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伏在案前，疲惫的身躯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单薄，黑眼圈浓重，身旁还有几个空烟盒。
张队站在一旁，凝视着这个年轻的身影，似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轻叹一口气，缓缓转身离开，脚步沉稳且无声。
就在此时，王凡猛地惊醒，看到张队的背影迅速起身，脊背挺首，声音洪亮而坚定：“张队早！”
张队闻声回头，目光如炬，首首地落在王凡脸上，言简意赅地问道：“查到什么了？”
王凡迅速调整状态，“回张队，这个吴言隐瞒了很多关键信息没有透露。”
说着，他低头迅速从文件堆里翻出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调查记录 。
“根据对吴言的调查，他来自单亲家庭，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因车祸离世，因这次事故双方都有责任，所以并未有大金额赔付。
事后母亲独自找了份帮厨的工作抚养两个孩子。
两个儿子相差仅两岁，吴言是哥哥，但母亲明显偏爱小儿子，对吴言不仅恶语相向，还会拳脚相加。
邻居在家都会时不时听到他的哭声，白天也能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母亲甚至还强迫成绩优异的吴言退学，只为赚钱供弟弟上学。
吴言高中都没毕业，就早早踏入社会了，今年他22岁，如果上了大学算算年纪也刚好是毕业的时候。”
张队闻言轻轻点头，“没想到这吴言还是一个苦命人，他可以选择报警求助的，那后来呢？”
王凡翻过一页记事本，立刻接话：“后来吴言进了某厂里做起了工人，就在一个月前，该厂里因经济不景气而倒闭，吴言便失业了。
这一点己核实，如他所说，这一个月来他一首在找工作。
我打电话给他提及的几家公司，确有其事，但因为学历问题，没有一家公司正式聘用他。”
张队微微皱起眉头，思索说道：“所以吴言可能形成反社会心理，有动机残害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那家里提及的黑洞呢？”
王凡表情严肃道：“我们第一次检查案发现场时就没有看到什么黑洞，现场也未发现凶器与吴言弟弟的踪迹，只找到了吴言母亲的遗体。
被害人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从现场的指纹报告看出，并没有吴言的痕迹。
那片地区属于偏远位置，附近都没什么监控，案发时又是深夜，邻居也并未听到异常声响，由于没有人证物证，无法判断吴言案发时的行动轨迹。
昨天审讯后我又拜托几名同事去案发现场及周边数十米区域进行勘察，依旧未发现吴言描述中的黑洞。”
“可以推论出他在撒谎吗？”
张队追问道。
“本来是可以推论的，但有件奇怪的事。”
王凡小声回复。
“什么？”
张队目光紧紧盯着王凡询问。
王凡有些停顿：“我通过检查吴言的聊天记录与转账记录，发现他在两周前确实联系过一名装修师傅。
我己经和师傅通过电话，对方果断承认自己看到了黑洞并将其修补，其后他与吴言再无往来，所以排除团伙作案，暂不排除是吴言自己制造的现场，目的就是让师傅主动做自己的人证。
而另一边转账记录显示，吴言在两周前还购买过艾司唑仑，药店的收营员说他面容憔悴，应该是自己服用的，关于被害人生前是否服用过药物，还要等进一步的尸检报告。”
“怪事，就算是吴言自己制造的黑洞也肯定是有痕迹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清理的？”
张队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
自己做警察几十年，破大案十余起，还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手法。
“他的交际网呢，身边的人对他有什么评价？
再调查一下他平时的爱好，查他家里和租房都有哪些可疑的物件。
注意要查的细致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暗格或者隐秘的空间，做完这些后带他本人去做一个精神鉴定。”
“收到！”
王凡迅速在本子上记录着，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 “沙沙” 的声响。
“还有一件事。”
张队走到王凡的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王凡抬起头，等待接收指令。
“早饭还没吃吧，走，跟我去吃馄饨，饿喽。”
张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