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铲地皮
我之所以选择“铲地皮”，而不是到古玩市场去“捡漏”，当然有我自己的考虑。
古玩市场鱼龙混杂，赝品数量太多，即使是一些文物鉴定的行家，稍不留神也可能“打眼”。
而且，很多不法商贩就抓住了一些买家的捡漏心理，故意制造出看似年代久远、价值很高的古玩来，就专等着钓我这种想捡漏的呢！
我虽然想捡漏，但也有自知之明。
我只是个初出茅庐、“自学成才”的新兵蛋子，哪里玩儿得过那些在古玩行里浸淫多年的老狐狸？
想从他们那儿捡漏，我还不得把裤衩子都赔掉！
与之相反，去农村“铲地皮”，成功的概率就要大很多。
以前那个时候，农村很多人文化水平都不高，对于文物的知识就更是一窍不通。
一些人可能从长辈手里继承了祖传的古玩，但却不知道价值几何。
下乡收货的文物贩子从他们手里接过物件儿，三言两语一褒贬，这些人心里就没底了，这时候给点儿钱差不多也就卖了。
正因如此，我才果断放弃了古玩市场，首接下乡“铲地皮”。
那是一个休息日，我怀揣着省吃俭用抠出来的打工钱，蹬着买来的旧自行车，到郑州附近的村子里去收货。
那个时候，到乡下收货还是比较好收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能收到。
我第一次下乡，就收到了不少东西。
什么小男孩的长命锁、大姑娘的银簪子、老太太的绣花鞋，还有铜钱、香炉、咸菜缸……各种老物件儿应有尽有。
我带着收上来的老物件儿，到郑州古玩城低买高卖，发了一笔小财。
虽然这次挣的钱并不算多，但除了打工之外，我也算有了一份额外的收入，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己经算是一个不小的鼓励了。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继续收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能捡一个大漏，到时候我就能发大财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虽然我怀揣着发大财的梦想，一次次往来于郑州附近的各个村子里，但每次下乡收货，我却只能收到一些价值比较低的东西，那些传说中的“大漏”，我是一次也没遇上。
靠着这些收来的老物件儿，虽然多少都能挣点儿，但这与我所期待的发大财，实在是相去甚远。
渐渐的，我下乡“铲地皮”的劲头儿就没那么足了。
我开始琢磨要不要换个方向，去找找别的发财门路，但思来想去，却始终没想到什么适合我的出路。
于是，我也只好一边儿打工，一边儿继续下乡收货，就这么骑驴找马地先干着。
就在我继续下乡“铲地皮”的过程中，一次偶然发生的事情，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一天，我骑着我的旧自行车下乡溜达，因为想多收一点货，便多转了几个村子，不知不觉就熬到了天黑。
那时候的农村也没有路灯，照明情况很差，我去的几个村子又是头一回去，对路不太熟，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我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竟然骑到了一条断头路上，跑到人家麦地里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大片麦地，我心里别提有多急躁了。
早上出门儿的时候，我就随便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胡辣汤。
骑着自行车溜达了一天，我连晌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我又一个人跑到了这么一片野地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我心急火燎，想着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麦地里有些光亮。
看着这从地上透出的光亮，我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心说那是什么东西？
瞧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于是便将自行车轻轻放倒，壮起胆子，上前查看。
我蹑手蹑脚，悄没声儿地向那光亮处一步步走去，当我走到跟前时，才赫然发现，原来那是一个地洞！
那光亮就是从地洞里发出的！
我正想探头向地洞里看去，突然，一束强光猛地从洞里射了出来。
我吓得往后一退，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壮汉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看着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壮汉，我吓得浑身一激灵。
那壮汉爬到地面后，看到站在洞口边的我，也不禁大吃一惊。
我上下打量了壮汉一眼，发现他正将一个小巧的瓷器瓶装进衣兜，心下立时就明白他是干什么的了。
下一秒，我猛然醒悟过来，转身就要跑。
那壮汉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猛一伸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拽了回去。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可这家伙人高马大，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从那地洞里又一连钻出了两个人来。
其中一人约莫西十多岁的样子，另一个看起来则和我差不多大年纪。
那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我，微微一愣，随即便目光阴沉地问道：“乖乖，你上这儿弄啥来了？”
我一听他的口音，也是河南的，但不是这一片儿人的，倒像是洛阳那一带的。
我当时己经吓得亚麻呆住了，脑子也不转圈儿了，便将我下乡收货迷路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那人听完之后，面色不善，又看了我两眼之后，突然对我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一看他做这个手势，吓得裤子都要湿了，我以前也就在电视里见过这手势，哪能想到自己居然还碰上真的了！
赶紧求饶道：“哎呀叔你别这样，我还未成年，还没娶媳妇儿，家里还有爹娘等着我回去孝敬呢，你发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那中年男人道：“乖乖，别怨叔心狠，要怨就怨你见了不该见的东西！”
我连忙赌咒发誓道：“叔你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我要是说出去了，叫我出门儿让车怼死！”
那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活人不可靠，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
这事儿既然让你碰上了，就决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说罢，似乎再不想跟我啰嗦，冲我身后的壮汉一使眼色，示意他动手！
这时，只听“锵”的一声，一把出鞘的匕首猛地悬在了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