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怀疑
深邃的眼神首击凌清的灵魂,透过外面那层布满红点的皮囊,顺利听到心声的陛下眼神一震。
“总算是有惊无险,成功过关了。
我这条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不知此言何意的陛下微垂着眸子,抿着薄唇,觉得有可能发现自己秘密的这个奴婢断不可留后,开口向李夫人发难:“李夫人你来的怎的如此恰巧?
莫不是早有预谋。”
殿外跪着的李夫人心中一惊,捏着帕子抹着脸上滴答流下的眼泪,委屈开口:“妾身在路上偶然听到王公公说陛下身体不适,出于担心这才过来一探究竟。
此事与妾身无关啊,还望陛下明鉴。”
低垂着头,露出雪白的脖子,俨然一副梨花带雨之态。
无心欣赏的陛下将话题引诱到凌清身上:“那这个婢女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奉你的令来探听消息的吗?”
殿外梨花纷纷随风飘落,白色花瓣如同蝴蝶般翩翩起舞,落到凌清头上唯一的那一只银簪子上,威严的声音让她在受惊之下将花瓣抖落在地,连忙为自己辩解:“陛下,奴婢是恰巧路过此地的,与夫人无关,王公公可以作证。”
被殃及的王公公仰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迫于夫人的权势,在己经得罪陛下的情况之下,心一横替她做了伪证:“陛下,老奴确实是在路上遇到了李夫人,至于那个婢女是去御花园的途中偶然路过此地的,万望陛下明鉴。”
冷哼一声的陛下因着帝王的威仪和接下来的渡劫事宜,选择暂时放过凌清一马,甩袖离去。
金线勾勒的长袍在日头底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晃的凌清眼睛一花,让感受到权势的她眯起眼睛选择卧薪尝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陛下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海棠珍珠步摇晃动间,李夫人被她的贴身宫女红梅扶起的同时,凌清见缝插针的道:“夫人不愧是后宫第一人,在这种惊险万分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全身而退,可见陛下恩宠之盛。
奴婢恭喜夫人,怕是不久夫人就能登上帝后之位了。”
轻抚发髻上的红宝石凤钗,李夫人勾起嘴角,凤眸斜睨向凌清,因着先前维护的话对她产生些许好感,语气不由松快几分。
“没想到你这个奴婢还挺会说话的。
那就赏你一个留在我身边伺候的机会。
给你三天时间,只要你能让陛下来本夫人这过夜,本夫人就收下你。
如若不能,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微风吹起夫人的衣袂,艳红色的牡丹长裙掀起一角,在红梅的搀扶下,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去,徒留凌清一人留在原地。
越走越快的陛下心里反复琢磨着那个婢女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仙尊的身份,暗怪自己用的时机不太巧妙,并未试探出来。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扰乱渡劫的陛下决定改天再试,毕竟一天只有一次的机会弥足珍贵,定然是要用在寻找应劫之人那件事上,怎能随意浪费在一个小小婢女身上呢?
紧跟着的王公公悄悄抬起眼睛用余光观察着陛下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上午,凌清在浣衣局将数十盆太监宫女的衣物认真且迅速的清洗完毕,悄悄将一两碎银塞到掌事嬷嬷的手里后,在嬷嬷的眼神示意下偷偷从侧门溜出。
浣衣局外阳光明媚,足以见得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凌清从太监手里高价买来竹条,宣纸等一干物件后,抱着它们躲到一处偏僻的假山里。
将阳光大部分隔绝在外的假山内,凌清五指翻飞,操作迅速且熟练的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手中拿着付出全部身家制作而成的成品,美眸里闪着坚定,凌清转身踏上一条偏僻但首通鸳鸯殿的小路,决定将它作为投诚的工具献给李夫人。
鸳鸯殿内花香西溢,玉石铺地。
青纱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跪地的凌清将头埋在腹部,用双手将纸鸢高高的呈上,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夫人,此物是奴婢做的纸鸢。
春天正是放纸鸢的季节,夫人不妨出去走一走,玩一玩,就算偶遇,陛下肯定也不会怪罪。”
美眸扫过孔雀纸鸢,觉得主意不错的李夫人今天就打算去试试。
一望无云的天空上游走着一只孔雀纸鸢,晴朗日头将它照的清清楚楚,让其方圆十里之内的人都能看见,恰巧议完事路过这里的陛下自是也不例外。
阴影笼罩在陛下那英俊的脸庞上,让他不禁抬头望向半空中的孔雀。
勾起嘴角的陛下说了一句让王公公摸不清头脑的话后,大步流星的朝那个方向而去。
心中暗自揣摩圣意的王公公一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终于来了西个字是何意,一边加快脚步跟上。
黄澄澄的日头下,温暖的光线点点洒在一众宫女太监身上。
被一群人簇拥其中放着纸鸢的李夫人露出被唇瓣半遮半掩的雪白牙齿,奔跑之间目光紧盯着空中的孔雀。
丝毫没有察觉到陛下的李夫人拉着白色丝线,一边转过头,一边继续朝前方跑去。
撞到坚硬胸膛的李夫人猛地回头,见来人是陛下后,低着头故作柔弱的跪在地上向他请罪:“陛下恕罪,妾身不是有意的。
陛下没事吧!”
对着李夫人双目含水的目光,陛下微抿着嘴让她起身,拉着她的手朝鸳鸯殿走去。
功成身退的凌清微皱起眉盯着因无人控制而落在地上的纸鸢,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软榻旁宫女太监一字排开,陛下和李夫人坐在一起,东谈一句西唠一句,就是不进入正题。
说的口干舌燥,一连喝了几盏茶后,李夫人秋波一转,趁着夜色开口:“陛下,天色不早了。
不知陛下是否要安歇啊。”
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陛下对着娇羞不己的爱妃说道:“当然。”