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女灵姝三十三重天外,紫霄云宫中仙乐缥缈,霞光万丈,
一道雪衣素影端坐莲台之上,神颜若月,眸似星辰。她乃天界主宰之一,号曰“灵姝”,
司命星辰、掌万象气运,乃九天神女之一。灵姝神女素来寡言少语,神情淡然,
唯有俯瞰尘世之时,眼中才会浮现一丝人间的温柔。她曾在凡间驻足,看百姓疾苦,
观众生迷途,于心不忍,数次暗中引导凡人脱困,却因此屡犯天规。今日,玉帝震怒,
六道神将押其至凌霄殿下,群神肃立,无不侧目。“灵姝,汝乃神职高位,却屡次私施神力,
逆乱天道,令凡间不经劫难,岂非违天道循环之理!”灵姝低眉垂目,素手合于胸前,
道:“众生既苦,吾愿担其劫数。”天帝怒极,拂袖而起:“既如此,贬你下凡,
历三世劫难,夺你神目、封你灵识,坠入红尘,尝尽苦厄。若能悟道归来,方许重归神座。
”话音未落,一道神雷自天而降,劈裂莲台,灵姝周身神辉碎裂,雪衣染尘,
一滴泪珠划过眼角,坠入九霄。——青云山下,玉涧村。一场雷雨夜后,
村中老户“赵家”柴房里忽有婴啼响起。赵老汉循声而来,惊见破屋中多出一婴儿,
浑身洁白如玉,双眸紧闭,不见半点神采。婴孩在风雨中却无一丝寒意,似与天地共鸣,
隐隐有钟鸣之声从其体内传出,若有若无。赵老汉虽不识修行,却觉此子非凡,
于是将其收为义女,取名“月珑”,意为月下之玉,明亮通透。月珑自幼便无视力,
双眼虽开,却似空谷无光。村中人言其为妖,避之唯恐不及。赵老汉家境清贫,孤身一人,
将她抚养长大,不惧流言。月珑天性安静,从不哭闹。她虽目不能视,却能精准踏步而行,
闻声辨形,令人惊异。更有数次,她似能预知未来,一次山洪将至,她梦中惊醒,奔走呼号,
救下半村人命。然而,村民非但不感恩,反而更加畏惧,传言她是山精作祟。
——十四岁那年,赵老汉病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道:“丫头,你心比光明,
不必在意世人眼瞎。山中有座老庙,桑伯居于其内,为人古怪却有些道行。你自去投奔,
莫让自己荒废了。”赵老汉咽气那夜,月珑跪于柴门之外,任风雪落满一身,不发一语。
次日清晨,她独自背上草包,沿着山路一步步走向那座无人问津的荒庙。她看不见,
却能听见那老庙钟楼上的风***,清越如梦,指引她前行。庙门吱呀而开,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月珑顿足,轻声道:“您是……桑伯?
”“你眼虽盲,心却亮。我等你多年,今日,你可愿修行?”她跪下叩首,
沉声道:“我愿学道,不为长生,只求解惑。”“好。”桑伯微笑,拂袖而立,
一道清风卷过,将庙门轻轻合上。那一刻,天地间似有一道隐隐光芒,自月珑心头升起。
——夜深,庙中烛火微明。桑伯取出一卷黄纸经书,递于她手中,道:“此为《入静诀》,
你眼不能观,便以心诵之。道在心中,非在目下。”月珑接过经书,指尖掠过纸页,
感知其字纹。她闭目凝神,缓缓念诵,不出半炷香时间,竟能背诵如流,
音调与书中道音契合。桑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果然是天生灵骨……”自此,
月珑日夜习诵经文,晨坐夕思,以心感气,以耳代目。三月后,她已能凝气内息,
感知庙中诸物所在。某日夜中,月珑忽闻庙外传来异响,循声而出,走入后山幽泉之畔。
泉水清冽,月光洒落,其上腾起淡淡白雾。她蹲下身,指尖触水,忽觉一股暖意顺指而入,
顷刻间神识大震,脑海中隐约浮现莲台之影,神女之音回荡耳畔:“此身本非凡胎,
缘劫方入尘寰。若问真我何在,静心观道自然。”那一刻,月珑心神空明,
感知天地脉络流转。她虽未顿悟其意,却已与天地初通一线。从幽泉归来,桑伯望她良久,
缓缓道:“你的修行,才刚刚开始……”——月珑留在山中老庙,随桑伯清修,庙中简陋,
唯有经卷香火,却安宁如世外仙境。桑伯每日教她修行,讲述“清静无为,道法自然”之理。
她虽目盲,却以心听道,以神悟意,进境飞速。庙后有竹林,风过时声如丝琴。
月珑常坐于林中,静听风声水响,一坐就是一整日。她言:“风中亦有道意。
”村民偶上山祭神,见她如神女坐禅林中,不觉心惊,纷纷传言“盲女得仙法,可通神灵”。
某日,山中忽起迷雾,有孩童走失。村人求至山庙,桑伯闭门不应,唯月珑步出庙外。
她立于雾中,以耳辨风,以心感地气,寻声而行,不多时果真寻得失童,将其安然带回。
众人惊异,逐渐转念,不再忌惮。自此,月珑常下山为民解困,断水源、测山势、治伤病,
皆有所成。村中渐有口碑传颂,称其“月仙女”。然她心中清明,不以为喜。返庙之后,
仍每日诵经修身,不为俗念所扰。一日,桑伯对她道:“你已入‘听气之境’,
可尝试引气入体,感知天地之元。”月珑跪坐石台,调息凝神。忽然心神一震,
似有一道清光自天而降,自其顶门而入,瞬间周身气息沸腾。她未惊未惧,
任那清光流转全身,渐渐归于丹田之处,温润而澄澈。“这是……灵识初启?”她轻声问。
桑伯点头:“此为你前世神力残痕,现借修行之道,再度苏醒。”月珑低头不语,眼中无光,
却仿佛透彻天地:“若此生可修大道,望得世人皆无疾苦。”“你愿承担众生之苦?
