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系统略带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不像人类这样拥有实体，系统也会劳累，也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情绪，还会有审美。
不管从人类的审美还是系统的审美去看，郁真香都是一个罕见的美人儿。
但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花系美人儿在系统眼里，有点太无能了。
毕竟系统有一个世界的宿主是黑化后屠遍三界所有生灵的大魔头，那种带感的人设才***。
系统挑挑剔剔的看了郁真香一眼，最后在郁真香头顶上找了个舒服位置，决定去睡个懒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还没有亮，丫鬟轻轻敲了敲房门。
“二小姐，时候不早了，该起来梳洗了。”
既然是要赶路，肯定会寅夜出发。
丫鬟春竹是郁家的家生子，是伺候郁真香来京城的丫鬟之一。
春竹比郁真香大两岁，手脚十分利索，上前扶着郁真香起来:“小姐，我特意让小二给您烧了热水。”
越是临近京城，春竹对郁真香的态度就越好。
以前在郁家老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把郁真香这个主子当回事儿。
奴大欺主，郁真香没有任何靠山，老爷不疼太太不爱，一个人被扔在老宅，虽然有个小姐身份，但实际情况——用系统的话说，活得还不如《红楼梦》里的迎春。
迎春身边的奴才对她的态度，都比郁家这些奴才对郁真香的态度好。
郁真香这身病，有八分是当年冬天落水九死一生留下的病根。
至于其它两分，则是拜郁家这群奴才的冷羹残肴份例克扣所赐。
郁家老宅的下人原本想着，郁真香出身低微，老爷会把她留在扶江县，等到出嫁的年龄随便打发出去。
不曾想，前两个月京城居然来了书信，要郁家派几个得力的奴仆，把二小姐好生护送到京城。
春竹的父亲是郁家老宅的主管，听到这来京城的机会，赶紧把自己女儿送到了郁真香跟前当丫鬟，一路随行。
郁真香长得柔弱可欺，却不代表她如外表一般逆来顺受。
她心里有一杆秤，以前对她不好的人突然对她变好了，不会突然感动。
对春竹来说，她突然对自己好，只是贪图利用价值罢了。
同样的，郁真香什么都不说，只心安理得的接受，并不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人。
因为利益而靠上来的人，迟早会因为利益而投入别人的阵营。
现在的最关键的东西是寿命。
郁真香梳洗过后，接过春竹递来的酒酿圆子慢慢吃着。
清甜的酒酿和软糯的圆子味道格外可口，早上气候微寒，吃下去这些东西，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春竹一脸讨好的对郁真香道:“小姐，这是我借了厨房的火亲自煮的，特意给您加了一个蛋。”
郁真香眼睛眯了眯，看起来人畜无害:“我尝出来了呀，谢谢你。”
春竹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您不用对奴才说谢谢，要是让老夫人和老爷知道您对奴才这么客气，奴才以死谢罪都不够的呀！”
话虽然这么说，春竹却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老宅的人对郁真香的待遇并不好。
原本郁真香的份例是一个月一两银子，这些银子都被下人克扣了。
春竹的父亲和母亲是老宅管事，这笔钱自然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春竹的父亲担心郁真香对老爷告状。
他让春竹一路观察着，倘若二小姐怀恨在心，就想方设法让二小姐死在路上。
反正郁真香平时身子骨就差，长路漫漫水土不服，哪怕路上得病死了都情有可原。
现在看郁真香不仅不记恨，反而对她的讨好感到受宠若惊，春竹有点沾沾自喜。
果然是***生的贱骨头。
虽然在夫人的膝下养了几年，却没有沾染几分贵气，稍微给一点点好处，就能忘掉以前所有不愉快。
春竹以前常常听人说，老爷现在在京城当了大官，有了好大的宅院。
京城这些富贵人家，丫鬟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
她和二小姐从扶江县去京城，无疑等同是从乡下去了城里。
看郁真香的姿色，春竹猜测老爷要把这个女儿送给什么达官贵人。
如果当真如此，抱好郁真香的大腿，春竹觉着自己也能飞黄腾达，在高门大户里吃香的喝辣的。
用过早膳之后，郁真香进了马车里面，又要开启颠簸赶路的一天。
她吃了东西之后，还有几分困意。
系统落在了郁真香的肩膀上:“你那个丫鬟，对你并非真心。”
郁真香“嗯”了一声，没有其它表示。
系统有些鄙视。
按照它以往世界的宿主，对于春竹这种小反派，早就一巴掌打过去虐一顿了。
可是看样子，郁真香听了对方虚情假意几句话，居然把对方当成了好人。
系统越发感觉这个世界有点无聊。
郁真香对春竹是好是坏不感兴趣，她路上需要春竹这个丫鬟伺候。
相比之下，她更好奇系统现在能不能让她的身体好转，至少让她不咳血，或者能不能告诉她，郁家的人为什么让她来京城。
“你说我爹和夫人、老夫人她们，为什么突然让我来京城？”
系统那张非男非女半透明且诡异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点有趣的笑容:“嘻嘻，肯定不是好事呀，暂时保密，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