没卖完的货品。
"老秦，你疯了吧？
这才几点..."张伟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眼睛都睁不开。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秦墨咧嘴一笑，将几包方便面和矿泉水塞进背包，"今天我要把摊子摆在教学楼前，赶早课的学生肯定需要早餐。
"王伟翻了个身，嘟囔道："你真是掉钱眼里了..."秦墨笑而不语。
他们不懂，重生一次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的珍贵。
前世的他浪费了太多大学时光，这一世，每一天都必须用来创造价值。
教学楼前的空地上，秦墨迅速支起简易摊位。
他特意准备了塑料袋，方便学生拿了就走。
七点过后，人流渐渐增多。
"学弟，你这面包怎么卖？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停下脚步。
"三块一个，五块两个，搭配牛奶只要六块。
"秦墨麻利地装袋，"早上有课吧？
空腹上课容易低血糖。
"男生惊讶地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课？
"秦墨指了指他手里的《高等数学》教材："这个时间拿着课本，不是去上课难道是去约会？
"男生笑了，掏出手机扫码付款："给我两个面包一盒牛奶。
"第一单生意做成后，陆续又有学生光顾。
秦墨一边收钱一边观察人群，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动作一顿——楚瑶学姐。
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大三的楚瑶，文学社副社长，曾经在他最低谷时给过鼓励。
那时的秦墨太过自卑，始终没敢表达心意，后来听说楚瑶家道中落，被迫辍学...此刻的楚瑶抱着几本厚厚的书，匆匆走向图书馆。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秦墨看得出神，差点忘了给顾客找零。
"同学？
同学！
找钱啊！
""啊，抱歉！
"秦墨慌忙递过零钱，再抬头时，楚瑶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图书馆方向。
他暗暗记下这个发现。
前世他对楚瑶的了解太少，这一世一定要改变这个遗憾。
上午九点，秦墨收摊回到宿舍，开始清点收入。
短短两小时，净赚一百五十多元。
照这个速度，不出三天就能回本。
正当他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时，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秦墨！
宿管阿姨找你，脸色难看得很！
"王伟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她说你要是十分钟内不去见她，就上报学生处！
"秦墨心头一紧。
果然没那么顺利。
他迅速从箱子里挑出几瓶高档饮料和零食，装进一个干净的塑料袋。
宿管办公室门口，秦墨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刘阿姨冷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门而入，秦墨立刻换上最诚恳的笑容："阿姨您找我？
我特意带了些小零食来孝敬您。
"刘阿姨推了推老花镜，指着桌上的一份文件："少来这套！
有人举报你非法经营，学生处都发通知了，要求严肃处理。
"秦墨心头一跳，拿起文件快速浏览。
是学生处副主任赵志明签发的《关于整顿宿舍区违规经营行为的通知》，虽然没有点名，但明显是针对他。
"阿姨，您听我解释。
"秦墨大脑飞速运转，"我这不是经营，就是帮同学们代购，收个跑腿费而己。
您看，现在天气这么热，大家想喝个冰饮料还得跑老远去超市...""少糊弄我！
"刘阿姨拍桌，"一两个人帮忙叫代购，你这规模都快赶上小卖部了！
"秦墨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阿姨，其实我家里条件不好，父亲生病，我这是勤工俭学..."他故意露出黯然神色，"不过既然学校不允许，那我今天就收摊...只是可惜了那些预订了商品的同学们..."刘阿姨表情松动了一些："真的？
""千真万确。
"秦墨趁热打铁，"要不这样，我每天只营业两小时，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作为场地费和管理费交给宿舍楼，就当是勤工俭学项目？
学校不是一首鼓励学生自立更生吗？
"刘阿姨陷入思考。
秦墨知道她在权衡——一边是规定，一边是实际利益和人情。
"百分之三十。
"刘阿姨终于开口，"而且只能下午五点到七点，不能影响秩序。
我要先跟赵主任打个招呼...""没问题！
"秦墨爽快答应，"阿姨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些零食您留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走出宿管办公室，秦墨长舒一口气。
第一关算是过了，但他清楚，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那个赵志明副主任，得想办法应对。
接下来的几天，秦墨的"宿舍便利店"运作得风生水起。
有了宿管阿姨的默许，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不仅增加了商品种类，还开始接受预订服务。
"墨哥，这是今天下午的订单。
"张伟递来一张纸条，"三号楼412要两桶泡面加肠，五号楼203要一打啤酒...""啤酒不行。
"秦墨果断划掉，"这个红线不能碰。
告诉他想喝去校外喝，宿舍里出事我们担不起责任。
"王伟在一旁清点货物，笑道："老秦，你现在跟个CEO似的。
""这才哪到哪。
"秦墨笑着分配任务，"张伟负责三号楼，王伟负责五号楼，我管六号楼。
利润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们三，没意见吧？
"两个室友欢呼雀跃。
对他们来说，这比打游戏赚金币实在多了。
正当三人忙着分装货物时，秦墨注意到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小雨。
那个帮他解围的学生会干部。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时不时往宿舍楼方向看几眼，然后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秦墨眯起眼睛。
被盯上了？
他想了想，拿了两瓶冰镇果汁走过去。
"苏学姐？
这么巧。
"秦墨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瓶果汁，"上次多谢你帮忙。
"苏小雨合上本子，接过果汁："不客气。
我只是觉得你的商业模式很有趣。
"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哦？
"秦墨挑眉，"学姐对商业感兴趣？
""经济系大二，专业课正好讲到小微企业运营。
"苏小雨晃了晃手中的本子，"你的定价策略很特别——同样的商品，对赶时间的学生加价百分之十，却对贫困生打八折。
为什么？
"秦墨暗暗吃惊。
她观察得真仔细。
"很简单，赶时间的人愿意为便利买单，而困难同学需要帮助。
总体利润不变，但能建立更好的口碑。
"苏小雨眼睛一亮："你学过价格歧视理论？
""略懂一二。
"秦墨谦虚道，实际上前世MBA的课程他记忆犹新，"学姐要是有兴趣，不如加入我们？
正好缺个财务总监。
"苏小雨笑出声："你倒是会顺杆爬。
不过..."她认真地看着秦墨，"我确实有个提案。
学生会下周有个迎新活动，需要大量零食饮料。
如果你能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十五的价格供货，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个校园勤工助学示范点的官方名义。
"秦墨大脑飞速计算。
批量采购本来就有折扣，低于市价百分之十五他仍有利润空间，而官方名义价值不可估量..."成交！
"秦墨伸出手，"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告诉我，赵志明副主任为什么对学生做生意这么敏感？
"苏小雨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他亲戚在校外开了家超市，专门做学生生意。
去年有个研究生在宿舍卖零食被他整得很惨。
"原来如此！
秦墨恍然大悟。
这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而是利益冲突。
"谢谢学姐提醒。
"秦墨真诚地说，"周末有空吗？
我想详细聊聊供货的事，请你喝咖啡。
"苏小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好啊，不过别打歪主意。
我对商业计划书的兴趣远大于约会。
"秦墨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纯粹学术交流，我保证。
"目送苏小雨离开，秦墨转身回到宿舍，脚步轻快。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搭上学生会的线，更没想到会遇见苏小雨这样聪明敏锐的伙伴。
然而，当他推开宿舍门时，发现气氛不对。
张伟和王伟站在角落，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男子正在翻检他的货物。
"你就是秦墨？
"男子转过身，眼神锐利，"我是学生处赵志明。
有人举报你无证经营，扰乱校园秩序。
"秦墨的心沉了下去。
真正的挑战，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