”桑伯叹息,“此非凡人能行之志。”“我非凡人。”她淡然一笑,话语虽轻,
却似惊雷入耳。从此,月珑修行更勤,日夜不懈,心中唯存一念——拯救世人,悟道归真。
第二章 盲目童年青云山四季常绿,云雾缭绕,群山如黛。山脚下的玉涧村,虽小却古老,
百余户人家依山傍水而居。村外溪流潺潺,古木参天,若隐若现的鸟鸣虫语,
编织出凡尘清幽。月珑自六岁起便无父无母,赵老汉孤身抚养,日出而作,日落归舍。
村人虽称她为“瞎丫头”,却也不敢当面多言,一则畏赵老汉脾气火爆,二则心中隐有忌惮。
她不知光为何物,却能描摹每一缕风的温柔、每一粒尘的归处。她的世界没有色彩,
却充盈着声音与气息。鸡鸣犬吠、枝叶摇曳、炊烟袅袅的声响,皆是她眼中的图景。
年幼之时,赵老汉教她认字,用木炭在手掌上描写笔划。她天资聪慧,仅凭指尖触感,
便能默记百余字,甚至能分辨不同人的脚步声、语气与气息。她喜***柴门之外,
聆听天地之音。春来鸟语啁啾,夏至蝉鸣不断,秋有落叶之声,冬闻雪落之响。
她曾问赵老汉:“爹,雪是什么模样?”赵老汉叹道:“雪啊,白得晃眼,凉得透骨,
落在树上静悄悄,踩在地上吱呀响。”她轻笑:“那雪定是轻灵的仙子,悄悄来,轻轻走。
”赵老汉怔然,笑着揉她的头:“咱丫头说得妙。”十岁那年夏,赵老汉砍柴归来,
满脸愁容,家中粮尽,村中干旱已月余,溪水见底,稻田龟裂。有人提议进山求雨,
可青云山深处历来禁忌甚多,无人敢轻入。当夜,月珑梦见山神显形,
口吐人言:“玉涧村受困,当启山眼,唤云归。”她自梦中惊醒,向赵老汉述之。
赵老汉面色大变:“山眼封于云隐石后,乃山神禁地,岂可妄动?”月珑却执意要去,
言:“山神所示,非妄语也。”她手执竹杖,跋涉入山。夜色如墨,虫声如鼓,
然她心如明镜,耳听八方,足踏稳健。终于,她寻至云隐石,只觉前方一阵寒意扑面,
仿佛另有天地。她合掌祷告,道:“若山神在上,望降甘霖,救百姓于水火。”话音未落,
山石震颤,一道泉眼轰然喷涌,雾气升腾,宛如白龙出渊。翌日晨,天降甘雨,连下三日。
村人欢喜若狂,奔走相告。然消息传出,月珑夜闯禁山之事亦人尽皆知。
有老妪摇头低语:“那丫头真是邪门,
居然能唤雨……”另有猎户低声言道:“若真引山神之力,她还是人吗?”村人忌惮甚深,
虽未驱逐,却开始孤立赵家。孩童避她如蛇蝎,大人相见亦少言语。赵老汉怒而与人争执,
不慎伤人,事后自责不已,酒入愁肠,竟染沉疴,不久便卧床不起。病榻之侧,
月珑日夜守护,熬药、喂食、擦身,无一日懈怠。临终前,赵老汉执她手,
气息微弱地说:“丫头,你心比光明……人世多恶,切莫怨之。若有一日能入仙门,
修成大道,记得行善,不问回报。”泪水落于掌心,月珑低头叩首:“孩儿记住了。
”赵老汉含笑而逝,面容安详。葬父之后,月珑独居柴屋,仍每日燃香诵经,
仿佛老父仍在耳边。日子虽清苦,她却不曾怨天尤人。她偶尔上山采药,耳听草木之声,
辨别药性。一次下山途中,遇一野狼出没,惊动村民。众人挥舞火把追赶,
却将狼逼至月珑所在。众人惊呼:“她要被咬了!”然野狼至她身前,却忽然伏地不起,
低鸣如哀。她轻抚其头,低语:“你亦是苦命之物,去吧。”狼转身而走,众人愕然,
渐有传言曰:“瞎丫头能驭兽!”又一日,村中婴儿重病,几近咽气。家人求助无门,
见月珑采药归来,便抱儿跪地恳求。她听诊片刻,取出随身药粉调水灌服,
孩童果真转危为安。自此,村中病者渐有人暗中求助于她。她不拒,不收分毫,
唯求一缕香、一声善意。她年十四,眉目清秀,身形纤细,衣衫虽旧却干净整洁,
行止间有一股淡淡清气。某日,她梦中重见幽泉之景,泉上神光隐隐,
一道女声低吟:“凡眼所盲,天眼将启。万物非眼可见,需心识之。”她自梦中惊醒,
胸口微热,似有灵息浮动。此后数日,她感知日益灵敏,能在风中辨风来之方,
雨前听雷三里外,甚至夜中能闻山魈潜行。桑伯闻之惊叹:“你的神识正在觉醒,
此为修者大机缘。你虽未开天眼,却已通感天地,若继续修行,必能破妄显真。
”他取出一枚玉石吊坠,递于她手,道:“此物为感气引灵之器,可助你凝神静心。切记,
修道非求神力,而为自省自悟,天人合一。”月珑郑重接过,佩于颈间,
心中暗誓:不问神佛,只问道心。村人仍视她为异类,然她不争不言,行善不倦。
山风吹过柴门,香火长明,那盲眼少女,正一步步走出凡尘,
迈入修行的天道正途……第三章 幽泉奇遇自从月珑感知渐敏,每一次入山都似有神助。
山中草木风声、鸟兽动静,在她耳中皆如言语交谈,一草一木,一虫一鸟,似皆向她低语。
这日清晨,她随桑伯上山采药。山路崎岖,林深而幽。桑伯背手而行,似在细听风中之息。
忽而,他驻足于一株古藤前,道:“此地气脉异常,泉眼将现。”月珑侧耳细听,
只觉地下有细微水声流动,温润如琴弦颤动,微不可察。她顿足凝神,随气流之引,
缓步向西北偏隅行去,穿过一丛荆棘,忽觉湿气扑面。指尖探触,乃石壁,其下有微渗之水,
似有冷泉隐于此处。桑伯循声而至,微惊道:“此泉非凡,非你不得其门。
”他取出一卷残图,其上绘有模糊地形,正是青云山深处之势。
