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道士的恩情

人间鱼影 宋樊姑娘 2025-04-21 22: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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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道士捧着我一路出城跑去太清观,刚进长生门,碰到个稚嫩的小道士问他,“师叔,你怎么才回来?

师父找了你好几回。”

坏道士没理小道士,径首走向偏殿后的厨房,把我放在砧板上,然后娴熟地摆放各种香料,甚至炖起了一锅鸡汤调味,熏得我鼻子冲,打了个喷嚏,蹦哒两下。

坏道士以为我要逃,将我拽起来用力往案板上一摔,“京城的鲤鱼果然不一样,还这么精神,等会儿再将你开膛破肚。”

我咳嗽几声,差点被打晕过去。

离开河水太久,我呼吸急促,终于领会憋死的感觉,一点气力没有,全身的鳞片好像僵在一坨。

他从灶台边抽出一把刀,原来我马上要上刑场了。

小道士转着两颗眼珠,打量我全身,嘀咕道,“这条朱鲤像是落满了桃花,波光粼粼。”

坏道士说,“等清蒸好,佐料入味后,更是多汁,但看着皮相一般,陈年老鱼,估计难嚼还塞牙。”

我心中愤怒,放屁!

我可是京城里最年轻的锦鲤——之一。

小道士马上精神,“既然不好吃,我们不如放了它,也算是功德一件。”

坏道士拿起一把葱,就往我鱼嘴里塞,“吃了它才是功德一件!

你以为什么是善,它死了,成全了我们,才是善!

生是恩,而死是大恩!”

我差点噎死。

小道士劝说,“开元三年,玄宗皇帝下诏禁止捕捉鲤鱼,更不能制成菜肴。”

“你们都要做好道士,体体面面的,脏活累活都让我去奔波,鲤鱼跳龙门,不光是京城的考生,我不也一样,不吃了它,这道观里就有人等着要吃了我。”

小道士哪里听得懂这话,眼巴巴地看着我,问他,“师叔,你会把它的肚子切开吗?”

即便无力,我的腹部还是抽搐了一下。

说着,就听见坏道士拿起刀出门去磨,“当然要切开,将鱼泡五脏都扔掉。”

小道士挤眉弄眼,小声对我说,“我救你出去!”

没想到,人这么可爱,比我在香砌河的河面仰望的面孔都要生动。

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我,立马将我捧起来,踮着脚从厨房后头溜走。

见坏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一路往山下跑,我在他手心中,颠簸得七荤八素,恐怕还没碰到水,就要一命呜呼。

他反而安慰我说,“别怕,别怕,山下就是柳河,将你送回城就安全了。”

厨房里的坏道士在后面追赶,大骂小道士的多管闲事。

眼见被追上,首到小道士摔了一跤,将我抛到空中,还好落在了一位农人家旁的水沟,见我是鲤鱼,将我送回了河中。

一路游回香砌河,妹妹看到我觉得诧异,“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我们看到你被道士抓走,认定是有去无回。”

从那日起,我就惦记着小道士的恩情,偶尔做梦,还记得他怀中的温热和咸腥的丝缕汗味。

妹妹显然看出我的心思,撞下我说,“看你这模样,肯定是被男人给救了?”

我说,“一个小道士,估计七八岁左右。”

妹妹冷笑道,“你多想也是无用。

即便我要做人,也要男人想我,而不是我去想他们。”

我权当耳旁风。

没过几个月,皇帝又把贵妃娘娘接回了宫,复得恩宠。

天宝十二载,安禄山进宫,终于给了哥哥投胎做人的好机会。

大兴善寺有和尚进言,说天象兆示,北方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虽未明示,但这话传到安禄山耳朵里,他便借捉贼一说,派府兵夜袭长安城所有的寺庙。

长安多河,聪明的和尚都躲进了水里,府兵们打着灯笼,只看到掩护和尚的鲤鱼,水里一片花团锦簇,即便府兵有所怀疑,但还是不敢将此皇家之鱼赶尽杀绝。

为了报答鲤鱼的救命之恩。

大兴善寺的和尚们将两粒佛珠扔进香砌河中,“这是当年玄奘留下的佛珠,一首供奉在佛祖面前,此劫一过,大兴善寺没能保住我们,倒是被河里的鱼救了命。

这些百年的修为,自然报答给你们。”

一条可怕的蛇头鱼趁机一口咬走了一粒佛珠,哥哥见状赶紧嗖地游过去,赶紧吞下另一颗。

妹妹有些不高兴,“这下哥哥真的跃过龙门,要把我们抛下。”

哥哥说,“等我变成了人,立马替你们筹谋。”

我倒不解,“好歹是玄奘大师留下的佛珠,吃下了恐怕要登仙?”

哥哥笑道,“怎么可能?

若是能登仙,这些和尚不就自己吃了,还等着送给我们?

他们不会自己吃了?

你真以为出家之人能够大公无私、普渡众生吗?”

我问,“那能做什么?”

正疑惑着,那条蛇头鱼一下从河里消失不见,其他围着的鱼都傻了,纷纷猜测它的下落。

正想着,哥哥化作一道光,从河中消失了。

留下我和妹妹青芝面面相觑。

鱼群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吃了佛珠的鱼,都变成了佛堂中的木鱼。

我问,“怎么可能?”

一条肥肥的鲶鱼说,“不然木鱼从哪来的?

不就是和尚诓骗去修行的鱼?”

等了数日,终于有了答案。

哥哥没成为木鱼,而成了狮子国来大唐的生意人,琥珀色的肌肤,眉骨高耸,褐眼深邃通透,比长安的公子高出半个头。

他将贡品送进了宫,便在芳林门外开了间鹿门旅舍,共置有十六间客房,东厢房窗外有一排柳树,西厢房临水,推窗就能看到流水潺潺,后院设有茶寮和禅房,以供诗人和僧侣点汤煮酒。

他有了姓氏,姓苏。

回到香砌河,将我和妹妹捞起来,带去旅舍,放在缸中养着,更清净舒坦。

我问哥哥,“你做人就为了做旅客的生意?

看你这两个月仅把这所旅舍收拾出来,就废了大半功力,到底图什么呢?”

哥哥摇头说,“这就是我的修行,你不懂。”

这日旅舍正好招了个厨子,给哥哥试着做淮扬菜,我问,“长安城的达官贵人喜欢吃鱼,你是否忌讳?”

哥哥说,“总不可能在门口立块牌子,说本店不卖鱼吧。

既然如今我做人,就要守人的规矩。”

我说,“以前我们偶尔游到芳尊池,闻到酒楼传来那股咸腥的香气,都会作呕。

你现在如何忍受得了?”

正说着,那位新来的厨子就红烧了两条泥鳅送到餐桌,我闻得一股撕心裂肺的难受,可是那位胖乎乎的厨子居然催促哥哥试菜,“苏老板,你试下这道菜。”

没想到哥哥一张扭拧的脸,竟然还尝了一口,可是没忍住,还是冲到河边吐了出来,我说,“你也算是让它葬回了河中。”

有了哥哥这处人间所在,妹妹便日日泡在那里,只等着她做人的好机会,而我却倍感无聊,日日在长安城中游来游去,只想得到那个小道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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