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初露锋芒遭遇刺杀
白发太医捏着银刀逼近,刀刃在烛火下泛起幽绿,“世子若忍不得痛,可含参片……”我盯着他发黑的指甲盖,突然抓住他手腕:“你洗手了吗?”
满室寂静。
三名太医面面相觑,门外侍卫的佩刀撞向甲胄。
“《黄帝内经》有云,金创之症首重洁净。”
我扯开染血的麻布,露出溃烂的箭伤,“但你指甲缝里的砒霜残留,是要消毒还是下毒?”
老太医瞳孔骤缩,银刀当啷落地。
“取烧酒、针线、纱布,还有……”我扫视药柜上斑驳的标签,“生石灰十两。”
当铜盆里的烧酒被点燃时,屋梁都震下积灰。
我忍着剧痛将针尖在蓝焰上灼烤,线是拆了徐凤年送的金丝软甲——这败家玩意正倚在门框嗑瓜子,眼神却死死锁住太医们的咽喉。
“知道为什么伤口溃烂吗?”
我缝合皮肉的手很稳,这具身体残留着可怕的战场本能,“你们用草木灰止血,却不知 破伤风 杆菌……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徐凤年突然甩出瓜子壳,击落梁上偷窥的灰衣人。
血滴溅进药炉,沸腾的汤药泛起诡异泡沫。
子夜,剧痛再次袭来。
我蜷在锦被里发抖,齿间咬着的软木裂成碎渣。
原主记忆如毒蛇啃噬神经——徐凤霄根本不是死于刺杀,那支狼头箭,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兄长演得真好。”
徐凤年幽灵般出现在榻前,掌心托着颗猩红药丸,“真当自己是大罗金仙?
腐骨草混了北莽‘牵机’,三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全身筋骨会像煮烂的面条……”我挥拳砸向他鼻梁,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
他指尖划过我暴起的青筋,笑容温柔得瘆人:“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铜镜突然炸裂,破窗而入的刺客被碎镜片割喉。
徐凤年旋身甩出药丸,我张口咬住时故意蹭破他指尖。
“你!”
他暴退三步,看着渗血的拇指冷笑,“倒是小瞧你了。”
咽下的药丸在胃里烧成火炭,我抓起案上生石灰撒向烛台。
爆燃的白光中,刺客第二支毒箭射穿了徐凤年的残影,钉入我枕畔的《伤寒杂病论》。
---铜漏滴到亥时三刻,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如战鼓轰鸣。
我摩挲着枕下的青铜罗盘纹身——与现代墓中天机盘的纹路完全一致,灼烧感顺着脊椎窜上后脑。
突然,檐角风铃发出刺耳颤音。
“嗖!”
三枚狼头镖穿透窗纸,成品字形钉入床柱。
镖尾系着的鲛丝在雷光中泛着幽蓝,织成死亡蛛网。
若我晚起身半秒,咽喉己被切成三段。
“有刺客!
护驾!”
门外侍卫的怒吼被雷声吞没,血腥味从门缝渗入。
我抓起药杵砸向博古架,机关转动声里,暗格弹出原主私藏的臂弩。
箭矢穿透屏风的刹那,我嗅到熟悉的桂花香。
徐凤年拎着食盒施施然踏入,袖口金线绣的云纹还在滴血。
他扫了眼狼头镖,轻笑:“兄长怎么把北莽公主的定情信物挂床头?”
食盒掀开,翡翠盏盛着猩红肉羹,银匙插入时泛起紫沫。
“砒霜炖狼心,最配暴雨夜。”
他舀起一勺递到我唇边,“喝下去,我就帮你杀光外面的老鼠。”
弩箭顶住他心口,我扣动扳机的瞬间,他袖中滑出半块龙纹玉珏——与我怀中残玉严丝合合。
玉珏相触的刹那,三千年前的画面在脑内炸开:徐凤霄浑身是血跪在雪地,将玉珏劈成两半:“此玉能通阴阳,若我失败……交给下一个我。”
黑衣少年接过残玉,抬头时露出与徐凤年一模一样的脸,眼角却无泪痣。
现实中的徐凤年突然闷哼,玉珏脱手坠地。
他脖颈青筋暴起,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撕扯魂魄。
刺客恰在此刻破门而入,弯刀劈向他的后颈!
身体比思维更快。
我旋身将徐凤年撞开,弩箭贯穿刺客右眼。
血浆喷溅到玉珏上,两半残玉突然悬浮合拢,投射出全息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正对应王府七处暗哨。
“丑时三刻,马厩。”
徐凤年抹去唇边黑血,剑光绞碎第二波刺客的膝盖,“他们在用硫磺熏马草。”
雷鸣掩盖了火折子的轻响,我踹翻烛台点燃帷幔。
火势顺着硫磺痕迹窜向马厩,爆炸声震碎半座耳房。
灰烬中,唯一幸存的刺客被铁链锁在刑架。
我掀开他衣襟,心口处赫然是青铜罗盘纹身,但指针停在“申”位——与现代墓中罗盘方位相差六十度。
“你不是北莽人。”
我蘸着他的血在墙上画出墓中星图,“罗盘第八圈刻着古羌文,写的是‘观测者改变历史’。”
刺客瞳孔骤缩,喉咙发出蛇类般的嘶鸣。
徐凤年突然掷出匕首,斩断他欲咬破的毒囊:“慕容家的死士,真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