其一角隐隐标注:“幽泉之眼,通天通心。”月珑盘膝石上,心神静定,口诵《入静诀》。
良久,泉水忽涌,泉眼大开,清泉自岩壁中汩汩流出,流入一泓水潭之中。泉水清澈见底,
其上腾起缕缕白雾,似云非云,隐有钟鸣回响,仿佛遥自九天而来。月珑缓缓伸手探入泉中,
指尖接触泉水之刹那,整个人心神轰鸣,如坠深海。她眼前浮现一幕:碧空如洗,云海翻腾,
其上浮一神宫,金瓦飞檐,霞光万丈。一素衣神女端坐莲台之上,双目如星,凝视她一眼。
那神女缓缓开口,其音清冷:“灵姝,本该不堕凡尘,然因念众生,逆天行事,今受劫身,
需以心修道,方可归元。”话音落下,神影渐散,唯余莲台虚影随泉水荡漾。月珑惊坐而起,
浑身湿润,心神震动不已。她虽盲,心识却在那刹那间看见天界景象。桑伯观她神色大异,
问:“可曾见异象?”她轻声道:“泉中有神宫,有一女神与我言,道我……名为灵姝。
”桑伯手一震,脸色沉凝。他低声道:“灵姝,乃传说中九天神女之一,主司星辰万象,
昔年违天命救人,遭贬凡尘,神魂堕落,轮回无数,至今未醒。”月珑面色一怔,
心头掀起波澜。“我……是她?”桑伯不答,
反问:“你以为自己为何能听风识气、引泉唤雨、与兽通心?”月珑沉默。她自小知异于人,
然从未将自己与神灵联系。“此事且放于心,不可声张。”桑伯神色郑重,“你须知,
神与人虽隔天壤,然凡心一动,亦可通神。”此后数日,月珑每日入泉静修,神识渐凝,
意识可随泉水流动而游离体外。她能感知百丈之内草木生息,
甚至偶尔可见他人之心念若隐若现,如雾如烟。某夜,月珑坐于泉边,忽觉泉中异动。
水面泛起涟漪,一枚翠绿玉简自泉底缓缓浮出,通体温润,隐隐有符文流转。她拾起玉简,
神识触及,脑海中顿现万千符文,一道苍老声音响起:“九天神文,乃天道所赐,得之一者,
得通天地之一隅。汝若为灵姝,终可集全九符。”月珑神魂一震,玉简化作一道清光,
没入其眉心。自此,她闭目之际,脑海可见符文排列,似星辰演化,奥妙无穷。
桑伯得知此事后,面露凝重。“你之道,已非凡修可比。神符入体,非但传你法,更唤你命。
”“我不求神名,不愿成仙。”月珑道,“我愿知天地之理,解万民之苦。
”桑伯抚须叹道:“此心正也,若道基坚固,将来不坠魔邪。”一月之后,
月珑行走于山林之间,忽闻远处哭声阵阵。她循声而至,见一孩童跌落山沟,脚踝扭伤,
动弹不得。她以竹杖探路而下,扶起孩童,取药敷伤,轻言慰之。
孩童惊问:“你……你不是瞎子吗?怎么知道我在哪?”她微笑:“风告诉我的。
”村中父母得知,感激涕零,悄然为她立香三炷。她不言谢,不问名,只道:“孩儿无恙,
便是最好。”幽泉旁,那莲台虚影日益清晰,月珑每次***,总觉其愈发真实。她知,
自己的修行,正在脱离人间的浅层,迈向一条前所未有的道途。幽泉之外,林风呜咽,
云雾缭绕。她虽目盲,却已能以心视天地,通神识于万物。一场关于神女觉醒的序幕,
已悄然开启。第四章 初识道意幽泉之事过后,月珑每日入泉修炼,心神愈加凝实,
体内灵气流转自然,虽无师承名门,却道基日稳。她不以神能为傲,
只求心中之明与道中之正。桑伯见状,暗自欣慰,终取出尘封已久的竹简一卷,递于她掌中。
“此为《太清内观诀》,乃我昔年于万象洞所得,不属某家某派,唯讲内观养心,
修身炼性之法。你若真欲修道,须以此为本。”月珑双手接过,贴于额前,
默诵道:“谨遵师言,愿以此法修心悟道。”竹简之中,
记载种种观心入定、意守丹田、神游三识之术。其言简意深,乍看平淡无奇,
实则每字蕴含妙理。自此,月珑于幽泉静修之外,另添内观之功。她心神入体,
遍观五脏之气,察血脉之流,初步感知“气”在体内的运行路径。一日午后,
山林之上风起云涌,雷声隐隐,一头青甲巨蟒自山涧出,盘于小道之上,张口吐信,
唬得林鸟惊飞。一采药村童误入其境,尖叫一声,跌坐地上,无法动弹。巨蟒吐舌欲啮之际,
一道轻***忽至,似从山林深处传来。巨蟒身形一顿,蛇瞳微缩,缓缓转头,
望向一株古木之后。月珑自阴影中缓步而出,竹杖轻点地面,眉宇间宁静如水。
“汝非寻常山灵,内有妖念外无煞气,本可安然修炼,为何为难凡人?”她语声轻柔,
仿佛并未将面前这数丈巨兽放在眼中。青蟒昂首低鸣,吐信缓缓,似有惧意不前。
月珑缓缓抬手,掌中凝起一缕青芒,如泉水涓流,汇于指尖。“我不斩你,只教你知错。
此气为灵净之力,若你心有戾念,必受反噬。”语罢,一指点出,青芒化作一道丝线,
缠绕于蟒首。巨蟒痛吟一声,身躯震颤,原本赤红之瞳竟缓缓转为墨绿,妖气顿消,
匍匐于地,似在谢罪。村童惊魂未定,哭着喊:“她……她是仙子!”月珑回首一笑,
道:“我非仙子,只是修道之人。”此事传回村中,众人皆惊。昔日对她畏惧者,
今渐生敬仰之心。桑伯知晓后,却神情肃穆:“你心之仁善我自明白,但切记,道之为道,
不可逾矩。万物有灵,杀一害众,救一亦可乱序。”月珑伏地请教,道:“师言之是,
弟子知错。”桑伯点头:“修道之人,首在守心,次在守理。你今日动念虽善,
然若无道心节制,明日也可因善入魔。”月珑自此加倍谨慎,于修行之外,更修己心。
她每日内观三次,晨观气机初生,午察五神之动,夜寐前观梦中异象。久而久之,
她能在睡梦中自觉神游,以神识观四方之气机交汇,甚至可“望气成形”,知人吉凶。
一日山中打坐,忽觉西南方气机混乱,有血腥之气蔓延,她拄杖前行数里,至一猎户家门前。
屋内传来妇人痛哭之声。原来其夫误入陷阱,被山虎所伤,血流不止,性命垂危。月珑未言,
径入屋内,取出药包与银针,先止血,再敷药,复以《太清诀》之气引穴通经,半个时辰后,
猎户悠悠转醒。妇人伏地痛哭,道:“神女救命之恩,百死莫偿。”月珑扶起她,
淡淡道:“我非神女,救命非恩,不过行道者之责。”消息再度传开,
村中老幼皆称其为“清音姑娘”,虽不敢公然奉为神明,然心中已存敬畏之意。
桑伯却于屋中焚香沐手,低声呢喃:“果然……灵姝之魂,终未沉寂。”月珑修行愈深,
心念愈静,一次***中,她神识浮游,入梦似醒非醒之间,竟见得一幅异象:星河倒悬,
宇宙寂寂,一尊巨大虚影盘坐混沌之中,身后万道神光化作符文流转,其目似开未开,
其口似言未言。一声悠悠长吟于耳畔响起:“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
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她豁然惊醒,身上冷汗涔涔,然心中空明。
此乃《道德经》之真言,非她所读,然却自梦中得之。自此之后,她每日礼拜太极图,
口诵道经,渐入佳境。其气息内敛,身心合一,凡人肉眼望去,只觉其身如山中清泉,
波澜不惊。桑伯一日夜观天象,忽觉北斗七星皆现异动,其气扰乱。他连夜推演,
算得月珑命星破障而出,正逢觉醒关头。他传言道:“月珑,你之命数已启,
需入青云山之巅,观天而悟,方可彻底稳固心基。”月珑行至山巅,坐于天石之上,
任风拂面,云雾漫身。她缓缓闭目,体内灵息自然流转,神识外放,渐见山川如画,
河流如带,众生如星。就在此时,眉心神符微动,一道幽蓝光华从中逸出,缠绕其周身。
她忽觉心海中天门洞开,视野超脱,仿佛身化星辰,与万象同舞。此乃“道眼”初动之象。
她并未睁眼,然神识已通千里之外,耳闻虫语鸟鸣,心知人喜人悲。天光如水,洒落其身。
她知,道,不在仙人,不在神权,而在一念之间。只要心守清明,万法皆可由心而发。
当夜归山,桑伯为她斟一盏茶,笑道:“你已窥得道意门槛,非我之徒,已非人间可拘。
”月珑执盏而谢,默然饮尽。此后夜中,月色朗然,山泉潺潺,柴门常开,一灯长明。
那盲眼少女,于无声中,已然成为一方山灵之主。她不为神,不为仙,只求于道中行善,
随缘而动,不滞于心。而天命,亦在悄然酝酿。第五章 黑风寨祸青云山南麓百里外,
有一山道险地,名唤“黑风岭”。岭上常年阴云不散,夜风如嚎,人迹罕至。
百姓传言其地妖风弥漫,乃山魈盘踞之所,凡人莫敢近前。
然近年黑风岭下聚起一群亡命之徒,自号“黑风寨”,劫掠商旅,抢掠村寨,杀人如麻,
已成一方恶势之源。玉涧村地处偏僻,未曾受其祸害。然天数将至,命劫难逃。
那日天色阴沉,乌云压顶,雷声滚滚。桑伯推门观天,面色骤变,喃喃道:“黑风动,
杀劫起。”月珑正在庙前扫叶,耳中传来山中飞鸟惊鸣之声,其数万千,宛若惊涛拍岸,
动荡如战鼓。她顿足抬头,面色凝重:“天道有异。”入夜未久,
远处山道之上传来马蹄轰鸣,野兽奔逃,犬吠不断。村头守夜之人惊呼:“有人来了,
好像……是马队!”不多时,黑风寨三十余骑冲入村中,火把如龙,铁器森然。
为首一人一身黑甲,脸戴獠牙鬼面,声如雷霆:“黑风寨收税,男供力,女供衣,敢反抗者,
杀无赦!”村民惊惧不已,抱子藏女,跪地求饶。月珑早随桑伯前往村口。桑伯负手而立,
眼含寒光。“你们乃贼寇,行此暴行,天理不容。
”黑甲首领冷笑一声:“老头子活得不耐烦了么?给我拿下!”数人冲上前来,
然桑伯衣袖轻摆,一股无形之力席卷而出,那几人如遭雷击,倒飞数丈。
月珑却在此刻眉头紧皱,神识悄然外放,只觉村后有更大杀机逼近,一队黑衣人正翻山越岭,
悄然包围。“师父,是声东击西。”桑伯眼神一震:“好贼人!”话音未落,村后火起,
人影翻动,哭喊声震天。一群黑衣人持弓而入,村民纷纷中箭倒地。月珑双拳紧握,
额心神符微动,神识如浪潮汹涌而出,瞬间覆盖百丈之地。她口中轻念:“静极而明,
听声入神。”霎时天地寂静,百姓之哭、火焰之噼、风吹之响皆退于心外,唯余敌人之动。
她伸手自怀中取出一道符纸,神识灌注,符文光芒乍现,一阵涟漪自脚下扩散而出。
“神听之术,万声归一。”风中传来每一名黑衣人脚步、喘息、心跳之声,她一一辨识,
仿若于心眼观之。“寨主藏于村西祠堂。”她低声开口。桑伯当即取出一枚符剑,驾风而去。
然而敌众我寡,黑风寨杀人如麻,民心惶惶,村庄火光冲天。月珑虽能感知动静,
却无还手之力。她唯有于村中奔走,指引孩童避难,助老人藏身。忽听得一声惨叫,
熟悉而哀切。她神识一动,惊觉是桑伯之气息正在急速衰弱。她面色大变,
不顾一切冲向祠堂方向。祠堂大门已毁,血迹斑斑。桑伯倒伏于门前,胸前一剑透体,
气息奄奄。“徒儿……不可动怒……守住道心……”月珑跪地抱住其身,泪如雨下:“师父!
”祠堂中,黑甲寨主缓步而出,冷笑:“原来你就是那盲女?听闻你有些手段,
今日便让你知,神佛不在,唯我黑风。”他掌中法器为一柄铁骨弯刀,刀身缠雷,引雷而下。
一道雷光劈来,月珑强提神识抵挡,仍被震得吐血。然而,她未曾退却。
她将师父尸身轻放于地,抹去血迹,缓缓起身。“天听之术,虽不能敌你,
但我知你心中之恶。”黑甲大笑:“恶?恶乃弱者之妄言,强者手中自定善恶!
”月珑闭目静听,神识再扩,此刻她不再惧怕,不再慌乱,反觉周身诸事皆在掌控。
“风为我耳,地为我根。”她口中喃喃,丹田灵息涌动,神符于眉间绽放万缕银辉。
一道道音纹自四方汇聚,风声、水声、土气、木语皆化为波动,震入黑甲寨主识海。
他面色骤变:“这是……天音?”月珑道:“此术为神女所悟,以心为鼓,以道为声,
唤神识共鸣,化为绝音。”黑甲寨主吐血三升,连退五步,脑中如万鼓齐鸣,刀器尽落。
“你……你是神女转世!”月珑不语,神情平静,眉心神符再闪,一道无形波动横扫而出,
黑甲寨主七窍流血,魂魄溃散。敌首既灭,其余贼寇群龙无首,四散而逃。
部分村民奋起反抗,与逃兵混战,一夜之间,黑风寨溃败。黎明初至,残烟未尽,
村中死者过半,血染青石。桑伯尸首被安葬于庙后幽松之下,月珑亲手筑坟,三拜九叩。
村人跪于她前,泣不成声:“神女在上,救我等一村之命。”她不应,
只低声念道:“众生苦厄,吾愿一担。”自此以后,凡过客提及玉涧村,
皆言村中有一盲眼仙子,能以心听天地,神符御音,唤风化音,行于山野之间,济苦救厄。
而月珑,于此劫难之后,神识大启,初窥“声化天地”之道,悟音而动,感气而行,
真正踏上了修行者以音悟道,以心御术之途。那一夜,是她道心成种之始。
也是神女觉醒的第一步。第六章 初现神力黑风寨覆灭之后,玉涧村满目疮痍,尸横遍地,
血气冲天。原本宁静山村,一夜之间,死伤过半,断垣残壁,哀嚎不绝。月珑站在桑伯坟前,
静默三日三夜。山风穿堂而过,香火燃尽,她却不动不语。村民不敢近前,只远远守望,
有老者低声言道:“此女虽目盲,却能伏魔御音,必为天命之人。”第四日黎明,
月珑终于起身,向着幽泉方向缓步而行。幽泉之水仍旧清澈,泉上白雾氤氲。她盘膝而坐,
神识沉入泉底,只觉神符轻鸣,音纹流转,全身灵气被一种莫名力量牵引,汇入眉心。
一缕紫光自泉水中缓缓升起,似莲非莲,浮于泉面之上。她伸手接之,那光芒即化入掌心。
刹那间,体内灵息爆发,识海翻涌,神符旋转如星辰。无数道音律之痕浮现在脑海之中,
宛若天地自然的韵律。她心神沉入其中,渐入化境。“音为道载,道生于无,化于有。
有无之间,律动天地。”此为神音初讲,是为神女前身在天界所修之术,名曰“听律化境”,
可借音符律动引动天地法则。此术无形无迹,却能化风为刃,转水为镜,以音引火,
以气驭雷。月珑睁开双目,虽仍盲然,神识之感却愈加通明。她立于泉畔,周身气场如雾,
似实似虚。忽而轻启朱唇,低吟出一串音节,其声清远,如泣如诉。泉水为之一颤,
水面泛起莲花之纹,随后,泉水中飞起一片水珠,悬于空中,晶莹剔透,围绕其身缓缓流转。
她心神一动,音调一转,水珠忽化为片片冰晶,随其念动升降转合,若翩翩雪羽。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掌控自然之力,以心御物,初步踏入“神能”之门。此后十日,
她闭关泉边,潜修“听律化境”,每日吟诵,以音寻律。每一日,便有一缕天地灵息响应。
有一日清晨,她吟至第三重音律,天地忽现异象。泉水倒流,白雾化为龙形,盘旋其上。
她缓缓起身,掌中凝出一符,符文不以笔书,而是音符组合,虚空成形。“风来。”她轻念。
林中无风,然而四野之气汇聚于其周,旋转如轮,拂动树梢。“雨降。”空无乌云,
然泉边上空却聚起微光细滴,化为霖霖小雨,落于其肩。此时若有修士在侧,
定会惊呼:这非凡法,而是神术。修者引术需以灵根催发、法诀牵引,而神术者,
以一念通天地,感应自然本源,不假外物。月珑所用者,正是天界“神音”之术。数日后,
她重返玉涧村。村中百姓见她归来,皆跪地迎接,呼其“清音神女”。她未言拒,却也未应,
只道:“村中亡者众多,我愿助其超渡。”她设坛于村前空地,香火三柱,蒲团一张,
于坛上奏起一曲清音,名曰《往生无碍》。琴音不急不缓,悠然若风,村中百姓听之者,
无不潸然泪下。恍惚之间,竟见空中浮起点点微光,化为蝶影,随风而去。
此为“引魂归道”之术,乃神音第四式,唯心念清明,神识通天者方可施展。村民叩拜不已,
数位年长者更是自愿于其门下听法,愿守庙护道,以偿来生福缘。她未收弟子,
只令众人焚香诵经,养德修心。然天下之道,不容久静。月余之后,
一名身着道袍者踏入玉涧村。此人三十余岁,剑眉星目,唇角挂笑,
自称“清虚观”外门弟子林虚。他于村口立三日三夜,拜月珑不见,方自去庙中投香。
月珑出见,道:“你心气浮躁,非我道缘。”林虚拱手叹曰:“姑娘修为惊天,神术难寻。
我清虚观祖师有命,若得神女相助,愿以太清符道相换。”月珑静立片刻,道:“太清符道,
可观。”林虚遂取出符箓一卷,递与月珑。她指触纸面,一股熟悉波动自指尖涌入神识中。
“这是……”“正是神界遗符,昔年天女遗落,吾观藏之于石龛。”月珑神识震荡,
脑中浮现一段模糊影像,似有神女于云宫之上,手绘天符,流光万丈。她闭目凝思,
道:“此符可助我引神音更深层次。”林虚大喜:“姑娘可愿随我入观,共修太清?
”月珑却摇首:“我之道,在民间,在凡尘。不入宗门,只修心中之道。”林虚一怔,
复又躬身:“他日若有缘,清虚观大门永为姑娘而开。”送别之后,
月珑将符箓化于神符之中,自此每日练音入符,渐能以音成阵,护人驱灾。一次,
山中孩童失踪,村人惊慌。月珑立于山口,凝气成音,发出一道呼引之声。不多时,
林中孩童自醒而出,言之:“梦中有声音呼我归来。”此术名为“心音唤形”,
可引迷失之魂归途,唯心诚念正者方可施展。自此,神女之名传遍四野,凡山中村落遇难者,
皆愿来请她出手相助。她并不拒绝,凡能行之,皆施一音,救一命。然每施术一回,
神识便损,灵息亦虚。她心知神术非凡力可常使,故每日必***冥修,以补耗损。
此乃道家所谓“无为而养,清静自守”之旨。初现神力之后,月珑未曾骄矜,反而更加谨慎。
她知,神术虽妙,若失本心,则将为神力所反噬,堕入心魔。她每夜焚香诵道,观心观气,
自省念动。山月如盘,泉水潺潺,庙中清灯不灭。她虽不为神明所祭,却为百姓所念。
她未曾坐上天宫莲台,却已在凡尘,走出了一条属于神女的修心之道。而神界诸神,
亦在此刻,终于再次察觉到了灵姝神魂之波动。天道将动,尘世风起。而月珑,
只愿于凡尘中,以神力济民心,以心声通万物。此为神女初现神力之始。
亦是神音真正启程之时。第七章 荒林问道自幽泉归来,月珑修行日深,道心日明。
她每日以神音引气,以灵息导律,渐渐能以气化形、以音控物,凡人所不能者,
她皆以心识而达之。清晨时分,山岚浮动,白雾如纱。她立于庙前,手中执一枚叶片,
口中轻吟。“听风之律,化形而生。”音至叶动,绿叶凌空悬浮,于空中转旋,绕体三周,
化作翠纹灵符,缓缓贴于指间。忽闻庙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一童子跌跌撞撞而入,
慌张言道:“神女,山外来人,说是求道者,已在村口候三日。”月珑微蹙秀眉,
静声道:“来人何名?”童子答曰:“言姓柳,名清归,自号‘一尘’。”月珑沉吟片刻,
道:“让他入山,我在荒林等他。”——青云山西麓,有一片荒林,名曰“问心林”。
林中古木参天,幽蔽无光,传言林中有幻,能使人心所念显化于外,是修行者观心悟道之所。
月珑自幽泉得神音以来,常于此林静修,以观自身起念之源。当日午后,月珑独步入林,
坐于一处枯井旁的青石之上。井口早已干涸,然井壁尚存符文,古拙斑驳,似为某古修所刻。
她***调息,神识内敛,识海中回荡着昨日练音时得之一句:“心无所执,方为至音。
”不多时,林中枝叶摇动,一书生模样之男子缓步而入。他身着青衫,腰悬一柄古琴,
面如朗月,目含清辉,步履不疾不徐,于她十丈之外躬身行礼。“在下柳清归,闻神女之名,
特来问道。”月珑未动,只道:“你欲问何道?”柳清归肃然道:“我求的是修心之道,
明性之理。”“你既自号‘一尘’,应知心有万尘,方显本真。可知此林为何唤作‘问心’?
”柳清归躬身应道:“传言此林有幻,可观己心。”“既然如此,便入林三十丈,心不动者,
则可见我。”柳清归一拱手,道:“谨遵。”月珑指尖轻点石面,一道清音无声而发,
化作道道音波,融入林中。柳清归举步而行,渐入深处。林中忽起迷雾,树影交错,
风声低吟如语。初时,他见故乡之景,父母慈颜,兄弟相拥,温情脉脉。再行十丈,
景象忽转,书院景象浮现,众生膜拜,世人尊之为圣师。他心中微动,步伐迟滞。又行五丈,
耳边响起争吵之声,旧时故友背叛之影重现,仇怨难息,怒火暗生。他咬牙前行,
终至二十九丈,眼前却现出一墓,一碑,一女子衣衫飘飘,跪于墓前。“柳郎,我死之后,
你可还悔当年之弃?”那女子转头,竟是昔年恋人。柳清归面色苍白,抬脚不能。
他目中浮现痛苦之色,身影踌蹰。月珑于林外轻叹:“心中未清,执念未断。
”她指间再弹一道音律,直入林中,破幻清心。幻象崩解,柳清归跪地喘息,
良久才缓缓起身,步出林外,行至她前方,再拜不起。“我……心动于幻,未能守定,
神女所言,句句如诛心之剑。”月珑轻语:“观己所念,破而后立。幻即是心,心若无执,
幻何能困你?”柳清归低头不语,过久,道:“神女可愿赐我一句修心之诀?”她沉吟片刻,
口诵一言:“一念起,天地动;一念息,寂灭生。”柳清归神色一震,反复默诵,
良久叩谢而去。自那日后,月珑每三日便入林静修。林中风动则感,鸟鸣则察,渐渐,
她可于音律之中感知一物一念之源。一次深夜修行中,林中突现异动,一声兽吼震裂山石,
一头通体赤焰、如狼似豹的妖兽破林而出。月珑未动,神识已至。“赤焰狰,妖族之支,
本性未恶。”她缓缓起身,双手结印,吟唱《宁魂咒》。此音静而不鸣,似有似无,
实则直入妖识。赤焰狰本欲扑杀,忽觉识海之中浮现故土山川、幼崽依偎之景,凶性顿消,
匍匐于地,轻鸣低泣。她走近,以手触之额,道:“你不过是乱世余孽,回山而栖,
莫扰人界。”赤焰狰咆哮一声,转身而去。此事之后,问心林灵气大盛,草木生辉,
众鸟归巢,仿佛受她心音感染,成为一片净地。村人以此林为圣,设香火而供,
然她依旧淡然如昔,只道:“若人心自净,无需神佛。”数月之后,有远地修士慕名而来,
求她指点音律之道。月珑未开门迎之,只留一句话于山门之外:“若心无根,
音无本;若念不明,律不真。”那修士徘徊七日,终悔然离去。此后山中再无喧扰,
唯余清音淡风,月珑于山林之中,以心观道,以音通灵,
渐悟道家“无声胜有声”、“有律生无律”之奥理。她所修非术,非法,非典。她所修者,
乃天地自然之音,人心万象之念。至此,月珑道心益坚,神识通灵。她虽未登天界,
却已在凡间,于音律中踏上了一条非道非神,却明彻至极的问道之途。这一年,
众人称她为“清音仙姝”。她笑而不语,只将双手抚于琴上,轻弹一曲《问心引》。
此曲一出,草木俯首,飞鸟静止,众生无语,唯心有声。
第八章 天符现世月珑自从觉醒神力之后,内心早已不再是那颗单纯的凡心。
她的修行不仅仅是对天地间法则的探索,更是对自我内心的一次次深刻洗礼。
曾经她盲目地生活在这片红尘中,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所拥有的真正力量,而这一切,
随着天符的降临,才真正开始悄然改变。那一天,天际光华璀璨,朝霞染红了天际的每一寸,
仿佛天地间的所有颜色都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致。月珑站在山巅,静静地凝视着远处的云霞,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预感涌动。“是时候了……”她轻声呢喃。
她站立在青云山最顶端的悬崖之上,轻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月珑感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渐渐将她包围。她双眼虽无法看见,
但却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天地之间的一切。耳边传来阵阵钟鸣的声音,那声音远远地响起,
如同神女的召唤,又似有一股宏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紧紧包围了她。“天符,
降临。”月珑低语。随着她的呼唤,突然,一道金光自天际飞来,
直接投射在她面前的青石之上。金光逐渐凝聚成一张古老的符纸,
符纸上面闪烁着无数的符文,光华灿烂,仿佛整个天地的力量都在其中汇聚。月珑伸出手,
轻轻触摸那道符纸。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符纸传入她的体内,她的身体猛地震动了一下,
几乎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冲击。她闭上眼睛,感受到那符文内蕴含的深刻道理,
犹如天道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符纸上的符文不断变化,金光四射,
仿佛有无尽的宇宙力量正通过这符文传递给她。而这股力量,
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增强她的修为,更重要的是让她领悟到一种全新的天地法则。
“此符名为天符,承天命,镇乾坤。”月珑心中响起声音,“你将为神力的源泉,
指引众生之道。”她忽然明白,眼前的这张符纸,不仅仅是一种力量的象征,
它更是一条通向更高层次的道路。天符,意味着她的修行将从此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她将不再是单纯的修行者,而是站在神道的巅峰,守护天地与众生的使者。然而,
这一切并非轻松易得,天符的力量并非能轻易掌控。月珑深吸一口气,心境逐渐平静,
她将体内所有的气息都调节至最为和缓的状态,运转体内的修行法门,
开始吸收这股天符的力量。随着她的修炼,天符上的符文逐渐消散,金光变得柔和,
化作一丝丝的精气,缓缓进入月珑的体内。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体内的灵气被彻底激发,
原本沉寂的天道之力开始在她体内涌动。月珑的修为,似乎在这一刻,突破了原有的界限,
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她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无论是山间的风声,
还是远处传来的鸟鸣声,亦或是微弱的花香,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极为敏锐。月珑伸出手,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仿佛这一切都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她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神力的觉醒,更是她与天地之间的真正契约。
天符的力量不仅让她获得了强大的神力,更重要的是让她明白了修行的真谛——与天道相合,
与众生同在。但就在这时,天际的光芒再次闪烁,一道庞大的气息从远处传来,
仿佛一股无形的压迫,让月珑的心头一震。她感受到那股气息的强大和压迫,
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向她靠近。“是时候了。”她心中暗自想道。接下来,
将是她真正面临考验的时刻。天符已现,神力觉醒,下一步,她将踏上更为艰难的修行之路。
月珑站在山巅,感受到来自远方那股逐渐临近的气息。她并没有惊慌,
心中却隐隐感受到一股来自天界的威胁。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如同一股潜在的压力,
正在向她逼近。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气流转,如同细流般穿过四肢百骸,涤荡心头杂念。
此时,天符的力量在她体内激荡,虽然极为强大,但她知道,这股力量并非用来摧毁敌人,
而是用来守护、引导、镇压一切干扰天道的力量。她轻轻抬起手,感应着空气中那道气息。
那股力量越来越强,仿佛正从天际压迫而来,如同一座山脉压在心头,让她感到一阵沉重。
月珑闭上双眼,依旧保持着心境的平和,心中默默念道:“天道无常,万象轮回。
我虽为凡躯,心如止水,愿顺天行。”随着她心中的默念,
那股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减弱了许多。月珑的心境仿佛与天地之间建立了一种无形的联系,
天符的力量开始在她体内迅速流转。她明白,天符并非单纯的战斗法宝,
它更是一道守护神力,一种深刻的天道之力。它的真正目的,
是要让她能够在无数变化中依旧保持自我,守护世间的万象。不久后,
那股强烈的气息终于来到她的面前。月珑睁开双眼,看见一位身披黑袍的修者缓缓降临,
他的气息沉稳而强大,双眼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冷漠的光辉。他面容冷峻,
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压。“你便是那位神女?”黑袍修者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股压迫感。月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微微低头,平静地道:“神女并非我的名字,
我不过是一个修行者,守道而已。”那修者的目光变得深邃,似乎在评估她的真正修为。
他似乎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凝视着月珑,似乎在等待她的进一步反应。“守道?
”黑袍修者冷笑一声,“你不过是天界被弃之人,怎能谈得上守道?
”他声音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天符已经显现,你该归位了,神女。
”月珑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她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修者,
仿佛他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我不归神位。”月珑缓缓地开口,语气平静而坚定,
“神位非我所求,道不在上,我所追寻的,乃是天地间的真实大道。”黑袍修者脸色一沉,
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你若不归位,便是天命逆行,必遭天罚!”他的话语刚落,
一股强大的气流骤然涌动,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黑暗气息,仿佛黑夜中的死亡之气,
在空中蔓延开来。月珑微微抬手,手指轻轻划过空中,顿时,一道清澈的音波从她指尖发出,
宛如泉水般清澈,迅速扩散开来,瞬间与那黑暗气息碰撞。“道无形,心无执。
”月珑轻声念道,气波在她的掌控下逐渐弯曲成形,化作一道环绕着她的透明屏障,
逐渐吞噬那股黑暗力量。“你果真有几分能耐。”黑袍修者的脸色变得阴沉,“不过,
即便如此,你也难逃天命。”他双手猛地挥动,瞬间,四周的天地似乎都开始颤抖,
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的力量所笼罩。月珑站在原地,毫不退缩。她心中没有任何慌乱,
内心的宁静和清明让她毫无畏惧。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中的天符微微发光,
符文再次显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磅礴的气息,犹如无形的天道,瞬间笼罩了整个山巅。
“天符的力量,不是为了与你对抗。”月珑的声音如同回音般悠扬,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威严,
“我所守护的,是这片天地的法则,不为权利,只为天道。”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黑袍修者的力量瞬间被她的天符所吞噬,整个人被一道光束束缚,无法动弹。
“你……”黑袍修者目光中闪过一抹惊恐,他显然没想到月珑的神力如此强大,
以至于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你已违反天道,违背神旨。”月珑冷冷地说道,
手中天符散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紧接着,那道光束瞬间穿透了黑袍修者的身体,
将他彻底束缚。在月珑的指引下,黑袍修者的力量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团黑雾,
消失在空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天符的力量,目光重新恢复了清明。
这场突如其来的考验,虽然充满了危险,但也让月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知道,
自己的使命不仅仅是修行,她还肩负着更为重要的责任,
那就是守护天地、守护这片世界的法则与秩序。天符现世,神力觉醒。月珑的修行之路,
也将迎来更加波澜壮阔的篇章。第九章 山神显灵月珑的修行道路从未如她所想的那般平坦。
在经历了天符的觉醒与神力的激发后,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虽然强大,
但与天地之间的联系依然极为脆弱。神力并非无所不能,而是需要以道心为引,
依赖天道的支持与配合。这一天,月珑正在青云山深处参悟《道德经》的残页。她站在山巅,
四周宁静,只有微风掠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她的目光投向远方,
那片似乎永远笼罩在云雾中的森林,隐隐约约中透出几分神秘。“山神……亦在此地。
”月珑轻声自语。山神是这片大山的守护神,掌控着山川之力,统领着天地间的自然法则。
她早在修行之初便听过桑伯提起过这位山神。据说山神自古便存在,与青云山的灵气交融,
负责守护这一方净土。然而,神界与凡间的隔阂使得她很难与这位山神建立真正的联系,
甚至她一直未曾感受到山神的存在。然而今天,
她隐隐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在山脉间流动。她的天符之力隐约感应到山脉的深处,
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正在觉醒。月珑没有丝毫迟疑,她决定亲自探寻这股气息的源头。
她低下头,闭目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体内的灵气。随着她的气息流动,
她的身体轻盈地跃起,飘然如风,迅速穿越森林,越过悬崖,向着气息的源头飞速前行。
在穿越了漫长的山林后,月珑终于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山谷。这里云雾缭绕,
天地间的灵气浓郁异常,仿佛所有的自然力量都在此地汇聚。月珑站在山谷入口,
感受到从山中传来的强烈震动。“这股力量……”月珑眉头微微皱起,
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她轻轻踏步进入山谷,随着每一步,
她能够感受到脚下土地的颤动,山谷的深处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悄然蠕动。
她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不禁加快了步伐。终于,月珑来到了山谷的核心。
这里的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山谷中央是一座古老的神坛,神坛上方悬浮着一道巨大的符文,
符文闪烁着金光,宛如天界之力从符文中流出,笼罩着整个山谷。符文下方,
站立着一位身着青袍的老人,他背负双手,神情庄重,目光深邃如海。
那股气息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月珑认出,这便是青云山的山神。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惊异之感,原本认为山神远离凡尘,未曾见过真身,竟然会在此时显现。
她缓步上前,站定在距离山神不远的位置,恭敬地低头行礼。“山神,感应到您久未现身,
故来此一见。”月珑平静地说道,声音清澈如水。山神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似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他微微点头,缓缓开口:“神女月珑,
果然非同凡响。你已觉醒天符,神力强大,不再是昔日的凡人。”月珑心中一动,
轻声问道:“山神为何在此显现?是否有什么天命未解?”山神沉默片刻,
终于开口:“天道已动,修行之路即将面临最严峻的考验。你虽觉醒了神力,
但无法单凭力量守护这片大地。天地之间的阴阳失衡,万象错乱,
正在悄然改变这一方世界的命运。”月珑皱起眉头,感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她静静地听着山神的每一个字,心中开始琢磨他的意思。“山神的意思是,
天道的失衡将影响整个世界?”她追问道。“正是。”山神的目光变得深邃,
“你所拥有的神力,只能为一方天地带来短暂的平静。要想彻底解决这场变局,
你需要找到天地之间的真正钥匙。而这把钥匙,便隐藏在这座神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